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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仙芝的护送下,大家一路西行,十几天内,相继拜访了十多个村子,收集了大量当地的民歌。这日,一行人行经青海湖湖畔,沿岸尽是一片片金黄色的麦田,放眼望不到边。大家将马放到湖边喝些水,因这里湖水碧蓝麦田金黄,放眼望去,说不出的秋日之美收在眼底,让人舍不得离开。大家这些天也有些累了,于是大家打算在湖畔住上一晚,哈哈欣赏这儿的美景。
高仙芝让部下们开始扎营。面对如此景色,何满子想到麦田里去走走看看,娜则往香道:
“何内人!我也要去!”
“好的,再叫上几个人,这么好的风景,今天我们得好好领略一番!”
随后,阿纲加入,还有两位乐师一道,在高仙芝的护送下,几人在麦田中漫步前行。走着,秋风中夹杂着麦田独有的淡淡清香,让人感觉很惬意!
走着,何满子撩开额头被风吹乱了的秀发,目光投向一望无尽的远方。因为有高仙芝在,她便感觉就算此刻就这样一直向前走去,也无怨无悔。
而高仙芝,环视一番觉得此地不会有什么危险后,就默默地跟在人群的后面。而这让他感到高兴,因为这样可以偶尔看看何满子的背影,看她被风吹起的秀发,和她婀娜的身影。
走着,娜则往香便道:“这么多麦子,怎么只有一个人收割?”
“什么?哪里一个人收割?”阿刚问。
“那儿不是吗?”娜则往香用手指向远处一处微微隆起的小山上,众人望去,只见那如锅底般的小山上有一个白点在麦田里微微抖动,可看出的是,那是一位女子,他在收割着麦子。
“嘿!还真是,她家人不和她一起来吗?这么多麦子,一个人要割到什么时候呀?”阿纲眯着眼睛注视着问。
“估计她是一个人过来的,每年到这一代为地主收割麦子的人很多,工钱都是按斤来算的,可能她想多攒点钱,所以人家休息的时候自己就一个人过来收割了。这么多麦子一个人怎么可能收割的完呢?比我们还要幸苦呢!”走在中间的乐师说道。
“哦!这样呀!”娜则往香看着远处的那个白点,心中不禁有些难受,“她和我差不多呢!在家乡,快打稻谷成熟的时候,家里的收完了,就去给田地多的老爷收割,每天天没亮就忙到天黑,累死累活,一天一斗米作为工钱,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娜则往香双眼看着远处,沉静在往日的时光之中。何满子上前握住她的手,道:
“那说明你没有被苦难打垮啊!老天用苦难来考验一个人,只要他熬过那段阴霾,阳光就会洒进来,他就会得到意想不到的东西,你用你坚韧的意志熬过去了,你应该感谢那段时期!”
“嗯!”娜则往香红着眼眶,脸上洋溢的,却是坚毅的笑容。道:
“何内人!我们去看看那个人吧?”
“好啊!骑马去!”
“嗯!”
娜则往香和何满子回到营地,牵来各自的马,朝着那个白点奔去。他们的身影穿梭在金黄色的海洋里,如在平静的湖面行驶的船儿,经过之处,留下一道道浪花!
慢慢靠近,那个白点渐渐清晰,果然是一位和那则往香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她用娇柔的声音在唱着一首歌谣,何满子让娜则往香慢点儿过去,好好听她唱的什么歌。因为要尽可能的割的更多,那个姑娘弯腰割了一把麦子,放到一边又再弯腰继续割,如此不断重复着。汗水湿透了她的后背和两颊,头发有些蓬乱,因为占了灰尘,黑花了的脸上一双明亮的黑眼珠格外显眼,听到身后有动静,她慢慢回过头来。
“你一个人吗?你唱歌挺好听的!”那则往香下了马,直接朝她走过去说道。
那女孩没有说话,先是打量一番娜则往香和何满子,然后用手擦了擦汗,因为手上也占有不少泥土,碰到脸上就更花了。
“我们不是坏人!你不用害怕,我们经过这里,看这里的湖水和麦田很美,所以就留下来住一晚,”何满子对她笑着道,”你可以介绍一下你自己吗?我们远远的就看见你一个人在这里收割麦子,这位小姑娘说她想过来看看你,所以我们就过来了!”何满子微笑地看着她道。
“我……我想多割点麦子,多攒点钱给我母亲!”她显得有些悲伤。
“哦!这样呀!你父亲呢?你一个人不害怕吗?”何满子问。
“我父亲……他死了!”
何满子和那则往香有些意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片刻,那则往香道:
“你家离这里远吗?”
“不算远!走一天一夜就到了!”
“哦!你累吗?要不我帮你割吧!”
“呵呵!”女孩露出了腼腆的笑容,“这怎么好意思,这活儿可不轻巧。你们……你们在这住一晚,明天要去哪里呢?”
“我们……我们去了很多地方,还要去一些地方!”何满子接过那则往香的话,道:“我们要找像你就这样勤劳又会唱歌的女孩,去皇宫唱歌给皇上听,你愿意放下镰刀,继续唱歌吗?去宫里唱歌,就像刚才你唱的那样。”
“唱歌?皇宫?你们……”
“我们?你不相信么?我们可没有骗你哦,这位姑娘是宫廷很有名的内人,我曾经也和你一样,不,比你还要苦,是她救了我,让我有机会学习才艺,你愿意一起来吗?”
说着娜则往香开口,把刚才那位姑娘唱过的歌唱了一遍,那姑娘有些意外,道:“你也会唱?”
娜则往香笑了笑,说:“我之前不会,是刚才你教我的呢!”
“我教你?”
“是啊!你教我的!我在长安一位老人那里学习了本领,听过的歌几乎一遍我就会唱了!”
这些天有些忙,本打算找个时间考考娜则往香的何满子很意外,没想到娜则往香有这么大的进步,她感到很欣慰,道:
“小姑娘,你愿意像这位和你差不多大的姑娘一样学习唱歌吗?如果你愿意,就放下镰刀,和我们去长安吧!”
姑娘自是很兴奋,但是想到家里的母亲,她那黑花的脸立刻没了神采,低下头,道:
“我很想和你们一起去,可……可我母亲和弟弟没有钱,谁来照顾他们呀?”
“你家里是什么情况,说给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得到你!”
那姑娘惊讶地看着何满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娜则往香道:
“你说啊!是真的哦,这位内人姐姐人可好了,你说吧,她还是能帮得到你,一定会帮你的!”
“我……自从我父亲死后,家里没人劳动,我们花完了最后一点钱,几乎都没米下锅了,母亲身体不好,还带着弟弟,我们村子里的大人们每年都会外出给人收稻谷和麦子,不管年龄大小只看你收割多少来工钱,所以我就和他们出来了!”……
娜则往香听后觉得她的状况和自己是如此相同,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何满子,而何满子心中早已有了数,道:
“这样啊!你跟着我们去长安的话,我会借给你一笔不小的钱,让你母亲把病治好,还可以拿去做点其他买卖,以后生活就不用愁了!”
“这……”那小姑娘转动着眼珠,她现在还不敢相信何满子说的是真的,娜则往香道:
“何内人说要借给你钱其实她是良苦用心,她想激励你,让你以后学会靠自己,而不是整天想着会不断有人来帮助你,你以后有了本事,自己赚钱,还给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