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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大胆!在冥王面前竟然还敢造次!”奥露菲的一声喝问让苍夜回过神,他倒吸了一口气,心中正后悔怎么把这位带到了这里,早知道她如此“嫉恶如仇风风火火”,就应该让她哪凉快哪待着去。可是没见过之前谁又能猜到这位敏捷英雄还愣是把嘲讽这个别系的技能给点满了。
很明显她的嘲讽奏效了,安瑟纳尔发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缓缓拔出佩剑,那剑它拿在手中并不算显眼,看上去灰扑扑的,好似随时都会折断,苍夜却不认为那是把普通武器。
安瑟纳尔向前平举手中长剑,它似乎低声念诵了些什么,接着大股大股的黑气从周围的地面冒出,聚集在剑尖之上,凝聚成一个高速旋转的黑球,安瑟纳尔长剑向前一指,那黑球便好似活了一般冲向众人,高速飞来的途中便在空中爆炸开来,只是这爆炸并不如想象中激烈,而是无声无息,毫无威力,仅仅是让那黑烟快速扩散并彻底笼罩向众人。
当看到这忽然从地中冒出的黑气时,刚才还心高气傲的奥露菲终于变了脸色,一把扯住苍夜的身子就往后跑。
“小心!是黑暗天幕!心……”
话未说完,黑气已经笼罩住了几人,一瞬间四周变得一片漆黑,苍夜只觉得自己的五感在这一刻被完全切断了,他看不到东西,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就连原先抓着自己胳膊的女仆长的手,此时都已感觉不到。
“奥露菲?安里?”他试探着喊了一声,终于打破了那渗人的寂静,声音传出好远,接着一阵又一阵的回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震的苍夜心头发颤,很是难受。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仔细搜索记忆,但关于奥露菲口中所说的那个叫“黑暗天幕”的特殊法术却只有一丁点的印象。
“难道……是它独有的法术?那又该怎么破解?”想到这里苍夜冷静了下来,既然已经中了再去慌乱也是徒劳,再说了那安瑟纳尔要是真要杀他哪需要用这种法术,凭它的水准直接一个冲锋就能把当今冥王直接撞去见上帝,哪还需要怎么麻烦。
既然到现在还没遭受攻击,那说明事情还是有转机的,这个特别的法术必然有其独特的破解之道。
……
入眼之处只有黑暗,安里蜷缩着身子,虚弱的身体因为害怕微微颤抖,这厚重的黑暗让她记起了那不愿想起的过去,似乎当年自己被装在布袋中放在马车里时也是这种感觉……
只是那时还能依稀感受到身边同样在微微挪动的同族,耳畔也能够听到那压抑着的呻吟与哭泣,而如今,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与寂静。
不要……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去,回去……
无论怎样挣扎,一切都无法改变,黑暗逐渐吞噬了悲观的少女,一点点侵蚀她的心神,她浑身发冷,意识也在逐渐模糊……
“嘭!”突兀的声音将昏迷中的安里惊醒,她睁开眼,错愕的发现自己似乎是被装在麻袋里,手脚都被绑的严实,这样的处境似乎已过去很久,长时间的无法动弹让身体僵硬的厉害。
安里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过去那曾经被刻意遗忘的经历这一瞬间再一次在心头生根发芽。
“不,不要!”她哭泣中喊着,声音很娇弱,亦如当年的她。
“老实点!”一个男人凶恶的喊着,接着便踢了一脚过来,安里被这一脚踢倒在地,手脚被捆的她根本无力重新爬起,她发疯般挣扎,换来的却只有更多的伤痛,她被绑的手脚磨破了皮,渗出鲜血。
周围隐约传来低声的抽泣,女子的哀鸣,身下一晃一晃,似乎是在马车上。
“小心点,别踢死了,这可都是钱啊。”
“要你多嘴,我难道不知道。”
“嘿嘿,马上就要到了,这次货多,足可以卖个好价钱。”
……
接着就是一阵污言秽语,那压车的几个男人似乎是在商量去哪里快活。
没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周围变得嘈杂,似乎有人在挣扎,压车的男人动了手,很快便制止了骚乱,只是低低的哭泣声更多了。
倒在地上的安里被人拖了出去,那人将她扛在肩头,走了十几步路,然后毫不怜惜的将她丢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少女浑身发麻,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
“打开来看看。”一个有些阴柔的男人声音。
“好好,你放心,都是好货。”那熟悉男人用着谄媚的语气说着,接着麻袋一阵晃动,似乎是在解开绳结。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安里难以适应,她抬起被绑的双手勉强遮住视线,透过缝隙打量着外头,一个高大的男人背着光站在面前,目光在她身边打量,这让安里感到十分羞耻,如今她身上的那根本算不得衣服,只能算是破布条。
“看看,还不错吧。”男人继续夸耀。“最好的货色都在这了,差的都已经处理了。”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安里浑身发冷,不住的颤抖。
“还行,带进去吧。”高大的男人点点头,随后他身后的两名健妇便走了上来,解开了绑住安里脚的绳子,一把将其拎起。
“快走。”女人的声音很凶。
长时间的被绑让安里的身体格外僵硬,刚迈出一步便失衡摔倒在地。
“小畜生,还玩花样!”紧接着便是一巴掌,火辣辣的,安里眼冒金星,直接就被打蒙了。
“折腾什么,拖进去,动作快点!”身后高大的男人吼了一句,那打了安里一巴掌的女人立刻收起了嚣张的气焰,粗糙的大手抓住安里的头发,用力的向着里扯。
疼痛让安里几乎无法呼吸,她痛苦的哀鸣着,却始终没有人来帮自己。
她看到了更多的“同类”,尽管里头大多都是陌生的面孔。这些男男女女个个带伤,身材消瘦,长时间的折磨让他们没了人样,如同行尸走肉般缩在那里,只有在那些凶巴巴的打手经过时才会瑟瑟的缩成一团。几个女人好奇的打量着新来的安里,她们窃笑着压低声音议论着,隐约能够听到一句“来了个好货”。看她们的神情便好似自己也成了好货一样。
安里在这里被关了两天,地面潮湿而阴冷,食物稀少而腐败,几乎难以下咽,但就算如此,这些吃的也被吃的干干净净。每天这些囚笼中都会有人倒下不再爬起,不多时便会有些丑陋的家伙从外头进来将这些不再动弹的人拉出去,至于去了哪里安里不敢多想。
没人说话,只有哭声,但大多都是新来的发出的,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一切都感觉不再重要,安里觉得要是有地狱的话,这里应该能算作一个。
第三天,安里被带走了,同样被带走的还有十一个人,十个女人,和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少年。
他们被换了一个地方关押,虽说人生自由被严格限制,但条件好了许多,至少不用再吃那些难以消化的冰冷黑面包,偶尔还会有顿热粥喝,能吃到这些已经让他们心满意足了。
曾经有人试着逃跑,趁着提供饭菜的时候那人疯了般往外冲,只是没几步便被人赶上,一把打到在地,接着便是可怕的施虐。那女人的惨叫即使过去了两天安里还是记得清清楚楚,那痛苦如此的清晰,没有人能够忘却。
那女人似乎最后没顶过去,被打死了,上头管事的人来了趟,训斥了一下动手的看守,随后查看了一下牢房,对着里头的人说了句:“都记住了,谁想逃就是这样的下场。”语气很平淡,似乎只是在述说一句平常的事。
安里也想逃,但不是这样等同于送死的去逃离,那太不明智,年幼的她忍着痛苦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却发现没有任何机会,这里的看守虽算不上严密,但要是没有人来解救,单凭里头的人是无法出去的。
在新地方又待了两天,有陌生的人进了地牢,他在里头转了一圈,挑中了五个人,那个清秀的年轻人是其中之一,而安里则是那最后被挑中的。
“就这五个了,带回去好好清理一下,别搞砸。”
一条麻绳,五个人被像蚂蚱般被捆成一排,亦步亦趋的跟着前头的男人,周围的看守有四个,各个都带着武器。
安里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机会,只能上了那辆十分特别的厚重马车。
车轱辘慢悠悠的转着,碾过石板空隙时往往会颠簸,颠簸次数多了,下半身都有些发麻。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目的地,被带下车的安里抬头看了一眼那黑沉沉的大房子,依旧看不到任何机会。
这一次不再有牢房,而是笼子,只是在被带入笼子之前,有人给它们五个洗了澡。像牲口一样,脱光,滚热的热水当头淋下来,烫的皮肤都泛红,粗糙的长杆硬刷子不断的刷着身体,几乎要将皮肤擦破。
安里没有流泪,尽管很痛,她依旧倔强的忍着。身边的另外四人中有一个女人哭的厉害,换来的没有同情,只有殴打与谩骂,以及那句轻飘飘的话。
“别打死了,明天就要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