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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虽然修炼了两年,但并没有持之以恒,体内的灵气距离冲击经脉着实还有不小距离。
也许对曾经的她来说,修炼是很枯燥的,但是现在的林蔓蔓却很享受这个过程。
初次修炼的紧张激动悄然退去,林蔓蔓已经全然沉浸在修炼中。四色灵气被她源源不断的吸入体内,填充着她的丹田。
时间过得飞快,已经该吃午饭了,可她早就忘了时间。
就在她还沉浸在修炼中的时候,房外突然响起两声敷衍的敲门声。还没等她有所回应,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接着就是石蒜清脆的嗓音:“小姐,我给你把饭端过来了!”
沉重的推门声和石蒜响亮的声音惊了林蔓蔓一跳,她猛地从修炼状态中清醒过来。
接着,她就有几分生气了。
她此刻的状态,有点像现世的起床气。但是修炼被打断,后果可比睡不够严重得多。
还好她修为低,不至于走火入魔。可吸入体内,还没来得及汇入丹田的灵气就算是白白浪费了。
她冷着一张脸,睁开眼睛,没说话,只是目光钉在石蒜的脸上。
石蒜被林蔓蔓的眼神吓了一跳。
她素来有些心高气傲,爱慕虚荣,对自己侍奉了这么个没有前途的小姐,一直颇有微词。加上林蔓蔓性子懦弱温和,从不跟人计较些什么,她对这位小姐也就随意了些。
之前春兰跟她说林蔓蔓正在修炼,她也没放在心上。
按理来说,主子在修炼,没有吩咐,下人切不可随意打扰。但她想着林蔓蔓从前修炼不过一个时辰,这会又是大病初愈,肯定早就完事了。又怕饭菜凉了,自己还要给她热去,便趁着春兰忙其他活的时候,直接推门而入。
“小姐,我……”她定了定神,料想林蔓蔓不会真的怪罪她,就又笑起来:“正好小姐修炼结束了,快趁热用午膳吧。”
说着往前迈了几步,就准备把饭菜放在桌上。
“谁说我修炼结束了?”林蔓蔓抬高声音,问。
石蒜手一顿:“这……”
小姐的突然发难,让她颇有些愣神。
林蔓蔓从床上下来,站起身,抬头看着她,厉声道:“不是我修炼结束了,是你打断了我的修炼!”
石蒜被她吓了一跳,手里端着的菜盘“噔”一声撞上了桌面,亏她眼疾手快,没有打翻饭菜,可汤汤水水的也洒出来不少。
在林家,打断主子修炼可是要挨罚的。
她挤出个笑容:“小姐这可就错怪奴婢了……”
“我错怪你什么?”林蔓蔓打断她,“你的意思是,我修炼没结束,还骗你我还在修炼?”
“不是……”
“还是林家的规矩改了,随便谁在修炼,别人都可以打扰?”
石蒜做梦也没想到,放在平常再寻常不过的举动,今天会招来林蔓蔓咄咄逼人的问责。
她本身就有几分自视甚高,这下被平常看不起的小姐这么逼问,不反思自己的错误,反而犟起来。
“我确实不知道小姐在修炼,小姐这么说,实在是过分了。”说到最后,她还撇了撇嘴。
“哦——”林蔓蔓看了她一眼,“这么说,春兰没跟你说我在修炼?”
她一愣,春兰的确跟她讲过。
就在这时,春兰看见门开,急急走了进来。
“哎呀,小姐,你修炼完了?”
“你来的正好,石蒜刚打断了修炼,还说是你没提醒她——是这样吗?”林蔓蔓问。
春兰停下脚步,看了看眼神游移还一脸不服的石蒜,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自家小姐,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答道:“没有的事,小姐。我刚刚还跟石蒜讲了呢。”
石蒜瞪了她一眼,马上开口:“我怎么不记得?一定呀,是你讲话的声音太小了。”
“你——”春兰有几分气结。
“都给我闭嘴!”林蔓蔓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喝。
两人从未见过林蔓蔓发这么大火,不由一惊,纷纷噤声,两双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她现在深感头疼,在她的意识里,人和人都是平等的,她并不要求这两个小姑娘非得把自己当主子看。但至少,她们对自己应该有起码的尊重。
连五岁小孩都知道打扰别人学习是不好的啊!
而石蒜不光打扰了自己,还全无歉意。
“科科。”林蔓蔓冷笑一声。
“好,石蒜,我就算你没有听见春兰说什么。可我在房内,不管是谁,进来总得敲个门吧?”
石蒜争辩道:“我敲门了的……”
“是,你是敲门了。可你等我回答了吗?”她继续冷笑,“敲完门,也不管别人应不应,就直接推门?你去买东西的时候,砍了价,也不管店主答不答应,拿起东西就走吗?”
石蒜说到底,也只是个小姑娘,林蔓蔓之前待她又好,从没让她挨过这般雷厉风行地训斥。一时脸色竟然白了几分,不敢说话。
“石蒜!我问你!”林蔓蔓骤然提高声音。
石蒜身子一僵,猛地看向她。
林蔓蔓步步紧逼:“这房里,到底是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石蒜脸色更白了,虽然林蔓蔓对外只是个林家的养女,地位不高,但两人之间的主仆之分还是有的。在这里,像她这样下对上可是大不敬。主子若是因为这个理由,要责罚自家下人,甚至都不用拿出什么证据。
她此刻心中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林蔓蔓受到先前的刺激,性情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凝固了,在一旁的春兰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如此犀利的话竟是出自自家小姐之口。
想来是小姐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懂了做人不能总是一退再退吧。
虽然一时无法习惯,不过,她倒没觉得小姐这样有什么不好。也省得总是让别人欺负,回到屋中就暗自神伤。
林蔓蔓说得口干舌燥,想起自己修炼了这么久,还滴水未进,便在桌边坐了下来。
她取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神色淡然地喝着,抬头看着石蒜:“回答啊。”
石蒜心里虽然不服,但面对这样的林蔓蔓,心里害怕还是多过了傲气,嗫喏着道:“小姐自然是……主子。”
林蔓蔓看着她这副虽不服气,却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样子,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之前修炼带来的新奇和喜悦,被这一幕扫得荡然无存。
她并不想让谁把自己当主人看,也不想非在自己和他人之间分个高下。比起这个林家的主尊下卑,她更怀念能和自己勾肩搭背在街上走的朋友们。
她顿觉索然无味,用手晃着茶杯,注视着波纹荡漾的水面,低声问:“那你知道下次该怎么做了吗?”
石蒜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是……下次小姐没有吩咐,我一定不打扰小姐修炼。”
春兰见此,马上出来打圆场道:“小姐,你看,石蒜也知错了。你修炼了一上午,一定也饿了吧,快些吃午饭吧。“
说着,她看向桌上有些狼藉的饭菜,“呃”了一声:“要不……我让厨房重新做一份?”
林蔓蔓摆摆手:“让厨房再给我做,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她并不算是林家的正经主子,没有专用的厨房,伙食都是在大厨房那边做好了,由下人们去取回来的。
她叹口气,拍拍桌子,对二人道:“你们也坐下吃饭吧。”
从前的林蔓蔓亲近随和,没有外人在,都是让二人跟她在一张桌上吃饭的。这倒是合了她现在的意,要是自己吃饭时,还有两个人站一旁,只怕这顿饭她吃的也是如鲠在喉。
石蒜和春兰二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才坐下来。
刚开始,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默。林蔓蔓倒是不在意,修炼了一上午,她早就饿了,只是沉浸在修炼中不自知而已。
眼前的饭菜虽然有些狼藉,但仍不掩其美味的本质。有汤有菜,有荤有素,扑鼻的香气让她忍不住食指大动,吃的津津有味。
早点吃完,她还可以接着修炼。她一边想,一边大口大口地吃饭。
还是春兰跟她关系近些,到底真心担心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小姐……你上午修炼,身体感觉怎么样?”
说着,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石蒜,而石蒜把眼神从碗中的饭菜上移开,微微抬头,悄悄看了几眼林蔓蔓。
林蔓蔓不假思索地说:“挺好的啊。”
她说的是实话,虽然不知道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和其他人相比如何。但这一趟修炼下来,她感觉身体说不出的舒服。
如果没有被石蒜打断,就更好了。
话说完,她又夹了一大块炖鸡到碗中,“嗷呜”一口吃掉。
然后,林蔓蔓又想起了什么,问春兰:“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去学堂?”
春兰愣了一下,问:“小姐,你想去学堂?”
“是啊。”她故作沉重,放下碗筷,遥望着窗外,一副“我有好多心事”的表情,“从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懂得了,只有修炼,才能使我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