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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天高云淡的季节,唐城重来大草原。他本来是准备直接前往地下暗河的,然而,距离大草原已然不远,他心中一动,忽然想看望一下故人。
天气虽然冰冷异常,唐城却仍旧光着脚丫子,走在枯草之上。蛇虫敛迹的冬日,唐城好歹不须担忧一脚踩到毒蛇这样倒霉。
距离天马部落尚远的时候,唐城便听到了长鞭的呼啸和幽怨的歌喉。
牧人今夜不在,
我拌羊儿孤寒难眠,
帐中些许春暖,
心中不少缠绵,
想起弯刀上的白雪,
望断古镜里的红颜。
……
唐城嘴角一咧,心中温暖,暗道:是阿茹娜。对于阿茹娜母女,唐城心中十分感激,当初正是她们一家收留了无处可去的唐城,同样也是阿茹娜不顾羊群走失的危险,骑着骏马送唐城登上天舟。
这一切藏在唐城心中,恍若昨日。
草原广袤,虽然听到了声音,距离却还远的紧。唐城翻过了几道陡坡方才看到了远处的羊群。站在高处,天仿佛低矮了很多,白云似乎触手可及。向前看去,大地似波浪般翻滚,枯黄的野草被劲风折断,不由自主的随波逐流。
在如此苍茫的背景下,远处那羊群宛若黄色高原上的一朵白云,闲适自在。那骑马的牧女,就好像是传说中天河之畔的仙女。
唐城大步上前,没走多久,便听到阿茹娜和人发生了争执。唐城脸色一沉,心中略微有些恼怒,同时也有些奇怪。以乌力罕在天马部落中的威望,不该有人这样大胆才对,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此时,唐城顾不得自己定下的规矩,身形一闪,便越过千百丈,来到近前。和阿茹娜纠缠不清的是一个脸色发白,两只熊猫眼的青年男子,一看便是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
再一看,白马金鞍,玉柄长鞭,浑身锦绣,腰袢缀着一柄连鞘长剑,五颗宝石在剑鞘上熠熠生辉。这一切都清楚无比的说明,此人乃是一个富贵子弟,再看他不远处的几十名披甲护卫,官宦子弟这四个字便呼之欲出了。
唐城到时,此人正一脸淫笑的道:“阿茹娜孤寒难眠,可以跟我说嘛,我别的本事没有,给美女暖床这种事情却是熟练的紧。”
阿茹娜一脸厌恶,紧紧握着牧羊的牛皮长鞭,用力的指节发白,恨不得一鞭子抽到此人的脸上。
只是她不能,作为左贤王的三子,穆利连科纵然不受宠爱,也不是她这样的小小牧民可以招惹的,尤其是乌力罕不在身边,更加不能给对方动手的理由。
阿茹娜强笑一下,道:“三王子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牧羊女罢了,儿子都已经六岁了,哪里还能入王子的眼睛。”
“怎么不能?这样的女人才够味道,才不用担心一下子玩坏掉,阿茹娜你越是推脱,我的兴致就越高,到时候玩起来就越激烈,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哈哈,你真是太坏了,我喜欢!”说到这里,他激动的全身发抖,果然是一副激烈的摸样。只是,此人的笑声宛若阉割掉的蛤蟆,难怪那些披甲的护卫离得远远地,原来是早已饱受蹂躏。
“王子请自重,我家丈夫乌力罕是远近闻名的勇士,正在左贤王帐下效力,若是你这行为被王爷知晓,只怕对王子也有些不便。”左贤王在草原上向来名声不坏,阿茹娜无奈之下,也只有尝试看能否用这尊大神来吓退对方。
只是,有些人的无耻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穆利连科嘎嘎笑了两声,道:“别拿我爹来吓唬我,说不定到时候,咱们三人还会有同床之谊,我爹他可是最喜欢阿茹娜你这样的美少妇了。”
此人说的如此肮脏,唐城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阿茹娜更是一鞭子当头抽下。唐城暗赞一声,这才是俺们印象中的阿茹娜呀,心善而勇敢。
这穆利连科倒也不是废物,长剑倏然出鞘,化作三道剑光,将阿茹娜的长鞭断做三截,明晃晃的剑光映着他淫邪的脸,说不出的别扭。
“好辣的小妞,阿茹娜,我真是爱死你了,不行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在这里,就在这里,我要上……”
不等他说完,唐城一闪,便站在了穆利连科的马头上。穆利连科是极暴戾的性子,想也不想,正对着唐城的膝盖,直接一剑斩去。
只是,他剑势方起,唐城已经兜头一脚踹出。这一脚蕴藏着强横异常的力量,直接将穆利连科踹到了十丈开外那群披甲护卫的身旁。
穆利连科一跃而起,急忙浑身上下摸了摸,却是浑身无伤。混蛋,是顾忌本王子的身份对吗?随即,他目光中狠色一闪,狂叫道:“都他妈的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动手给我报仇,我爹真是派了一群废物,废物……”
说道这里,穆利连科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一头被拗断了脖子的野鸡,他脸上露出惊恐万端的表情,那些披甲护卫尽职尽责的紧,急忙跳下来查看,不料穆利连科的身体猛然爆出五色虹光,那虹光一闪,周遭的护卫便尽数成灰。
骏马、侍卫、盔甲、兵刃,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穆利连科知道死期将至,他将希冀的目光投向远处,希望那个恶人能够看到他眼睛肿哀求,然而,他看到的却是阿茹娜满脸喜色的样子。
混蛋,果然是一对儿奸夫淫妇……怀着这样的恶念,穆利连科化作了虚无,连灵魂也在雷霆中湮灭。
“唐城弟弟,好久不见!”
唐城看了一眼那羊群,笑道:“阿茹娜姐姐这羊群怎的只剩下一百多只啦?”
阿茹娜脸色一暗,道:“头人说汗王要征伐中土,但是牛羊却不够,就让我们上缴一些。只是今年交,明年交,不知何时是个结束?”
据唐城所知,自从大唐北方李琦崛起之后,金帐汗国被李琦的绝世战绩所吓,便绝了入侵的心思,怎的阿茹娜口中说的却不同。
略一想,唐城便猜出必然是那些人借机搜刮普通牧民的财产,唐城却没有大多的办法帮到阿茹娜。
本来若是没有妖族入侵这一说,唐城倒是可以将他们迁至长安,以唐城和李琦的关系,必可保证阿茹娜一家衣食无忧。
可如今,长安城却不是善地。这草原虽然艰苦一些,却起码一时半会的没有妖怪会打过来。略想了一下,唐城当空一划,随着四指的延伸,空中飘浮着一根黝黑的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