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宴席

馒头蘸酱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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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步在韩家的大院里,吴解元略微有些失望,虽说是镇里的大户,但也没有那种假山池塘富贵堂皇,只是是古朴的庄严的大院。丝毫不显得富裕奢侈,整个韩家大院的各个房屋里面都住满了人丁。

    “没想到韩家居然有这么多人手。”

    吴解元的手指从灰色的泥墙上蹭过去,没留下一点灰尘,倒是那种冰凉生硬的壁给人一种历史悠久的触感。

    “都是雇来的家丁,韩家没有那么多人的。”

    郑屠在一旁伴着吴解元,这偌大的房屋要是没个领路的怕是真不知道闯到谁家的闺房。

    吴解元侧目瞥了一眼郑屠,他说这话的目视前方,只是轻描淡写的语气,但吴解元不禁佩服起韩家的手笔,要知道这些家丁都是靠着这里的工作混饭吃。

    郑屠骄傲的挺胸阔步,却丝毫不表现在脸上,而是甜在心里。现在韩家的铮铮面貌和郑屠脱不开关系,可以说,没有郑屠就没有韩家现在的成就。

    “我听说镇子里的祭祀都是由韩家一手操办的。”

    吴解元还是无法避免这个问题,眼睛看到的怎么能装作没看见呢?这样不是自我欺骗了么?

    郑屠沉默了一下,他还是目视着前方,掐算着还有多久能走到正堂。上次屠牛大会上的表现,郑屠已经知晓吴解元对祭祀的反对态度。

    “这个嘛,都是镇子里一起表决的。”

    郑屠并没有表露自己对祭祀的态度,而是将问题甩给了吴解元,转而又说道:“对了,有件事情我还要跟你说下。”

    “什么事情?”

    “关于刺杀您的那个歹徒。”

    吴解元身躯一震,心中有个死结被挑动了一下,脚步也顿了一下。

    “您查到了那个歹徒?”

    吴解元的眉头紧锁起来,目光紧盯着郑屠肃然的侧脸。

    “查到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爆炸性的,在吴解元的心里荡出一道道涟漪。但随后,吴解元心中的疑惑冒出了头。扪心自问的话,吴解元是不愿意相信郑屠的,因为这个老男人太过强大,而且又琢磨不透。吴解元曾经一度怀疑是郑屠下的杀手,但找不到决定性的证据。

    “哦,原来您就是新镇长,失礼失礼。”

    在走廊的拐角韩陆遥探出了身子,他还是那副整齐端庄的装束,身上的穿的是那种颇具地域风的长挂衣配上束脚的长裤,整体都是明亮的颜色,贴合着韩陆遥健壮的身躯显得格外的精气。

    “我正打算就找你呢。”

    郑屠面露尴尬之色,其实早在治安队赶往事发地点的路上,郑屠就一再介绍了吴解元的形象给韩陆遥,就是怕他忽略了这个新镇长,怎么说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但韩陆遥愣是没听进去,郑屠真想撬开韩陆遥这个丈二的脑袋看看到底装的什么样的铁砣子。

    “刚才还真是多谢了。”

    吴解元还一直惦念着这个紧急关头搭救自己的小伙子,不过那块碎石真的是眼前这个形象伟岸的青年人丢的么?怎么看都感觉是另有其人。

    “归根结底是我们的失误,您不要怪罪就好了。”

    韩陆遥明媚的笑容在脸上绽放,不得不说这个青年人确实很有亲和力,这是和他的同族弟弟韩枫最大的区别。

    “呵”

    吴解元轻出了一口气,嘴角撇了撇,若轮到事故的责任韩家确实是脱不了干系,但经历了那种危机,吴解元怎能说出忘恩负义的话呢?

    “一会咱们详谈一下吧。”

    吴解元这个镇长也是时候要处理一下这个镇子里的问题,他现在的处境便是需要自己主动去争取一席之地,没有人会把问题的线索主动摆在他的眼前。

    “也好。”

    再话说从祭祀队伍赶回家的刘贵,一路上他有些魂不守舍,他今天做的事情做对了吗?刘贵一直在心中反问自己,这个平日里忙碌在农田里的汉子现在竟开始镇子的局面。

    当一个小人物在大人物面前摆明立场的时候总要考虑一番利弊,因为他的存在在其他大家族的眼里显得那么的孤立无援,而且刘贵今天出的风头可不小了。

    说起来他是怎么鬼斧神差的冒出了头了,他不过是一个临时的生产队长而已,等黄生回来之后他又是那个一文不值的老农汉,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刘贵一路上垂着头也不看路,这条青石路他能只凭着脚掌的触感赶回家去,但他的命途又将何去何从呢?其实他的这些猜测都是无用且多余的,因为谁会去追查一个老农汉的身份立场呢?谁又会在乎呢?

    “贵哥!”

    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正扒在刘贵家的门框便,露出半个上半身向刘贵打招呼呢。

    刘贵抬头看到自己的墙壁和大门,还有些意外,不过听见那人的呼喊声之后这些便都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说不出倦怠感。

    “贵哥,我可看见您今天可威风了。”

    这个邋遢的家伙伴着刘贵的身边,几乎将肩头都靠在刘贵的脑袋下面,丝毫不忌惮自己污浊的麻布上衣。

    “我哪里威风得嘞,吓得我腿肚子都软了。”

    刘贵无奈般的语气,他确实说出了自己的真情实感,要不是腰带扎的他的胯紧得很,今天怕是要在大伙面前掉了裤子。

    说罢,刘贵瞥了他一眼,两人其实是表亲的关系,那人正是刘贵的表弟田光,平日里都称呼他光子,因为他三十冒头的年纪还是个单身汉,光棍一条也没什么真本事,确确实实的“光子”。

    但他的表弟现在面临危机了,而原因正是刘贵他们务农的田地,那部分粮食其实是要供给一大部分镇民的,现在都烧光了,难为的人们不得不另想办法讨粮食。要知道镇里的小户大部分都是没有存粮的。

    “贵哥,你跟新来的镇长挺熟络的啊。”

    光子笑面嘻嘻的把脸挡在刘贵的眼前,搞的他这个表哥心里一团乱麻。

    “这都是哪里跟哪里的话,新镇长才来几天啊?我哪里攀的上。”

    “诶,您可是帮他出了头的啊,这互相帮助不是人之常理么?”

    光子就这么挡在刘贵的身前,让刘贵不能快步赶回房里,刘贵今天心里本就是一团糟糠一样,耐心渐渐不够用了。

    “我倒是帮了他,但人家被韩家大户接走了。”

    刘贵摆了摆手,然后打算绕过光子往里屋钻。光子在原地站了一小下,然后突然拉住刘贵的手臂,惊喜的说道:“这新镇长和韩家熟络?”

    “我说你又打什么歪歪心肠?惦记人家干什么?”

    刘贵的耐心已经见了底,在不想和他这个不踏实的表弟继续饶嘴皮子。

    “表哥,您看能不能让镇长给咱筹点粮食?”

    光子腼腆的搓了搓手,然后眼睛却生生的瞥着刘贵,等着看他的反应。

    “让镇长给你筹粮食?臭美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