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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那懊恼不已的样子,事情好像还真有点麻烦。
枫墨白将事情问明白了,却久久没有言语。
见她转头去看天色,便知道大概她和懿轩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便似随口问道:“今天我随你一起前往,会不会不方便?”
桑梓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反正就是出去玩,先生如果能一起,那是最好不过了。”
枫墨白微微一笑,“那就让人准备马车吧。”
几个人出了客栈,枫墨白先上了马车,正准备伸手来扶她的时候,却忽然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一个眉眼俊朗,青衫华袍的少年,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硬硬的给拖出去了好几步远。
“梓儿,我就知道你又跑出来了,找了半天不见人影,原来你在这?刚才马车上那人是谁,你这是要去哪?”
桑梓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想反正也遇上了,而且看温庭蕴这个样子,如果她就这么丢下他走了,他非得气炸了毛不可。
他胳膊夹着她的脑袋,桑梓真是对他这个习惯性欺负她的动作无语了。
“庭蕴,你先放开我,我给你介绍个人。还有,我今天要去西山游玩,还约了逸安王,你要不要一起去?”
温庭蕴被她邀请,非但没有显出高兴的样子,反而是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你明知道我今天会来找你,却事先约了别人却不告诉我。这是恰好在此碰到了,若是碰不到,你是不是就打算不管我,跟他们一起玩去了?”
“我没,哎呀你先放开我,我正想让简兮去怀安王府找你呢。”
桑梓心虚的撒谎,拉扯中还不忘偷偷瞥他一眼。
温庭蕴哼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你这丫头心里根本就没我,我不依,你少跟我来这套。”
两个人正打闹着,见赶车的冷荀过来,顺手一拉,就将她从温庭蕴手里给拽了出来。
冷荀似笑非笑的问:“还走不走,再闹下去天都要黑了?”
“明明就还不到午时,你那么夸张干什么?你谁啊?”
温庭蕴从未见过一个车夫,说话这么硬气的,而且只看这人阴沉的气质,便觉不是普通人。
“车夫。”
冷荀人如其名,冷冷一笑,懒得理会温庭蕴,转身又跳上了马车。
温庭蕴还要再说什么,已经被桑梓重重的推了一把,催促道:“好了,别闹了,我真是怕了你了。”
温庭蕴被她推上马车,一抬眼就看到对面坐着位白袍温儒的先生,面色温然的看着他,微微点头道:“温少爷好。”
温庭蕴干笑了几声,一把将桑梓拉至自己身边坐了,小声问:“这人是谁啊?”
桑梓得意的挑了挑眉,“你可知道南国枫墨白吗?可曾听说过?”
温庭蕴先是神色有些迷茫,细细一想,待想起是谁,差点就从座位上给跳了起来。
满脸敬仰之色的瞪着眼睛问:“难道是那位名满天下的秋山居士枫墨白先生吗,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让后恭敬的行了小辈礼,笑道:“久闻先生大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庭蕴有礼了。只是原本以为先生是鸿儒老夫子,没想到却比庭蕴也大不了几岁,说来真是惭愧。”
枫墨白平礼想还,含笑道:“二公子谦虚了,二公子少年英才,允文允武,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不是枫某一介布衣可比的。”
“先生大才,若是肯入仕,必将是国之栋梁。”
不同于温庭蕴的兴奋聒噪,枫墨白唇边始终带着温淡的笑容,不失礼貌,也不因着温庭蕴的身份而刻意讨好。
三个人一路闲聊,桑梓大多时候都只是在旁静静的听着,偶尔插嘴跟温庭蕴打闹几句。
到了西山寒林亭的时候,懿轩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见马车里最先跳出来的是温庭蕴,懿轩原本含笑的眸子,不觉就冷了几分,之后又见下来一位白衣潇洒的男子,最后才见她一身小厮打扮的跳下马车。
桑梓迎上前去,对懿轩抱歉道:“王爷我来迟了,今天带了位朋友来见您,我想反正出来玩,人多也热闹。”
懿轩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他与温庭蕴之前见过,所以这次也不必再介绍,温庭蕴见了礼,便站在一旁等待。
桑梓将枫墨白引荐给了懿轩,又说:“先生之前曾教授过我几年,是我的恩人。”
懿轩这才恍然笑道:“怪道之前见你谈吐不凡,颇有见识的样子,原来是得了高人指点。有个这样的老师,你不愿再去京城的女子学院读书,听那些老夫子的教导,也在情理之中。”
桑梓有些不好意思的托着脸笑道:“其实并非刻意隐瞒,只是怕我学识有限,有损先生的美名,所以在外并不敢称是他的学生。”
懿轩似是认同她的话一般,微微颔首,揶揄道:“嗯,就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吧。”
温庭蕴也用肩膀顶了她一下,似有不悦的嚷嚷着说:“你居然连我都瞒着,我就说吗,你又懂医术,字还写的那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没人教导,原来你是不愿说而已。”
“好了,现在不是说了吗,你还有完没完了?”
“你跟王爷说话那么客气,为什么对我就这么凶?”
桑梓不理她,一眼就看见亭内的石桌上,放着几坛尚未开封的酒,便知道那是懿轩拿来送她的。
几个人里头,懿轩的身份最尊贵,自然坐了主位,桑梓坐在枫墨白对面,温庭蕴则直接坐在了她身边。
不同于温庭蕴的仰慕,懿轩得知枫墨白的身份,只跟他寒暄了几句,便转了话题。
这会见她伸手捧过一坛酒,揭开上面的红布木塞子,连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桑梓闻到这样醇厚的酒香,陶醉般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嗅了一口,叹道:“果然好酒,怪不得之前王爷还说舍不得送我,这下我可算是明白了,这酒埋在地下,至少也有十年了吧?”
没有酒碗,她便直接将酒坛子凑到嘴边,细细的品了一口,不禁学着那些粗莽的江湖人士大喊了一声,“好酒!这样的佳酿喝一口,都觉得此生无憾了。”
枫墨白微微摇头,温庭蕴则哈哈一笑,毫不客气的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隐瞒你是枫先生的学生了,看来,以后还是继续瞒下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