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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墨玄走到最上边的小广场,点燃了最后三炷香,督院本想去接,但刘墨玄却把香递给了夏海棠。
夏海棠走到香炉前,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替刘墨玄上了香。
“开始吧。”
刘墨玄转身面对台阶左右三个广场的人,望着渐渐笼罩到月亮之上的乌云。
“嗡……”
数百个人出现在府门左右两侧的围墙上,两人一组,吹响了长号。
在会客厅中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并排站在刘墨玄两侧。
圣朝注重礼仪,中秋是重大节庆,礼仪之繁琐仅次于皇家祭祖与除夕大典,一系列礼节走下来,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在这段时间,下人们络绎不绝穿梭在桌间上菜,自发前来参与的百姓,沿着城主府门口到洛文城南门的主街道,摆起了长长的宴席。
由于瘟疫刚过,今年的仪式多加了一项放天灯。
随着一盏硕大的天灯从城主府升起,百姓们手中的天灯也接连升天,密集的火光,犹如一条巨龙缓缓升起。
整个洛文城,陷入了空前的安静,所有人都仰头望着那条火龙,哀伤与希冀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待火龙再也看不到了,大家才陆续回过神来。
夏海棠一声令下,所有玉柱上的火盆同时熄灭,放眼望去,洛文城中各家的灯火由西至东顺序熄灭,整个城池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
这是对逝去亲人的缅怀。
突然间,中间那层广场上,一对玉柱忽然冒出了前所未有的火光,数十个身着战甲的士兵,从左右两边呼喊着战斗的口号,冲上正中间的高台。
“嚯!”
这是圣朝独有的战舞!
“老师,请入席。”
早有下人将会客厅的桌椅搬了出来,数十张桌子拼在一起,摆在小广场的边缘。
“海棠,你做的很对,百姓们压抑的够久了,正需要这种力量。”
“是老师教导有方。”
战舞跳到一半,八个光着膀子的士兵合力抬了一个巨大的牛皮鼓上来。
夏海棠将手中的酒杯重重落在桌子上,起身离席,接过阿燕递来的一对四尺长的鼓槌,缓缓走下台阶。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她一步步走到巨鼓前,眼中冒出前所未有的火焰!
“城主府夏海棠,誓与洛文城同兴衰,共存亡!”
“咚!”
这一声,让所有人的情绪沸腾了!
阿燕递给夏海棠一杯酒,所有人也都举起了酒杯,与夏海棠一起,喝干杯中酒。
“同兴衰,共存亡!”
洛文城大街小巷,几乎同时亮起了灯光。
朱恩权没想到,夏海棠仅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声望提高到了这种地步,他这才知道,一直以来,都太小看这个“黄毛丫头”了。
“且让你风光吧,你现在有多风光,待会儿你就会有多难堪!”
战舞过后,一支接着一支的歌舞,把现场的气氛逐渐推到了顶点,沿街吃着酒席的人,渐渐传出了笑声。
故人已西去,生者当自勉。
就在全城一派热闹景象的时候,有一双冰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开始吧。”
空气中,忽然响起铁链擦地的声音。
与此同时,朱家地牢,密室的门打开,一脸怅然若失的朱炜彤,魂不守舍地走了出来。
“原来你才是我真正的‘师父’,原来是你救了我,我好糊涂,我竟然不信你……”
朱炜彤走出地牢,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走向朱家府库。
此时,城主府后花园中的周七斗,正在修炼。
沉寂许久的窍穴,一颗接着一颗旋转起来。
他依然能感觉到法则的限制,血脉之力依然无法开启第八颗窍穴。
不过他已经悟出了全新的口诀,有了新的思路。
“既然开启不了第八颗,那我就把所有的窍穴融合为一颗,降低体内拥有窍穴的数量,这样一来,就能不断开启新的窍穴了。”
他当即坐下,开始运转功法。
……
从正门处隐约传来歌舞声,周七斗恍若未闻,控制着第五颗窍穴,往第一颗窍穴处移动。
他已经成功融合了四次,再有两次,他就能七窍合一。
融合窍穴,本是御尊境顶峰的修士才能做到的事情。
周七斗能感觉到周围天地灵气的躁动,每融合一颗,躁动的程度便加重一分。
现在最难的不是开启新的窍穴,也不是融合窍穴,而是将心神识运转到极限,避免灵气入体,保持融合过程中的稳定。
法则是没有意识的,它只会按照既定的条件运转。
它一方面不允许周七斗在洗髓境拥有七颗以上的窍穴,另一方面,又判定周七斗已经开启了十六颗窍穴,需要大量的灵气加以补充。
周七斗融合窍穴后,终于有了空位,天地法则立即送来了灵气,打算补上这些空位。
“当!当!当!”
三更天!子时到了!
洛文城某个角落,一双枯瘦的手,忽然扬起了手中的墨色铁链!
城主府本热闹非凡的景象,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呃……”
最下边的广场,一个书生忽然捂着胸口站起来,晃了两晃,摔倒在地上,随后,道道黑烟从他身上溢出。
“噗通、噗通……”
最受人瞩目的舞台上,数十位舞者也倒下了。
“怎么回事!”
小广场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望着下边倒成一片的众人,个个呆若木鸡!
广场上,街道上,到处躺满了人,漫天的灰气犹如一条恶蛟,不断吞噬着他们的生机!
“瘟疫!瘟疫重新爆发了!”
朱恩权的这一声大吼,让所有人面如死灰,尤其是夏海棠。
“他说的没错,他……只是怎么这么快,太快了!”夏海棠想到周七斗之前的话,立即叫来丫环道:“阿燕,你快去后花园,请周公子过来!”
朱恩权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的动作,慢慢转过身,指着夏海棠道:“夏小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承认吗?”
在场的人都是洛文城中最有名望的人,听到朱恩权的话,纷纷看向夏海棠。
“承认什么?朱家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自然是你串通医师,散播瘟疫,最后再拿出药方博取声望的勾当!”朱恩权指着夏海棠的鼻子道:“诸位可不要被她看似善良的外表欺骗了,据我掌握的情报,此人为了培植瘟疫,竟使用其亲生父亲作为宿主!与他合作的医师,正是前段时间臭名昭著的周七斗,此人现在就在城主府后花园!”
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