第八章 故人安在 许君长离

是作死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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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完后,郭嘉满意的离开了,只留下在崩溃边缘的陆议。

    郭嘉不是酷吏,也不喜欢用刑具去逼迫犯人,但他是曹操手底下出了名的审讯高手。因为比起计较肉体上的折磨,他还是更深谙在精神方面的打击,一个崩溃的人提供的消息肯定要比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要多,甚至有时还会吐出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东西。

    他相信江东那边一定有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死了,都死了.....”瘫坐在地上的陆议做着无意义的呢喃,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前方,这种状态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

    “小子,还听得进去人话吗?”左慈用息语术呼喊着陆议,可陆议现在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毫无反应。

    “小子,你是不是蠢,怎么就这么相信郭嘉给你说的鬼话。”

    “真的吗?”陆议的声音微微颤抖,他和很难判断郭嘉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左慈的话确实给了他一线希望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要记住郭嘉对你说的,是他想让你听到的,若没有其他佐证,那这小子的话十有八九的假的。”

    “道长所言极是,但郭嘉的说的东西我不可能忽视,我必须要尽快逃出去。”虽说经过左慈的劝说,陆议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智,但这此刻却是更加的心急如焚,逃走的心思前所未有的强烈。

    “那老夫问你,《道离九意》你修行得这样了。”

    “在势字篇上已经小有心得,但对眼前之难毫无用处。”陆议言辞中带着几分懊恼。

    “这是正常的,老夫问你,其他几篇你现在可能还熟记?”左慈语气平淡,似乎这一切在他的意料之内。

    “七七八八吧,那有什么用,难道道长你是想让我一篇一篇的试吗?”陆议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你已深入势字篇有些日子了,突然变换只会前功尽弃,于事无补。”

    “这几日你的任务就是要将《道离九意》整部牢牢的记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过不了多久会有一个能逃出去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左慈话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和蔼语气,说是吩咐,却更像是嘱托。

    陆议大喜过望,丝毫没有觉察出左慈语气中的异样,“敢问道长,是什么样的机会?”

    “老夫日前算过一卦,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左慈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老夫大半辈子都在钻研《道离九意》,没有闲心收徒弟,如今被困囹圄,只希望死前能收个正式点的传人来继承这部法门,不然我死后,《道离九意》就真落入了郭嘉这样的人手里。他虽有奇才,但手段着实不敢让人恭维。”

    “道长.....”陆议不经意间已经跪下来了。

    “老夫之前对你说过,若非功体受锁,定能脱困。眼下就是机会,在我死前回光返照,灵识会与肉体分离,道那时我便可以脱出控制,助你脱逃。”左慈顿了顿,补充道“老夫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能做到何种程度,你自己要看准时机,把握好机会。”

    陆议听着左慈一句句的叮嘱,不管老人所言回光返照之事真假如何,陆议心中还是万分感动,为老人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恩师在上,陆议承蒙教诲,若真能逃出生天,定当不负所托,好生钻研《道离九意》。”

    往后几日,陆议好生向老人请教,唯恐有什么遗漏,而对于老人的身体状态,更是时时探问,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一日夜里,在另一间大牢房里,左慈四肢被铁链牢牢的锁着,整个人吊在空中,两根钢精铁爪死死的勾住他的琵琶骨,身上还有数支银针封住了要穴,早已经破烂的衣服里面是各种大大小小的伤疤,看样子看守他的人还算上心,没有让伤口出现溃烂的情况。

    左慈一言不发的看着厚厚的牢房顶,眼神越来越迷离,终于他叹了口气,缓缓的合上了双眼,“该来的总算来了。”

    一阵不明的风吹过死寂的牢房,牢中的火炬劈啪作响,牢锁铁链也不知受什么引动,发出挡挡的声响,陆议不禁打了个哆嗦,警觉起来。

    忽然陆议只感心口气血一阵翻涌,登时觉得四周一切天旋地转,连忙低头喘息按抚胸口。

    当陆议再抬头时,只见牢门口立着一位鹤发老人,被一种说不出了的雾气所环绕,勾勒出不似现实的轮廓。

    陆议望着老人,虽然看着面生,却有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一下子福至心灵,大喊:“道长,是我,我是陆议,还请救我出去。”

    老人似乎听见了动静,回过身来看向陆议,眼神却是木然,看不见任何的心绪情感。信手一挥,雾气便蔓延至牢门口,将牢锁包裹起来,待雾气褪去的时候,牢门便已经打开了。

    陆议赶紧跪下给老人又磕了三个响头。

    老人却不理会陆议,将门打开后,便径直向前走去,雾气也逐渐扩散,直至将老人全部包裹,待雾气再散去时,老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陆议这边也马上开始了他的逃跑,所幸这座私牢不大,牢里也没有什么看守之人,很快就得以脱出。

    出了牢房,陆议看着满天的星斗,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只是陆议并不知道,现在整个军师府都陷入不可名状的恐怖状态,府中所有的人不是昏死就是陷入疯狂,所有通道的大门在薄雾的笼罩下,都自动的打开了。

    此刻陆议可没有心思去管这些,逃跑的路越顺利越好。

    一出了军师府,异样的薄雾也随没了踪影,只是在军师府中盘旋着,也就意味着之后的路,陆议也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已至一更天,此刻早已宵禁,路上除了巡街的卫士,见不到其他人。

    陆议窝在街旁一个阴暗的小角落,用捡来的石头和布做着一个简单的投石器,像猎人一样的隐藏自己,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与周围融为一体,只为了等着那只能在夜里出城的猎物。

    不知等了多久,远方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并且越来越近。

    陆议转起了手里的投石器,开始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来人的速度与距离,他只有一次的机会。

    目标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陆议猛然掷出投石器,目标被击中了后颈,从马背上跌下摔死了。

    陆议赶紧把他拖进了巷子,飞快的扒下了他的衣服,给自己穿好。然后恍若无事的走到马身旁,摸索出一块令牌和一副弓弩,随后飞身上马,直奔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