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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下子跑上二楼,我有些气喘吁吁地停下,抬头看了看四周,鬼气浓郁地几乎快成了浓稠的液体。
前上方那张发出鹅黄色光芒的符纸,在鬼气的挤压下摇摇欲坠,终于在一阵阴风吹来之时熄灭,视野中最后一抹光明也随之消失。黑色的鬼气一下子涌来,将原本的光明取而代之,符纸掉在地上,颜色也由黄色染黑,一点点化为灰烬,飘飞在鬼气中,使鬼气淡了一些,不过很快又恢复原状。
“204……”我回忆着,低声喃喃,“201到205左转,206到210直走,211到215右转……”
“诶?204是在哪一段?……”我突然脑子短路,愣住了,思考起了孤儿院管理阿姨教的学前班数学……
“200、201……”我扳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师傅无奈打断:“走左边……小学渣!”
我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地向左快步走去,一路边走边注意着旁边门上的数字。
201……
202……
203……
我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墙,205号。
咦?我皱起了眉头,后退几步,映入眼帘的是大大的“203”——204号房间呢?……
“师傅,你来看看,为什么我找不到204房间?”我有些着急地转过头看向师傅。师傅正在我身后不远处面对一扇房间门,用手轻轻碰着,头微微抬起似是在找着些什么,听到我的叫声,怔了一下便快步走到我身边。
“唔,鬼气制造出的障眼法啊……”师傅一手托着下巴,嘀咕道,又低头看向我,“闭上眼睛。”
我有些疑惑,却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师傅拉着我的手,带我向旁边走了几步,便停下。
“嗯,大概是这儿……”师傅自言自语。
“好了,门打开了……”师傅随即又说道,我惊喜地就想睁开眼看看,师傅却捂住我的眼睛,“不要睁眼,闭着眼睛慢慢走进去。”
“哦,好吧。”我应了声,伸出手搭在墙上,缓缓向前走。
一步,两步……
五步过后,师傅开口:“好了,停下吧,可以睁眼了。”
我睁开眼,此时的我,已经站在204房间门里,回过头看,身后是那扇半掩着的褐色门,在鬼气中竟还隐隐泛着些血红,标着“204”的牌子斜斜地挂在门上,摇摇欲坠。
师傅也走进房间,伸出手,轻轻一挥,一团小小的红色火焰从师傅手中燃起,照亮了眼前黑暗的房间。
房间里一共四张床,没有上下铺,两张靠窗、两张靠门,窗台上摆着几株绿植,不过在鬼气中也渐渐枯萎了。
“小宁是在哪张床位?”师傅问道
“左边,靠窗的那个。”我指了指绿植旁边的那张小床,走上前去。
那张小床自从小宁死去后就一直空着,白色床单衬着粉色条纹被子,静静地盖在床铺上。
“嗯?”师傅突然轻哼了声,我好奇地看过去,师傅从窗台的几株绿植下抽出一本蓝色封面的小本子。
“这是什么?”我奇怪地抬头仰视着那本本子。
“看样子,像个日记本,而且上了锁。”师傅淡淡地回答,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锁?”我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书也有锁?那钥匙呢?
“嗯,密码锁,不是你想的那种锁门的锁……”师傅轻声回答。
“密码?数字?几位数的?”我追问道。
“四位,看看是不是某个特殊的日子的日期。”师傅歪了歪头。
“特殊的日子……”我低头回忆起来,脑中一幅幅记忆的画面飞快闪过。
“0401!试试这个数字。”我突然抬起头大声说道。
0401,我记得当时是愚人节,刚来不久的小宁在孤儿中也算挺受欢迎,那天,是她第一次和我说话。
“你好,我叫曲文宁,你叫什么?我们做朋友吧?”当时的她脸上带着天真的微笑。
“我叫姬云。”我小声回答,将头不断低下去,躲避着她的目光。
令我意外的是,“愚人节快乐”这句话并没有从她的口中说出——从那天起,她便成为了我唯一的朋友,也渐渐地,和我一样被他们排挤……
“你后悔吗?和我做朋友相当于和其他所有孤儿成为敌人。”
“不后悔啊。”
“为什么?”
“因为你是朋友呀。”
……
“打开了,就是这个。”师傅冷漠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唤醒,师傅在床边蹲坐下身子,摊开了本子使我也能方便地看到日记本上面的内容。
“咦?”我突然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师傅转过头。
“这不像是小宁写的,她很多字还不会写,只能用拼音,而这本子上几乎全是字,有好些我都不认得。”我一脸认真地回答。
“字迹呢?”师傅又问。
“字迹……”我踮着脚凑近本子看,缓缓下结论,“字迹的话,除了前两页,其他都是她的字迹。”
“嗯……”师傅微微点了点头,将日记本翻到第一页又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咦?”师傅轻咦一声,又突然笑起来,“哈哈,原来是他的字。”
“谁的?”我听得一头雾水。
“小丙——曲文陵,你师兄的字。”师傅缓缓说道。
“那个……青春叛逆期?”我也想起了之前那个穿着长相都有些妖异的少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噗嗤,”师傅被逗笑,“你就记得这个?算了只要认得就行了……”
突然,师傅一脸严肃起来,对着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哒——哒——哒——”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我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又是之前那个女鬼,想到那个诡异的笑容,我一阵毛骨悚然,大气也不敢出,一动不动茫然失措。
“呼……”一阵风无中生有地刮起,将门关上,斜斜的门牌,不知为什么却挂在了靠房间里的那一面,光滑的铜牌子似乎还映照着我和师傅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