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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翎儿不知道苏心凝与萧凤至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萧凤至而已。所以见到苏心凝脸色变了,不免好奇地问:“难道你也不喜欢她么?我记得你们也就见过一面,还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
苏心凝道:“既然有些人第一眼看上就会喜欢,自然也会有人第一眼看上就不喜欢了。”
萧翎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她当初在大家面前让你为难吧?不过那次我也没想到她竟会那样做。聪明的人都会选择沉默,毕竟那是别人的家事。她倒好,仗着母后宠她,毫不避讳。没想到母后这样也没看出来。”
苏心凝不禁笑了,心中暗忖:萧翎儿虽是局外人,却也看得出昔日事的蹊跷,难道太后真的看不出么?
她望了望天,今日春光明媚,看起来天气不错,然而天边隐隐有几朵乌云。看来今日自己入宫见太后,又要有事情要发生了。
在风烨面前,她可以撒娇,可以表现得脆弱,但骨子里依旧有一股倔强和坚强。经历过丧子之痛的她,心中更多了几分狠厉。
慈心宫快要到了,远远听到里边传来的琴声。她微微眯起眼,眼光闪过一丝肃杀之意,让身旁的萧翎儿忽然打了个哆嗦。
“奇怪,我怎么感觉突然有个寒气?”
苏心凝道:“刚入春还是有些凉意的,你还是要注意下保暖。”
心里则冷笑着:萧凤至,我来了。
“噌——”弦断,琴声戛然而止。
……
“唉,这弦怎么忽然断了?”太后有些惋惜地抚着那根断了的弦。
萧凤至惊慌失措,连忙欠身道:“太后,是凤儿弹得太鲁莽,弄坏了琴,请太后恕罪。”
太后笑了:“不过是一根弦罢了。把这琴退下吧。”
宫女立刻上前将古琴收拾好,太后又道:“倒是凤儿,你方才越弹越急,是你心中有什么事么?”
萧凤至定了定神:“回太后,凤儿……凤儿只是……只是忽然想起了母亲。”
太后一听,心又软了,轻叹一声。
萧氏家族血脉历来便略显单薄,不少子孙都经历过至亲溘然长逝的痛。萧凤至自幼便丧母,尽管父亲宠爱有加,但终究弥补不了缺失的母爱。
也是见她温婉贤淑,太后才不免对她怜爱多几分,没想到今日她又想起了亡母。
正当此时,宫外传来太监的通报,萧翎儿与苏心凝到了。
一听到“平西王妃”,萧凤至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双手忍不住攒成了拳头。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抢走了自己爱慕的男子,逼死了自己贴身的丫鬟。方才听说她入宫,才乱了自己的心,琴弦骤断。
怨恨顿从心底升起。
萧凤至死死地盯着门口,看着萧翎儿和苏心凝缓步走入。
“儿臣参见母后!”萧翎儿乖巧地行礼。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祝太后福寿安康。”苏心凝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模样。
太后含笑着打量了苏心凝:“半年多未见了,倒是变得沉稳多了。过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萧翎儿拉着苏心凝的手走到太后面前。
“之前听翎儿说你有了身孕,哀家听了也着实替你欣慰。不想没多久你就遭人下毒,孩子也没了……”太后握着苏心凝的手,“你这孩子啊,着实让人心疼。”
她常年持斋念佛,面慈心软,想起苏心凝从前的遭遇,忍不住心疼地落起泪来。
苏心凝没想到太后会如此心疼自己,吓了一跳,连忙道:“回太后,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臣妾的身子早已恢复健康。连大夫都说我现在比从前要强健些了。”
太后抹了抹泪,“好像是没从前那么瘦弱了。那什么时候再怀一胎呢?”
苏心凝脸微微一红:“回太后,这怀孕之事只能顺其自然,何况王爷此时又出征在外。只能暂时放下了。”
太后叹道:“哎,你这孩子太不容易。要是将来再怀上了,可要好心护着了。风家不容易啊,你可得为风家留下血脉啊。”
“臣妾若能再怀有身孕,一定会好好保护的,不会让别人用心之人再次伤害。”
苏心凝的话意味深长,内心更是气愤:害我腹中胎儿的人虽然已经死了,可真正凶手此时就在这里。从自己一进来,就感觉到坐在一旁的萧凤至望向自己的怨恨目光。
半年了,小翠死了,风烨也跟她摊牌了,然而她还没有放弃么?
在这慈心宫内,还如此明目张胆地带着怨恨望着自己,就不怕太后发现端倪么?
想到这里,苏心凝心里冷笑了一下。当初也正是萧凤至那毫不收敛的目光,才让自己对她起了疑心。如今她依旧如此。
难怪风烨和风铃都说萧凤至绝不可能想出那些害自己的法子的。能想到的人,往往能喜怒不形于色,而不是像萧凤至那样,完全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这种没多少头脑的女人,没了军师,还有多少威胁?
太后不知道二人的事,却回忆起往事道:“哀家想起当初怀着翎儿的时候,有天吃错了东西。当时疼得难受,太医们一时束手无策,眼看孩子要保不住了,多亏了苏严苏先生,也就是你义父,写了方子,让哀家最终保住了孩子,也才有了翎儿。”
萧翎儿道:“啊?竟有此事?原来我是心凝的义父救下来的。”
苏心凝没想到自己的那位义父这么厉害,不仅做了皇上的老师,还懂医术。难怪皇上和太后都对义父如此尊敬,也才让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惜啊,苏先生后来离开了皇宫,哀家就再也没见到他了。若是有他在啊,你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了。苏先生他的确是个奇才。”
苏心凝道:“义父失踪数年,杳无音讯。但是臣妾认为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义父一定还在世的。”
“虽说只是义女,但你能有这份孝心,实在让人欣慰啊。”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有做声的萧凤至开口了:“太后其实无须过于担心王妃。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妃吉人天相,一定会很快再怀上孩子的。这不是要到皇宫小住一阵么?有太医院的太医在,可以趁此调理下身子。”
萧凤至这番话听起来是在关心苏心凝,可在苏心凝耳中听来,却觉得是这女人又在打什么因为诡计了。
既然如此不死心,也罢,自己就借此入宫的机会,好好地跟她算一笔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