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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傻在原地的江桥不同,听到颜平帆指令,伍左鸢走了过来,待到两人距离缩短至十步左右时他才停下。
江桥攥起拳头,刚进入这个世界时的少许抽离感现在已经消失不见。对这具虚拟身体的适应不需要任何的解释说明,只要挥动几下手臂或踢几下腿便可以明白该如何控制这具身体。
虚拟全景技术,这类游戏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甚至有取代传统游戏的势头,但是因为其昂贵的设备导致许多平凡的家庭玩不起这类游戏,加之其可怕的成瘾性,即便是有能力去游戏厅里租赁器材和游戏的孩子,最后也会因为虚拟世界成瘾而被送去接受电击治疗。
因为这个情况,甚至还成立了相关的法案。似乎是前些年的事情,有关部门宣布初中生以下包括初中生不得解除此类游戏设备的条例,但实际上会当回事的城市并不多,像夏区这般繁华的区域内,也只有寥寥几个城市会遵守这个条例。
天高皇帝远,边界管不到是一个弊端,但也有好处。虚拟全景技术在偏远地区脱离了‘绝境系统’的一家独大,开发出了自己特有的虚拟系统。这些系统多用于从事虚拟全景违法行业,比方说使用全景技术从事自营型性工作者和顾客之间的交流甚至是体液交流,这样的全景技术使用方法,恐怕只有脑袋长歪了的天才才想得到。
江桥还是第一次接触‘绝境’的虚拟全景技术,精细程度根本不是那些戴个手套眼镜的低级设备能比的,拍击高草时响起的声音都与自己童年时听过的没有一点差别。
“听她说你是第一次?”伍左鸢见江桥呆愣,似笑非笑,“不用紧张,也不是特别难的事情。你的身体会指引你的”
伍左鸢这讲出来的话江桥怎么听都觉得对方把自己当成失足少女一样,语调熟练平稳,想来眼前这人是没少去那种地方。
江桥撇了下嘴,问:“我们接下来,要打架?”
“对的”伍左鸢点头,他挥着手臂像是做准备运动一样,努着鼻子似乎在闻什么味道,“帆姐说了不给用武装,我也就不用了。你放心,在这个世界里头所受的伤害只会以疼痛的方式直接反馈到你的大脑里,而不会对你现实的身体产生任何的影响,这里又是虚拟世界,你也不用担心破坏公物的问题。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你的一些身体部位如果受到伤害,是真实模拟现实情况的。比方说左手被打断了,那么你再次使用左手的时候就会如同使用一只处于骨折状态的手一样,有顿感也有疼痛,如果更严重些,整只手脱离身体了,那你在这场比赛中就无法再使用这只手了。”
江桥心想打起架来谁还管公物不公物的。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基本没有能利用的地形。到处是草,外面一条河,地上也没有火神炮、电锯、砍刀、钢管、折凳,甚至连木棒板砖都没有。
“在这个世界里,系统会根据你的身体素质生成对应的虚拟素质”伍左鸢继续尽心的解说,翻转手掌,两人前方便出现了层光幕,上面显示的是伍左鸢的数据,江桥完全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对方的各项属性都十分之高。
见江桥兴致缺缺,伍左鸢也就把光幕收了起来,表情有些微妙,突兀快起来的语速让江桥觉得对方快忍不住殴打新手的诱惑了。
“魔力是这个世界特有的属性,它所对应的是身体的极限忍耐力和其他素质转换综合值。一旦魔力达到极限,也就证明选手几乎在失去意识的边缘,魔力消失时比赛会自然结束。”
“而它也有其他的用处...”伍左鸢斜视着地面,似乎不知道从何下手解释魔力的用处一样,思索片刻,他抬起头,直视有些不知所措的江桥,“总之,先开始吧?”
江桥深吸了口气,双眼难得的睁得浑圆,目光落在对方松散的姿势上。对方眼神明亮,手小臂粗壮,想来是有特殊练过的,双腿的站姿完全处于一种预警状态,贸然突袭应该会被抽上一腿。把打架当成是回合制游戏的江桥做了些无意义的考虑后,略有了些底气,这才猛然点头。
在点头的瞬间,他几乎用尽全力的往地面扑去,落地后转身确定伍左鸢的确以攻出一拳的姿势站立在原本自己所在位置的正前方时,猛地站了起来。
太快了。江桥惊讶于两具形象在这个世界的速度。无论是刚才自己所展现出的超高速反应还是对方如同瞬移般的来到自己所在位置身前,这都不是在现实世界里头所能做到的事情。
伍左鸢看着他面前那一条因为他空挥的一拳而出现的低草路,似乎对江桥的躲开并不在意。
江桥视线末尾的他忽得消失,只见得周围的高草沙沙作响。江桥快速转身环顾,根本无法确认伍左鸢的位置。眼睛略有酸涩的他眨了下眼睛,就是在这一瞬,他便觉得自己的身子轻得很,再度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以极快的速度往上空飞去。在速度达到零的最高点后猛地落下,狠狠地撞进了地面。
在这一个被人丢起飞高高的过程里,江桥几乎没有反应过来,极快的上抛速度和在最高点处伍左鸢补上的那一击直接让他的大脑一阵模糊,甚至连心口的痛觉也是在落地之后才感受到的。
这伍左鸢是拿自己当沙包打啊。确认了这一个事实的江桥站了起来,看着落到他前面来,姿势看似松散的伍左鸢。
“感觉好像在这里”江桥也不生气,他张开双掌,喃喃自语,“能做到许多平时做不到的事情”
“恩,这个世界里的形象,是模拟了开发了现实身体全部可能的你我来着”
伍左鸢懒散的解释声刚落,江桥的身影顿时消失。伍左鸢的视觉虽然捕捉到了他不停前进的轨迹,但是时间和距离上并不容许伍左鸢躲开这一击。
只听得一声火药炸裂般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起,巨大的能量波动压折了以两人为圆心、直径十米区域的高草。
伍左鸢的左手稳稳的接住了江桥这用尽全力打出的右拳,被抓着手的江桥气喘吁吁,如同一口气跑了一两千米一般,声音沙哑的吼了句:“如何!”
伍左鸢的左掌动了动,掌心传来的些许痛觉让他眨了几下眼睛,忽得笑了:“大意了。”
“不过偷袭得可以,再快点就挡不到了”
“是...吗!”听得他这略带嘲讽的说辞,江桥又是一喝,左拳朝着他的右肋击去,这次伍左鸢没有任何的疏忽,如钢似铁的右小臂直接同江桥的左拳撞了个正面,又是一声巨大的响声过后,江桥的左臂传出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江桥喘气的声音比刚才沉重了许多,加上延时传进脑海中的骨折痛感,虚拟形象与肉体都不禁满头大汗,咬着牙的他直直的盯着高出自己形象半头高的对方,深深的吸了口气。
不知江桥还想做些什么,伍左鸢放开了他的右拳。谁知他这么一放,江桥竟然整个人跪倒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身体颤抖,两条腿像是失去控制一样,无论他在内心怎么驱使都无法再度站起来。
“你先冷静下,在这个疼痛同步的情况下,你并非是身体受伤了。休息一会,缓解一下疲劳”伍左鸢见他站不起来也不着急,反倒是在他面前坐下,两只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江桥。
虽说连抬头都没什么法子,但是江桥知道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随着江桥静止休息的时间增长,体能也恢复了些,他抬起头,发现两人的目光正好接到一起,对方眼中的玩味和些许愉快也在这一瞬被江桥所捕获,吓得他立马挪开视线。
怎么回事,这人是个变态?还是说是个同性恋?正常的人会对同性露出这种充满性趣的眼神吗?江桥咽了口口水,只觉得眼前这人危险得很。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喜欢上的?打了他一拳?莫非那这人还是个受虐狂?
伍左鸢自然是没能追上对方乱七八糟的脑回路的,见他能把头抬起来了,便问了声,“继续?”
江桥或许有些许明白为什么刚才他对自己说的话语那么熟练,结合自己的性别考虑,他恐怕去的,不是江桥想去的那种有许许多多可爱的大姐姐的店,而是...
江桥试着直起身子,但发现左脚有些站不稳,挪了个位置勉强站得住。
总之先和他拉开距离然后再玩玩吧。秉着这个想法,正当他说出“好的,”还未将后半部分的“但先让我自己试试”的话语道出口的瞬间,他便听得自己的左脸颊处传来骨折的声音,脸颊传来的巨大疼痛让他在飞起的瞬间眯上了左眼,还未来得及闭上的右眼中,残留着对方躬身出拳的姿势。
巨大的音爆在之后传出,江桥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陷进了地里,巨大的疼痛从身体的四面八方传来,甚至连动弹都做不到了。
“我放弃...”忍着疼痛的江桥无可奈何的说出了放弃的话语的片刻,一切的疼痛骤然消失,奇妙的世界在两次眨眼后便被漆黑的头盔所遮挡,周身处于黏糊糊的环境中的微妙触感让他有些讨厌。
仪器被打开,他将头盔取下,仰起头,看到的是不知自己因为跪坐在折梯上、向容器伸出上半身而露出光洁的腹部的颜平帆。她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状:“怎么样?”
江桥脑袋歪了下,视线得以从光洁的小腹直上,看见颜平帆所着的粉色内衣的下部,“有意思。很可爱,多谢款待”
颜平帆没能意会他这话语中的深刻内涵,乐得高兴的朝他伸了手,把他从仪器里弄了出来。说来也奇怪,出来时这些胶体溶液全部落回了仪器内,一丁点都没留在自己身上。
他麻利的脱下紧身衣,用力的吸了口气。
没有腥味,没有草香,有的是身旁美少女的浅浅香气。
“被打得真惨,我都看到了”颜平帆将运动饮料递给他,他这意识到自己满头大汗,而且全身的力气都像是不见了一样。
“对呀,打得我那个心情不好”江桥随口一说,却正好见得满脸不好意思走进房间的伍左鸢。
“是我过分了点”伍左鸢红着老脸,挠着头傻笑,“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人打红眼了就忍不住...”
“一打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颜平帆愤愤不平,“咱不说好了让江桥挨一击你的绝招吗,你还给偷吃了”
理解了颜平帆这调皮的语气里所包含的信息量的江桥一口气饮完功能饮料,悻悻说道:“那指不定会死人的吧?”
“怎么会”颜平帆用力的拍了下江桥的左臂,“刚才最后那一下你可是被砸进地里了,四肢的骨头和头盖骨都碎了哦,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
听她如同讨论明日早餐般的说着极度恐怖的事情,江桥不知道应该笑还是不该笑。
“还是有点可惜”
江桥和颜平帆返回面包店的路上,她依旧不吝啬自己的遗憾之情:“真小气,用次绝技给你看看又不会少点什么,你也威胁不到他”
江桥对此表示理解。自己可以威胁到伍左鸢的机会,应该是对方临终前躺在病床的时候吧。不过这也说不准,万一自己先挂了那真的是这辈子都威胁不到他了。但对她这所表达对惋惜之情,江桥是怎么也想不通,挨他一招和不挨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最后也是输。
“诶,因为第一次很重要嘛”颜平帆又一次重复了这一句话语。江桥也知道第一次很重要,但难道男生的第一次也很重要吗?
“他可能是怕把我打跑了吧”听她抱怨了几声,江桥扫掉脑子里跑偏的想法,不由得想为那人说两句好话。思来想去,结合对方所隐约展现出的性取向,他颇有嘲讽意味的这般说道。
“他瞎操什么心。你怎么会跑”颜平帆对他这生硬的解释表示不服气。
“你怎知道我不会跑?”在颜平帆的面前,江桥的大脑一般都处于下线的状态,久而久之便对自己说出的些许弱智话语多了些宽容。在意识到自己提出了这般低能的疑问后,为了不让事情发展得更加恶劣,他本能的闭住了嘴。
但颜平帆却没他想象中的那样反问,反倒是一本正经的说了句:“因为你答应了我帮我打拳的。”
江桥停下,问:“就因为这?”
颜平帆头也不回的继续走,问:“那还能因为什么”
江桥吸了吸鼻子,眨了几下莫名酸疼的眼睛,追上前面的颜平帆,又开始说些乱七八糟的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