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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楼兰直接从机场直接去了医院,一路风尘仆仆的。
“江叙还没有醒过来吗?”
江宗临一晚上都没有合眼,显得很疲惫。“还没有,他伤得很严重,医生说没这么容易醒过来,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了。”
“江叙真的是被人谋害的吗?”
江宗临叹了一口气,“手术后,医生说他除了脑部受到创伤,身体多处骨折外,肩膀上还有刀伤,我怀疑应该是有人故意加害他的。”
恨意从楼兰的眼睛里流露出来,上一次江叙被关冷藏室,都还没有把凶手给揪出来,这次越来越猖狂,不能再放任不管了。“等找到凶手,一定要让他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
江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小船上,身体动弹不了,抬眼往上看,天空阴沉沉的,飘着大朵大朵的乌云,似乎是快要下雨的样子。突然起风了,海水里荡起了波浪,小船随着波浪颠簸着。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尝试性地喊了一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风越来越大,卷起的波涛快要把小船给掀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了,他是谁,来自什么地方,通通不记得了,他的记性停留在了初生的时候。
他在心里呐喊着:“谁来救救我,不管是谁,请来一个人。”
耳边只听到风在呼呼作响,还有波浪翻滚的声音,天上的乌云压得低低的,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了。一个巨浪翻滚过来,小船被掀翻了,江叙跌进了深不见底的幽深海水里,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到海水浸湿了衣服,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就这样了吗?他的生命就到此结束了吗?可还是想要活下去,尽管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江叙拼命地挣扎着,就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脚踝,像是一只手,很凉,寒意通过那只手传到他的身体里面,冷得受不了。
渐渐地,江叙放弃了挣扎,就这样了吧。
江叙被一群白大褂推进了手术室里。
心电图上的那根线波动得越来越平缓,快要变成一条直线了。
“病人心率过低,准备用电击。”
“1、2、3。”医生把电击器放在江叙的胸口上,他的身体弹了起来。
“不行,病人还没有恢复窦性心律。”
“准备电击第二次,1、2、3。”
“江叙,你睁开眼睛,不要睡。”
在深海里漂浮的江叙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在等你啊,江叙。”
江叙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着:江叙,江叙,江叙……这是谁的名字,好熟悉。
“江叙,你快醒过来吧。”
是谁在说话?江叙动了一下手指头,那只手就变成了水草,依然束缚着他,但那股寒意消失了,身体活了过来。
护士高兴地喊了出来,“医生,病人的心率恢复了。”
医生深呼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个年轻的男孩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抢救结束。”
楼兰看到医生推着江叙走出了抢救室,当即就捂住嘴巴哭了出来。“医生,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道:“抢救过来了,他的求生意志不强烈,这样下去很难苏醒过来,再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就不能轻易救回来了。”
楼兰一听步子都站不稳了,江宗临扶住了她,“我们应该怎么做?”
“多和他说说话,唤回他的求生意志,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们知道了。”
江叙被推回了病房里,楼兰看着他被氧气面罩遮住的苍白的面容,额角上包着纱布,病号服的领子没有扣好,可以看到他的肩膀上也包着纱布,小腿也被用夹板固定住了。伤痕累累的江叙,楼兰握住他的手,失声痛哭起来。
“儿子,你快醒过来吧,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过了十二年,江贤的死仍然是楼兰心里的刺,不去触碰还好,一碰就痛得难以呼吸。如果江叙再出什么意外,那就等于在她的心扎刀子了。
江宗临轻轻拍打楼兰的背,安慰着:“我们的儿子一直都很坚强,他一定会挺过这关,醒过来的。”
“嗯,他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醒过来的。”
江叙的耳边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哭泣声,不同于刚才的声音,到底是谁在哭?还哭得这么伤心。可惜他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来看一下,很快意识变得很模糊,脚踝上的水草疯狂地生长着,缠到了他的大腿上面。
医院的走廊上,刚刚参加了抢救的护士和另一个矮个子小护士议论着,“好险啊,刚才我还以为那个男孩救不回来了,这么年轻就死掉多可惜啊。”
矮个子说:“我在外面见过他,挺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听说还是江氏集团的总裁呢,这么年轻就有此作为,想必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另一个护士唏嘘着,“原来是他啊,难怪受了伤,也挡不住他的帅气。”
“想不到你这样花痴,真不害羞。”
江宗临似乎不想有人来打扰江叙,但云萱还是厚着脸皮来到医院里面,就听到了这两名护士的对话,就问:“你们刚才谈论的人,是不是叫江叙。”
矮个子护士回答:“对啊,怎么了?”
“你们说的抢救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护士说:“他心率骤停,医生用了电击器才把他救回来的。”
云萱的呼吸一滞,“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506号病房。”
“谢谢。”云萱跑得飞快。
矮个子问:“她是谁啊?”
“不认识啊。”
“不认识你还乱指路。”
“看她这么着急,可能是江叙的家属吧。”
506病房的门没有关紧,云萱从门缝里看到江叙的父母正坐在病床边,听到了楼兰的哭泣声还有江宗临的叹息声。
江叙啊,你怎么忍心让你的父母这么难过?
云萱握住了门把手,深呼吸着,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