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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血液流入慕凡的口中，宛如世间最美味的琼浆玉露。被咬下来的皮肉慕凡几乎不加咀嚼，直接就吞咽下去。
那是他曾经尝过的，这世间的极致美味。从生理上和心理上，都仿佛得到了救赎和升华。
不对，比起他曾经尝过的，要更美味。
血肉落到慕凡的尾部中，其内蕴含着的丰厚元力被胃部吸收，然后迅速逸散到慕凡身体的每个角落，不知为何，他本来已经变形了的手臂，似乎在慢慢修复，要变回原本的形状。他的腹部那凹下去的地方，也慢慢鼓起，身躯表面那些裂开的伤口，漆黑的血液不再流出，并且慢慢愈合，被腐烂的皮肤重新覆盖上。而他被齐根而断的下部，此刻有着微痒的感觉传出，仿佛要长出什么来。
慕凡不在意身体的变化，这一刻他把理智，和所谓的底线都放到了脑后。他只是发挥着一头丧尸的本能，疯狂地噬咬，吞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个字，吃。
而那名可怜的炼气境弟子，因为高阶丧尸的出现一阵失神，被慕凡找到机会袭击，而此刻脖子被攻击，鲜血四溅，这已经是致命的伤势。但他毕竟是炼气境，也没有立刻倒下，而是体内元力鼓荡，就想要把慕凡甩下去。
可是慕凡的双手抓得死死的，抱着他，只顾大口大口地咬着，不咀嚼，直接吞咽。不论那名弟子怎样攻击，感知不到痛楚的他，自顾自地继续进食。
他，变成了名符其实的一头丧尸。
因为失血过多，那名炼气境弟子渐渐支撑不住，本来一开始被咬上脖子已经是极度危险了，现在这样下去，他肯定会落得被吞噬殆尽的局面。
然而这时候其他的炼气境弟子也反应过来了，一名女弟子见状如此，尽管心下一惊，但仍然冲过来，汹涌的元力暴发而出，将这头只剩上半身的丧尸击飞了出去，甚至她还能看见，这头丧尸的嘴里还有着血肉。
“坚持住！”
女弟子迅速给这名炼气境弟子紧急疗伤止血，也顾不上前去给慕凡最后一击，因为已经可以听见高长老和高阶丧尸战斗所传出的惊天声响，这里一刻也不能继续逗留，扛着这名受伤的弟子便迅速离去。
另一名弟子则没好气地抓起那已经吓尿了的幸存者，也迅速离去，只留下嘴角还带着血肉，只剩上半身的慕凡，瘫倒在地上。
慕凡看着蓝天白云，心境似乎前所未有地空明。刚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放下了理智，抛弃了底线，遵循了身体的意愿，发挥了丧尸的本能。
尽管吞吃的血肉不多，但也略微缓解了那煎熬着自己的饥饿感和进食欲望，慕凡感到那么一丝丝的满足。
他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是怎样发展，是被回返的高长老一剑爆头还是被带走，或者是被高阶丧尸带领的尸潮所同化，他不知道。
自己的命运，似乎已经不能由他手去操控了。
另一边厢，高长老已经跟那头高阶丧尸战在了一起。
“碧月斩！”
耀目的碧绿剑光冲天而去，宛如白日升起了一轮碧月。巨大的弧形剑光，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重重地，印在了高阶丧尸的胸膛处。
轰！
巨响传出，烟尘滚滚，一圈圈气浪自碰撞的中心点爆射而出，方圆数米内的建筑都悉数被掀翻，飞溅的木屑速度奇快，穿过后面的丧尸群甚至都穿透了它们的腐烂身躯。而随着烟尘巨响而出的，是一道身影向后倒飞出去，在撞坏了好几幢建筑之后，方才停下。
“哈，哈，哈。”
高长老紧握着碧绿长剑，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倒飞而去的方向。
碧月斩是一门强大的战技，这一记攻击高长老更是使用了全力，这样的一记斩击，威力非同小可。
解决它了吗。
高长老的整副心神都放在了前方，他认不出，那已经变成高阶丧尸的，是昔日自己的哪名好友。但不管它是谁，此刻他要做的，就是挡住它。
砰！
片刻之间，巨响传出。只见一道身影从废墟中突然暴射而出，其速度之快骇人听闻，一路上所有的障碍物被撞碎，撞飞，似乎连它一丝的速度，都无法减慢。
高长老在这道身影出现的瞬间已经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只见它的胸膛处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口，自右肩处呈对角线落到左腰处，伤口之大，触目惊心，有漆黑的血液流出，仿佛某种污秽东西上的疤痕。
然而，这巨大的伤口，远未到令对方伤筋动骨的程度。很明显地，这样强力的一击，并不足以打倒它。
“可恶！”
高长老低喝一声，碧绿长剑再度绽放出炫目的碧绿光芒，宛如回应她此刻的情绪一般。
听着远处传来的各种巨响，慕凡曾想过爬起来逃走，但尝试了几次之后，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他的腐烂双腿被切断，要挣扎起来实在不是易事。
该怎么办呢？
慕凡心底里似乎有种万事休矣的感觉。
偏偏这个时候，那稍微缓解的饥饿感再度涌现出来，宛如一群蚂蚁正慢慢爬上他的身躯，从骨子里开始痕痒，备受煎熬。
突然，慕凡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手掌一翻，一颗仅有指甲盖大小的晶体出现在了手掌中。
晶体晶莹剔透，正微微泛着黑光，定睛一看，那黑光似乎变成了一个漩涡，要把人吸进去。
不仅如此，慕凡还感受到，这颗晶体里面，蕴含着大量的元力！这些元力，跟普通的精纯元力不一样，其中混杂着某种不知名的东西。若果说普通的精纯元力是白色的，那么这颗晶体里面，还混杂着，黑色的东西。
没错，就是黑色。
黑色和白色交融在一起，慢慢地演变成另一种颜色。
那是两者皆有，融入两者之中的，灰色。
灰色元力。
不知为何，慕凡有种错觉，这灰色的元力，跟现在自己那古怪的元力，似乎有种相似感。
神差鬼使地，慕凡眼定定地看着这颗晶体，然后张开嘴，把晶体，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