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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仙剑大会已进行了几日,花千骨亦如三尊其他入室弟子一般,日日侍立在自己师父的法座之后,边观看比赛边应承着前来与长留尊上及夫人攀关系、拉交情的众仙。
这一日,金系场地上正欲进行拜师组弟子间的一场较量。
双方应战的弟子一上场,花千骨便兴奋不已,拉了拉白子画的袍袖,低声道:“师父,是致虚师兄诶!没想到他也来参加仙剑大会了啊。师父你不是应该在参赛弟子的名单上看到过他吗?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样小骨也可以提前去探望探望,给他加油鼓劲啊。”
她最是心下无尘之人,当年在越州并未觉察出致虚对自己有甚特别之处,还道当时白子画的醋海未澜不过是他多心而已,毫不为异。
白子画却忆起当年他观微小徒儿时所见之致虚的种种暧昧言行,自然心生不悦,一张出尘俊脸上冰封一片,自她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袖,沉声斥道:“安静些看比赛吧!”
花千骨讨了个没趣儿,也不好再言语,只好集中精神往比赛场上看去。
师徒俩才说了几句,场上却已战得酣然,但见剑光潋滟、法诀横飞,斗得好不畅快。
与致虚比试的是长留藏书阁长老的徒孙静安,他身怀金系法术,在这金系场地上,到底比修习水系法术的致虚占了便宜。且这静安是藏书阁长老最是钟爱的徒孙,几乎是由其亲手教导的,如今出战,自然志在拔得头筹,故此招招凌厉、步步紧逼。
致虚本就不如静安内力精深、法术纯熟,又哪里敌得过他如此全力施为?!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狼狈之极。
花千骨虽与致虚只相处过几日时光,但深感他之沉稳柔和,已将他当做了朋友,自然偏心于他,见场中致虚打得艰难,情不自禁便焦急起来,身子前倾,几乎将全部重量都倚在白子画的法座上,一双小手下意识地搅动着衣带,秀眉微蹙,朱唇紧抿,一缕秀发不知何时自耳后垂了下来,微风轻送,正抚在白子画面上。
白子画微微蹙眉,擒住那一缕发丝,回首待要与她抿上鬓边,却见她一双大眼望着下方场上之人,焦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登时心下一涩,冷哼了一声,放开了那缕秀发,转过了头去。
花千骨正在全神贯注之际,哪里留意到这些?!是以并不知悉,仍旧聚精会神地观看场下交兵的二人。
但见场中致虚堪堪避过了静安全力攻来的一剑,却已失了平衡,栽下云头,好在他急召佩剑,总算在落地前托住了他。
花千骨先是惊得张大了嘴,几乎叫出声来,后又见他未曾输掉比赛,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不觉间,一双小手却攀上了白子画的肩头,紧紧抓住他的衣衫,不自觉地揉来搓去。
白子画偏过头来,怒目看了看她,又重重哼了一声,怎奈小徒儿似乎未有知觉,并不曾受教,且大庭广众之下到底不好发作,这六界尊上亦莫可奈何,只得暂忍一时之气,铁青着一张俊脸,别过了头去。
这边厢致虚与静安复又战在一处,可惜致虚到底不敌静安,只又走了一二十招便终于被静安打落云头,好在静安收放有度,致虚并未受伤。
花千骨总算不再揉搓自家夫君的衣袍,站直了身子,悠悠长叹一声,惋惜道:“致虚师兄人是极好的,只可惜这功法道术还需再勤加修炼才是。”
闻言,白子画面沉似水,冷冷地道:“为师只有你一个弟子,却不知道自己何时还收过致虚这么一个徒弟。”
花千骨听出他语意不善,干笑一声,讪讪地道:“他是玉浊峰前掌门的大弟子,也算是小骨的师兄啦。”
白子画冷哼了一声,挑眉道:“他师父温丰予和落十一平辈论交。”
花千骨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但一时间又想不通他为何如此,紫涨了面皮,搔了搔头发,讷讷地道:“师父,你…你……”
师徒二人正私语间,致虚已站起身来,向静安致了一礼,又抱拳向遥遥在上的法坛施了一礼,孰料抬头间正望见花千骨涨红了一张脸,与白子画似有龃龉。
但见她俏脸薄红,颦蹙娥眉,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正与白子画争执着什么。
致虚在心底轻叹:虽然尊上与这花师妹之事在六界中传得沸沸扬扬,有说花千骨红颜祸水的,有说白子画道心不坚的,却也都言这师徒夫妻二人你侬我侬,好得蜜里调油。但现下两次相见,这花师妹似乎总不快乐。可惜她早已嫁做人妇,夫君又是这六界第一人的白子画,自己虽对她空有一腔情意,但他们夫妻间的事,自然无论如何也不是自己该插手的。
只这微一晃神间,已有导引弟子上前来,请他退出赛场。
又向那法坛上的那妙人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致虚只得垂首随那弟子退下了。
虽然小徒弟还在身后聒噪,但端坐法坛之上的白子画是何等目力,致虚的种种不舍、万般情思尽皆落入他眼中、心底。
恼怒间又回首冷冷望了自家徒儿一眼,暗暗腹诽她万事不萦锁心上,偏又生得如此魅惑众生,时时撩拨人心,处处招蜂引蝶,之前便有东方彧卿、杀阡陌和轩辕朗,如今又闹出一个致虚,着实令他好生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