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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绝世大妖碰撞在一起，声势自然浩大，交战一开始，黑龙冗长的身躯就牢牢的缠住了羯妖，各种叶不凡从未见过的玄术层出不穷。
乌云遮日，电光骤雨雷鸣，无数粗大的闪电劈打在羯妖身上，阴火狂风吹燃成红云，笼罩着两只漆黑的巨兽。
黑龙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阴测的目光落在羯妖身上随意一处，便会留下片焦黑。
羯妖张开嘴，露出锋锐的獠牙，咬在黑龙头顶处，撕扯下来一大块带着鳞片的皮，金色的血液混着暴雨冲刷下来，淋了叶不凡和宁皓一身。
似乎是羯妖专门用了特殊的玄术，保护了二人，才没有被战斗的余威波及到。
“当年我留了你一缕真灵，就是想把黑龙鼓彻底完成，没想到，竟然险些被你反噬！”
黑龙根本不管羯妖的言语，只是不断凝聚出各种天雷地火，砸在羯妖身上，却始终不能对羯妖造成真正的伤害，相反它若不是躲避及时，早就被羯妖咬断了喉咙。
“哈哈！恨吧！布局千年，眼看就要彻底碾灭我的灵魂，我却回来了！”羯妖癫狂的大笑着，又是一口狠狠咬在黑龙的背上，刚好被一道红色的闪电击中左眼，直接击毁了它的一只眼珠。
“为了他，死又算什么，只不过我还不甘心，我还没有为他铲除龙语教，还没找古皇那个没卵的混蛋报仇，所以我回来了，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还要让你家那条老龙再死几个儿子！”
原本一言不发的黑龙听到羯妖最后的那句话，怒吼一声，“你敢！”尾部一用力，甩开了羯妖。
无数的雨滴骤然间停留在了半空，然后疯狂的向两妖交战的中央会聚，雨滴汇成江河大海，翻起滔天巨浪。
“法则！”宁皓失声道。
叶不凡知道，掌握法则之力是法玄境修炼者的标志，所谓法则，顾名思义，就是世界的规则，到达这种级别的强者可以修改规则为自己所用，世间法则虽有万千，但是也有强弱之分。
眼前这种在沙漠中创造汪洋的手段，应该就是本源法则之一的水之法则的力量。
羯妖看着铺天盖地的雨水卷起了自己，“终于忍不住了，偷窃了我那么多的玄力，结果就这点本事？”
它双翅轻轻拍动着，任由万斤重的水龙砸在自己身上，前爪轻轻一拍，就拍散一条水龙，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打散了无数水龙的攻击。
“姓叶的小子，看清楚。”从羯妖身体各处开始不断生出黑色的烟雾，烟雾生出的速度十分快，很快就笼罩了它的全身。
这情景叶不凡再熟悉不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他这样在那冥想空间中度过，甚至只要他现在想，完全可以打开那道枷锁，这些黑烟就会如潮水般涌出。
黑夜。
乌云散尽，狂雨也突然停了，天上是灿烂的星河明月。
“看来还是羯妖更强一些，”宁皓眉目扫过这突如其来的夜空，开口说道。
叶不凡正看着这羯妖创造出来的领域心驰神往，听到宁皓的话，也没有兴趣打听为什么会这么说，这夜属性的极致境界，实在是太动人了，能如此近距离的观看与自己同属性强者的法则具现，对于修炼者来说，实在是莫大的机缘。
羯妖半龙半鱼半鸟的身体离开了海面，升入半空中。
原本波涛汹涌的海面突然平静了下来，整个世界如初生般寂静。
黑龙也默默的潜入了海中，两只见面就生死厮杀的妖兽竟然都选择了停手，这黑夜的海上每一寸空气中都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的玄力，却又在两个伟大意志的可以压制下，展现出诡异的和谐。
尽管此时的叶不凡还并不能理解这如同神迹的手段，却并不妨碍他从中受益良多，没有想到的是，羯妖竟然也是修炼夜属性的，还将黑夜法则掌握到了如此妙不可言的程度，他甚至能感觉到，在自己心脏处，玄脉的关口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破碎。
美如画卷，这是叶不凡唯一能想象到的对这片夜空的形容词。
每一个强者，无论属性与法则，都是有自己的强者道路的，叶不凡无法复制属于羯妖的道路，但是羯妖的黑夜法则已经为他指明了方向。
肃杀的气氛在天海之间盈溢，将还在感悟的叶不凡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拉了回来，发现宁皓也是从顿悟中被惊醒的样子，二人对视一眼，都是满脸的失望。
“好重的杀气，恐怕双方现在才要真正的交手，你说谁会赢？”叶不凡皱眉道，身下的羯妖已经保持这样的姿势不动很久了，但是能清晰感觉到两人意志的交锋所带来的压迫感，想来宁皓也能察觉到。
“从法则的等级来说还是黑龙的本源法则更强些，可是羯妖对法则的领悟程度明显要高于黑龙，所以很难说。”
波澜不惊的海面突然剧烈的翻滚起来，形成一个直径千丈的漩涡，在那漩涡眼处，传来一声响亮的龙吟，紧接着，羯妖开始缓慢的向那漩涡眼飞去，空气中被压抑的玄力瞬间狂暴碰撞起来。
“我怎么感觉，这片夜空像是要掉下来一样？”叶不凡抬头看看天。
“不是错觉，是真的，它们是要直接硬碰硬的来，将具现出来的法则相撞，这是一击定胜负，竭尽全力，必然有一个要陨落。”
天塌了是什么场景？
反正，如果天真的会塌下来，那么一定是可以砸死人的。
夜空与海面越来越近，羯妖终于载着二人来到了漩涡的中心处，望着那昂然挺首的黑龙，“我要回去了，你为你老子和兄弟们已经争取了一千年的时间，也该瞑目了。”
“那你为什么迟迟不肯瞑目呢？”黑龙开口反问道。
“两个必须要见到的人，一个已经没必要见了，还剩一个。”羯妖觉醒之后，声音就变得异常的沙哑，听起来有一种亘古的沧桑感。
黑龙摇晃着身体探出海面，之前厮杀留下的伤口依旧没有痊愈，不断的渗出金血来，“过不了我这关，你永远也见不到那个人。”
羯妖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到只有叶不凡能听到的地步，也或许是，它只让叶不凡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