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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梓的马车在南城门外碰到了桑怀瑾,见他马背上驮着一个包袱,又是在这种时候,她念头一转,已经大致猜到了他要去哪里。
下了马车,桑梓问桑怀瑾:“真的要离开吗?”
桑怀瑾牵着马站在她面前,脸色有些不大好,多日关在房内,让他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往日里那般神采飞扬,而是显的有些瘦弱憔悴。
他点了点头,眼神却似乎比之前更加的清明犀利了,“这个家,我真的待够了,我要跟着庭蕴出去历练一番,凭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再也不想活在别人的压迫之下。”
桑梓似是有些羡慕般的说:“你的选择是对的,如果是我,也许我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只是沙场刀剑不长眼,二哥哥要保重自己。”
桑怀瑾听她这样说,忽然释怀般笑了,“我之前不走,是因为放不下我母亲,如今,总算可以挣脱了。
这个家,腐朽压抑,尔虞我诈,都是亲人却感觉不到半点亲人间的温暖关怀,只会彼此残害算计,我真的受够了!
梓儿,我走后,你也要保重自身,替我好好照顾祖母,恕我暂时不能在她老人家跟前尽孝了。”
桑梓应道:“二哥哥放心走吧,我相信你,他日必能荣光归来。”
桑怀瑾似有不舍的望了她一眼,转身上马,快马加鞭而去。
桑梓站在马车前,目送他走出去很远,才又重新上了马车回府。
而直到温庭蕴离京,怀安王府大概因为温庭煜棺椁尚未到京的缘故,一直没有跟桑府下聘。
如今的桑府,如一盘散沙,老夫人卧病在床,桑桓顾不上家中的事,桑握瑜又成天不在府中,便暂时由桑清婉来主事。
这晚,因着有些事枫墨白不放心,便派了人来接桑梓去了白府。
可没想到的是,她才从后门出去不多会,便有人将她的行踪告诉了桑清婉。
很快的,桑清婉便去了桑桓的书房,然后带着桑桓去了后门。
而这个时候,他们亲眼看见,有两个人匆忙出了后门,其中一个,虽夜色中看不分明,但那衣服是桑梓的却没有错。
桑清婉趁机在一旁挑拨说:“父亲,您看见了吧?后门这边无人看守,她就是这样,每天偷偷溜出去与人私会的。
之前我曾派人暗中跟着过她,发现她是去了城东的白府,而白府住着的,正是那位名满天下的才子枫墨白。
而且我还打听到,梓儿入京不久,这个人也随之而来,之后梓儿暗中频繁出入他的府上,若说这两个人没有私情,我是不信的。
枫墨白的书画万金难求,他怎么可能因为吃了我们庄子上的一点果子,就送一幅画给她,这分明就是在撒谎!”
桑桓对于桑清婉的话,并不十分相信,便派了人说:“去城东白府的门外守着,看三小姐是不是从白府出来的。”
随后,他便去了紫桐院。
而此时的紫桐院内,只有蕙心正坐在灯下绣一个绣片儿。
见桑桓忽然到来,蕙心吓了一跳。桑桓也不与她兜圈子,直接劈头就问:“三小姐呢,去哪了?”
蕙心本想说,桑梓去了老夫人那边,可在看到桑桓身后的桑清婉时,她知道,她没办法用老夫人来做挡箭牌了。
定了定心神,蕙心面上不动声色的说:“回老爷的话,老夫人一直卧病在床,三小姐看着心里着急,听说京城白府来了一位神医,三小姐去求药去了。”
桑桓哼道:“她要真有那么孝顺就好了,别是打着求药的幌子,去做别的事了吧?说,枫墨白什么时候入京的,三小姐又为什么总是频繁出入白府,她和那个枫墨白到底是什么关系?”
蕙心一听,慌忙就跪了,看似十分委屈的说:“老爷,枫墨白什么时候入京的奴婢并不清楚,只知道是九月份的时候,我们在街上偶遇了他。
老爷说三小姐频繁出入白府,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也就是最近听说白府来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三小姐便想去求那位大夫来给老夫人看看,可是去了两三次,皆没有碰上,也就回来了。
黄昏时分,小姐听说那位大夫回了白府,这才带着简兮立刻奔了去请人,这会子,还不知道到了没有呢。
老爷您千万别相信一些人的无稽之谈,误会了小姐,想那枫墨白是什么人,他在南国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怎么可能跟三小姐牵扯不清呢?”
桑桓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像桑梓这样的出身,也不认识几个字,言行举止更是没规矩的很,纵然有几分姿色,怕也难得那人的青睐。
像他们这样的风流才子,在南边最不缺少的就是送上门的美女,他眼界自然不俗。
桑梓回京的时候,还是个身量都没长起来的小丫头,她能懂什么,想必自己真的想多了。
可细想一想,他又不十分相信蕙心的话,便又问:“白府的那位大夫叫什么,为何如此难请?”
蕙心硬着头皮说:“白府的那位大夫姓曹,名字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医术十分高明,据说跟去了军中的顾太医是同一位师傅,别的奴婢也不知道了。”
“姓曹?莫不是曹荬?”
桑桓若有所思的说:“顾太医当年师从邪医谷的一位老神医,年纪轻轻便进了太医院,深得先帝器重,若曹荬是他的师兄弟,那老夫人这病,说不定还真能给治好了。”
蕙心不敢把话说死了,只得又含糊道:“是不是曹荬,奴婢也不知道,小姐从未带奴婢去过白府,其实就连小姐,也根本没见到过那人。”
桑清婉冷笑道:“你莫不是在撒谎吧?说的煞有其事,可是又谁都没有见过,那她一次次的去白府,到底是去做什么去了?”
蕙心急道:“二小姐,您可千万别误会,那位枫先生人品高洁,若真像你想的那样,恐怕早就托人来府上说明白了,以他的名望,三小姐若是嫁给他,那是高攀了,老爷安得会不同意,他们又何必偷偷摸摸的?”
桑清婉却不屑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就是个穷酸书生罢了,与梓儿那丫头倒也般配。依我看,他是怕父亲嫌他只是一介布衣,没脸上门求亲,两个人这才一直暗通款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