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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比一次疲惫,却也一次比一次绝艳。最后一次,她很久未归,我的枝叶都已经开始枯萎,费劲力气凝成人形,将小阁处理了一遍,出门见门外花海早已枯死,不复往日盛景。我凭着气息去寻她,却已经遍寻不到,最后只在一条河岸边上的大槐树下,发现了宝瓶的主身。”
简风一怔。
额……
这意思是这宝瓶里装着的,是胭脂的主人么?
“只是半身。”
胭脂柳眉微蹙:“是主人的心头血和一部分的灵魂气息混合葬在了宝瓶里。我找到宝瓶的时候,宝瓶已经在大槐树下扎了根,我身为一只妖精是动不了它的。所以我就也在树下扎了根,等着有一天会有人经过,能让他帮我把宝瓶带出去。”
胭脂:“谁知道这一等就等了很多年,期间因为我是主人以精血饲养的,所以宝瓶对我有天生的亲近,我尝试着解析主人精血中残留的讯息,也只有漫天绝望的花海,还有数不尽的心痛。这其中偶尔闪过的片段里,有过一些人,我便悄悄记住了他们的气息,想着以后能帮助主人报偿也是好的。”
简风:“然后那?”
胭脂:“有一个人出现在了岸边,那是一处封闭的暗谷,多少年从未见人出现过,我欣喜若狂,便化出真身,要那人帮我将玉瓶带出,便一直随着这家人颠沛流离了。”
简风:“那你为什么会炼制宝瓶分身,放在各个地方?别说是单纯因为报恩,报恩可以用的福临之术有很多种,没必要用这么复杂的。”
胭脂诧异的看了简风一眼:“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连福临之术你也懂,还以为只是个会玩玩符篆的道家小毛孩儿。”
简风看了看胭脂一张怎么看也不过十六七岁的脸,嘴角一抽,小姑奶奶顶着这么一张脸你哪还有脸说我是个小毛孩儿的??
胭脂:“因为宝瓶出了些问题,具体的我也说不好,只是感应到损失了很多灵源气运。本来我也没太当回事,但这流失速度越来越快,我也开始觉得蹊跷,就仿制了几个玉瓶,放在能寻到的故人之后,用以聚运,也给宝瓶主身储藏恢复用的元气。”
胭脂:“结果你也看到了,我就去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结果招惹上一个神经病,好不容易把自己东西拿回来了,到你这儿又着了道,被人两板砖拍下来了。”
简风:……
亲,被人用板砖拍下来很值得骄傲么?你说的这么随意,这么无所谓,难道不会觉得丢了你妖族的脸面么?
胭脂:“我开始也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你身上气息有点熟悉,当时天色暗,也没想到有什么不对,只是本能对你身上的气息觉得亲近,所以多嘴问了两句。后来醒过来才反应过来是玉瓶里主人半身的气息,就想偷跑去见你的。”
简风:“然后又被人撂了一板砖又晕过去了?”
胭脂:……
简风:……
“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长点心行么崽儿!!”胭脂炸毛了。
简风:“我…也就随口一说……”
胭脂:“行了,你现在就应该好好想想我主人你是在哪见过吧,我找了她很多年了,也一直没有什么消息。曾经因为人类寿命有限,还在人间找过转世身,也没有找到。”
简风:“我都还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两两相望的大眼瞪小眼的尴尬里,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在简风耳畔低语了句:“简风,她说的人…也许是我。”
哈?
华清??
他还准备赶着这两天事情完了之后再去办华清的事,可现在……
恩,人家家里的宠物小精灵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个世道还真是处处皆惊喜啊。
因为是在军方的地盘,华清很懂事的没有出来,简风传音回道:“华清姐你确定么?”
华清:“虽然没有印象了,但是这个女孩子身上的气息让我很熟悉很亲近。”
简风这才恍惚过来,胭脂说的话,确实有几分几率能和华清对的上。
简风:“那现在……?”
华清:“等你出了这个地方再说吧,那个中年人有些门道,不要随意露了底牌。”
简风:“恩。”
他自然知道华清说的是关于被强制征入军方的事情,说赫连宗正惜才也好,对简风看好也罢,都做的过了些。身为总将的他,没少见过各种天才,实在没有理由对一个他如此执念。
所以……
华清的担心也是他的担心。
一切没有弄清楚之前,还是应该谨慎些。
简风用了读心术,直接在胭脂耳边传音道:“我好像有些眉目了,宝瓶的事不是因为你出的事,赫连老头应该不会关你太久,出去之后你会去哪?约个能见面的地方。”
胭脂一愣。
简风往周边使了个眼色,胭脂立时心领神会,意念一转,回道:“城南清溪小筑。”
简风:“等会要被提审,该回什么不该回什么你要想好,军方是个庞然大物,难免对一些事情不会有插手的兴趣。”
之前不觉得两个人有什么关系,一些话简风也懒得说,但现在……
胭脂留在身边的宝瓶,尽管可能只是华清的半身,但这事牵扯出来,牵扯到机关单位,就不那么单纯了,以后他想办些什么事,也就更麻烦。
胭脂眨眼表示知道:“你真的有眉目了?”
简风:“如果没错的话,三日之后,清溪小筑见。”
一切正如简风所料,由于胭脂并没有恶意伤人,玉瓶上的诅咒虽然是确实存在,但军方也不会随意拿一个小妖精顶缸,只观了胭脂两天就把人放了。苦逼的是,赫连宗正这个老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了他亲爱的父皇母后,竟然就这么让他在别墅住下了。
这一下可算是弄崩了简风,一天到晚的跟一堆神经病在一起,还有个因为五千字检查每日里发疯的砖神,一度让某人无比绝望。
他还想早点回学校,和自己的校花妹妹们好好联络下近来生分的感情的,但赫连宗正显然是生生掐断了简风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