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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刀》是一套很简单,也很复杂的战技。
说简单,是因为它的攻击手段单一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整套战技归纳起来就只有一招“劈砍”。
整整四万三千二百一十一个字,真正解释这招“劈砍”的,只有区区五百字。剩下的所有内容,都在讲述由这一招衍生出来的万千种变化。
杀生刀的厉害之处,在一个“叠”字上。
“创出这本战技的人,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调侃归调侃,周七斗对创出这本战技的人,还是相当佩服的。
诚然,第一重那一刀是有些儿戏,别说修士,任何一个种地的大叔,都能耍的有模有样。
但要想学会第二重,就难了。
理论上说,每个人的力量和速度都是有极限的,同样的一刀,不同的人使出来,效果也必然不同。人力有尽时,如果想在一刀的时间里劈砍两次,绝大多数都很难做到。
这部战技,就是这种简单粗暴的思路。
周七斗之所以佩服那个创出刀法的人,完全是因为此人从理论上,将这种不断超越自身极限的行为,做了非常详细且明确的叙述。
这种叙述,精细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手法,步法,呼吸,真元流动,力度、角度……事无巨细,每一重刀法所需要注意的所有细节,他都给出了非常明确的标准。
第二重需要在正常一刀的时间内,完成五刀的叠加。
周七斗尝试了一下,因为尚未掌握要领,差点把戮牙甩了出去。
标准实在太多了,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出错,刀法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甚至还会伤及自身。
“这战技上最后几句话说,他自己穷尽一生,勉强才能叠加十五刀,往后的一系列叙述,都是猜测。”
周七斗重新凝聚神识,将第二重的近五十个标准全部记在心中,不断推演摸索。
因为有着超强的神识,他不必通过大量重复的练习来纠错,只有在推演不下去的时候,才会亲自实践一番,找出问题所在。
地牢中的屠杀还在继续,周七斗这边,渐渐掌握了第二重刀法的窍门。
“轰!”
小小一把匕首,忽然爆发出刺眼的亮光,将旁边一间地牢的铁栅栏尽数切断。
“不对,这才叠加了三刀,还差两刀。”
周七斗正想再试,夏海棠却惊恐道:“他……他在看着你!”
周七斗一抬头,见浑身包裹在灰棂气中的赵崇,正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倒是没见过,临死之际还有心情练功的,我给你这个机会,好好练,别让我失望,哈哈哈……”
周没有停顿,继续练习。
地牢中汇聚的灰棂气越来越多,很快就蔓延到了两人所在的地方。正如赵崇所说,牢房里的人,都不会被灰棂气所感染,所以周七斗也并未在意。
他体内一灰一蓝两颗窍穴,蓝色的提供真元供他练习刀法,灰色的却没有动静。
“咦!这颗灰色的窍穴,怎么会在我输出真元的时候自动运转,周围明明没有多少天地灵气,这强大的能量是哪里来的?”
周七斗神识进入体内,赫然发现随着呼吸进入体内的灰棂气,竟然被这颗灰色的窍穴吸收了!
“这、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灰色窍穴吸收灰棂气之后,并未炼化出任何东西。
“不管了,先把第二重刀法练出来在说!”
周七斗重新开始练习,只是这一次,刚注入真元,路亚匕首就“活”过来了。
“吼!”
“哎呀,你这匕首怎么变了!”
周七斗目瞪口呆地看着刺猬一般的匕首,同样搞不清楚状况。
他尝试着挥动了一下,手感不轻不重正合适,杀生刀的套路也都很顺畅。
“不如拿你试试?”周七斗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没想到戮牙匕首前端的大嘴忽然吱吱呀呀发出了叫声,就好像在回应周七斗一般。
“见了鬼了,来吧!”
周七斗静气凝神,在睁开眼睛的同时,挥舞着戮牙匕首连连劈下,看似只是简单的一刀,但声势可不小。
“轰!”
地牢用特制材料铺成的地板,变得跟犁过一样,出现了足足五丈的一道深沟!
“匕首变大之后,大小跟长刀差不多,使用起来果真顺手多了。”
这一次,他一共辟出四刀。
“吸收的灰棂气越来越多了,这窍穴的胃口怎么那么好……”
……
“薛统领,还是无法打开结界,怎么办?”
“继续攻击,给军部的消息发出去没有?”
“早发出去了,但还没收到回信,统领,如此大的阵仗,莫不是出现魔族了?”
徐璐望着四方体,严肃道:“照灰色能量的汇集速度来看,就算不是魔族,也一定是个百年难见的怪物。这样,你马上带人到朱家,帮着他们把药剂发给百姓,让他们赶紧出城躲避。”
“出城?统领,几百万人,恐怕来不及啊!”
“能走多少是多少把,这么多修士合力都打不破这个结界,等它出来了,恐怕整个洛文城都要完蛋!”
一直站在人群最后边的陌白丁,望着那散发恐怖能量的四方体,眼中尽是痛苦。
“没想到,你们终究还是来了。”
他走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将麻袋放下,麻袋里一阵蠕动,钻出一身火红色鳞片的血犰狳。
“小家伙,我那笨徒弟的性命,就交给你了,我要去见一个人。”
陌白丁摸了摸血犰狳的脑袋,起身走了。
血犰狳两个小爪子搓了搓,伏到地上,很快就钻进入了地下。
天书阁。
自丧钟敲响之后,这里就沉浸在一片哀痛之中。
阁主没有家室,一生教书育人,经他提点后高中入仕的人数不胜数,也算桃李满天下,如今猝然病逝,实在令无数人心痛不已。
按照他临终前的吩咐,遗体被摆到了他起居的小木屋中,弟子们披麻戴孝,正在接待前来吊唁的人。
最高的那座塔中,刘墨玄静坐在塔尖,身后摆着一块无字玉碑。
“十五年前林家上演的惨案,如今又要来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