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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缙转眼间就来到了琳娘的身前,虽然他已经知道了那些个年轻女子,围在这里是要干嘛,但还是故作不知状,貌似十分迷惑地问了一句:“这些位姑娘是…?”
“她们就是那些想要你墨宝的人了。”琳娘一面说,一面拉着李缙,让他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你快给她们签名、钤印吧。”
“哦。”李缙点头,马上去怀里掏印鉴。
印鉴,即印章,在古代,这印章,尤其是名章,也就是姓名章,是一个人的身份凭证,收发或签署一些信函、公文、契约,一般都要用到名章,所以大多数人都有这样一方印章,并且是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用。
李缙也一样,他也有印章,作为一个文人,他拥有的印章数量,要比常人多数倍,光名章他就有好几方,例如姓名章、姓氏章等等,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些内容为古语妙句、自讽嘲诩、鸟兽花押、随形骑缝等字样、图案的闲章,这些名章和闲章都是用于给书画作品落款的,但比之真正的书画家,他这点儿印章就不够瞧了。
一名真正的书画家,最起码有几十方各式不一、大小不同的印章,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印章呢,因为他们要根据每幅作品的大小、布局等等规格来落款,要是印章少了,那哪够用啊。
落款,也就是钤印,是书画等作品,在即将完成时的最后一个关键步骤,这个步骤是很有讲究的,如果在一幅书画作品上盖的印章,符合其章法布局和风格特点,往往可以给人带来高雅清新之感,能起到锦上添花、画龙点睛的效果,反之则会破坏整个画面布局的协调,从而降低书画作品的整体质量。
落完了款,一幅书画作品这才算是整体创作完成了,要是没有落款,那就是半成品,还需要进行再加工。
李缙的印章都装在一个小布袋里,他把那个小布袋拿出来,松开袋口,取出一方玉石材质的长条形方章,这方玉石方章便是他的姓名章了,上面刻有“李縉”两个楷体字,字是凹陷的,印在纸上,字是白色的,是白文印,他将这方白文印放在了桌上,收好其他印章,一手拿起笔,一手接过一位女子已然购买了的书籍,马上就展开了签名工作。
这签名工作就是在书的扉页上签个名,再盖个章,这就算完事了,然后把书还给买书之人就可以了,但也不要忘了说一句“多谢惠顾”,这样才比较有礼貌。
围在李缙桌前,等着要他签名的年轻女子,大概能有三、四十位吧,她们只是女顾客中的一小部分,要是哪个女的买了书,都来要他的签名,那就不止这些人了。
李缙的动作不慢,但还是用了很长时间才帮那些姑娘们签完了名,这是冬天,光着手在外面写了个把钟头的字,手当然会冷了,所以在桌前一个人都没有了之后,他便想去烤烤手,可是刚站起来,还没等走呢,就被人给叫住了。
这叫住他的人,他认识,正是与他一共参加了诗文大会,并拿到了文状元殊荣的那个郑严郑举人,余茂林说郑严未必能拿到文状元的殊荣,可人家最终还是拿到了,但就出风头而言,郑严却不及他这个排名第四的优胜者,这都是托赵清萘和张俏鹫的福,这两位安陆名妓在台上点了他的名,他想不出风头都难啊!
其实李缙早就看到郑严了,这个郑严带着几个年轻学子,与一位清倌人在那里聊半天了,只不过他的座位,距离那位清倌人的座位有点远,加上郑严他们说话也没有很大声,以至于他没有听到只言片语,也搞不清楚他们在聊些什么,不过看样子,郑严是在向那位清倌人打听一些事情,而那位被郑严哄得很开心的清倌人,也都如实地把那些事情告诉给了郑严。
李缙转身看了看正朝他走来的郑严,还有其身边那几位傲气十足的学子:“啊,是郑举人啊,不知郑举人叫我留步,是有何事啊?”
郑严边行边说:“李秀才,我听那边那位姑娘说,那书中的歌曲,都是由你亲自演绎,让人记录下来的,是也不是啊?”
李缙对郑严管他叫什么“李秀才”,摆明了想要压他一头这种事儿,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没错,郑举人问这个作甚啊?”
郑严这时已走到了李缙的桌前:“原来是真的啊,那她说的其他的那些,就是什么李秀才阮弹的很好,歌唱的也不错等等,想必也都是真的了吧?只是可惜我没有耳福啊,无缘能听到李秀才你的弹唱,我觉得这是一件极大的憾事,为了弥补我的这件憾事,也为了让到此的人们不留下这个遗憾,我想请李秀才在西边的那个舞台上,当众弹唱上一曲,要是李秀才能答应我的这个请求,我愿意出资买五十本书,李秀才你看可好啊?”
让我给你唱歌?这是要羞辱我,还是要干嘛啊?我也没惹到你啊,你没事找我的麻烦做什么啊?怕我的名气超过你这个安陆第一才子,想把我扼杀在摇篮之中?可你想出来的这个主意也太low了吧,就算我唱了,那又能怎么样呢?而我不唱,你又能把我怎么着呢?
李缙虽然心下有些恼怒,可脸上的表情却还是依然如故:“郑举人,你在打听消息的时候,也要把这消息打听全面了才好啊,你要是打听全面了,就会知道这群芳院卖书,不管卖出去了多少本书,卖了多少钱,都是不会分给我一文的,所以你买不买书,和我没多大关系,我从中捞不到任何的好处,这人呐,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我也是一样,既然捞不到半点好处,我何苦来哉去唱什么歌呢,还不如去烤烤手呢,郑举人你说是不是啊?”
郑严就知道李缙是不会上什么舞台,甘愿受辱的,他也没有想过要强逼李缙上台,其实上不上台,唱不唱歌,这些都不重要,他的企图是想用一些言语,把李缙和那些清倌人,说难听点就是女支女,划为一路人,想贬低李缙的身份。
只是这事做的还不够,要让大家都听到,传播出去才好,是以他想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劝李缙如那些女支女一样上台去唱歌,可是他还没开口,李缙那边又说上话了:“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不是郑举人你想听我唱歌嘛,我要是不唱,那不是不给你面子吗,不然这样好了,你也别买什么书了,你把买书的钱,作为点唱费吧,你可以用那些点唱费,点我唱首歌,这样我既有了动力唱歌,你又能了却了心中的憾事,两全其美,你我都有得益,你看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