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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徐娘半老,浓妆艳抹,看打扮就知道从事色情行业的人。屁股一扭一扭的在前头走着,后面那两个男的,一个看起来普通,但另一个就有些特殊了,四五十岁的年纪,手中的拐杖不断地点着地,并慢慢地蹭着路走,眼中的白眼仁直往上翻,几乎看不见黑眼球,原来他是个盲人。
刘二麻子厉声道:“你们不知道规矩吗?!我们做交易时闲杂人等应退避才对!除非你们是来搅局的!”
那女的停了下来,位置和刘二麻子与刘婆子的站位刚好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天已转凉,女人还是习惯性地抬手扇着手绢,眯着眼看了看刘二麻子道:“我们可不是来搅局的,我也是来跟你们做买卖的!”
三方的买卖怎么做?!
相比这个问题,刘二麻子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他眼含戒备道:“巴四娘你又不是醉红楼的老鸨,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儿?”
巴四娘身后的盲人走得最慢,也落在最后,但被刘婆子最先注意到了,惊讶道:“阙瞎子怎么也来了?!”
巴四娘的大红唇扯出一丝笑,得意道:“他老人家的厉害之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当然是一路跟来的!”
刘二麻子戒备之心更盛,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们的?”
巴四娘嘻嘻一笑道:“麻子哥不必这般紧张!我又没跟你有仇,不是来自找麻烦的!我们是在你们要进醉红楼的后门时才发现的,老娘本没那闲心操心你们的买卖,但是眼看着这么好的宝贝落到我对手的地盘里,老娘可不干了!”
说到这儿,巴四娘的脸略拉了下来,劣质的腮红脂粉“扑扑”的往下掉!
巴四娘是开在醉红楼对面的千脂楼的老鸨,一直视醉红楼为眼中钉,两楼为竞争对手是人尽皆知的事。
巴四娘为了击垮醉红楼费尽了心思,常会不折手段地挖醉红楼的墙角!每次挖过来的姑娘都被巴四娘称为“宝贝”!
“宝贝?!”刘二麻子茫然道:“我们这儿哪有什么宝贝?”
巴四娘看了看周围,确实没看到她要找的人,但她不着急,她笑了笑,转头看向阙瞎子,说道:“阙师傅,靠你啦!”
阙瞎子微微仰着头,鼻孔微微抽动着,他在空气中细细地嗅着寻觅着,慢慢地嗅到离他面前麻袋一丈处停了下来,他露出神秘的微笑,用拐杖指向麻袋。
巴四娘随着阙瞎子伸出的拐杖也看向那个麻袋,并笑着说道:“还说没有宝贝,那麻袋里不就藏着宝贝吗?!别告诉老娘里面没有装着大活人!”
刘二麻子道:“是装着人,但……”话还没等说完,就被‘狗头军师’打断道:“巴四娘厉害啊,那里面确实装着人!”说完狗头军师暗暗的向刘二麻子微微摇了摇头。
巴四娘没注意到刘二麻子那边的细微的小动作,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麻袋,好像生怕那麻袋跑了似的!
她说道:“这麻袋我要了,你打算卖多少钱?”
刘婆子忍不住了,她出声道:“巴四娘,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刘二麻子是我的上家,你要货得管我要!”
“是是是,我是你的下家行了吧!”巴四娘微笑道:“我不管我的上家到底是谁,反正就一句话,那麻袋我要定了!”
这话说得已很明白,货不管怎么倒手,最终一定得落入她手!
刘婆子看着巴四娘如此热切的样子,觉得很奇怪,这麻袋里装着什么样的家伙,她还不知道吗?!怎么还被巴四娘惦记上了?!
刘婆子问巴四娘道:“你为什么要那货?那货有那么好?!”
巴四娘咧嘴大笑,“当然了,阙师傅都说了,那可是千载难……”巴四娘停住了,她意识到要是她说露嘴了,对方还不得漫天要价!她改了口道:“刘婆子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你只管卖货就是!”
刘婆子被顶撞得语气一滞,便不再说什么了。她问道:“巴四娘,那你打算给多少呢?”
巴四娘道:“这个还得看你们出价多少了,我是买家,你们卖家不开价,我怎好讨价还价啊?!”
巴四娘反将了刘婆子一军。
刘婆子想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试探性地伸出两根手指。
巴四娘一见,就笑道:“二百两有些太多了吧,便宜点,一百二十两吧!”
刘婆子一呆,她本意是要卖二十两,谁知道巴四娘竟一下子想到二百两位置上去了!就算一百二十两成交,她按照十两的成本价也翻了十二倍,平添了一百一十两银子!
刘婆子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上千两的买卖都做过,但单笔利益这么大的还是头回碰到。
巴四娘见刘婆子迟迟不动,以为她嫌价位太低,要想跟自己抬价。于是巴四娘急道:“最多一百三十两了!不能再多了,你要是肯,现在我把现钱给你,我直接拿着那麻袋走人!”
“同意!”刘婆子脱口而出,但脸色微变,她怕巴四娘看出她的心理活动,所以一直强行绷着脸!
巴四娘说道:“别后悔啊,咱们按规矩办事,价位定了就不能变了!”说着掏出了银票,并用眼神示意那个普通的男子过去扛麻袋。
“慢着!”刘二麻子按住麻袋出声了,声音阴冷道:“这货是我刘二麻子抓的,你们要动这货得先过问一下我这个爷!”
刘婆子盯着刘二麻子,半是紧张半是恼怒说道:“刘二麻子,事先我们不是已经讲好了吗!难道你要坏规矩!”
俗话说,盗亦有道。即便在不讲王法的黑市里,也要有规矩可循。凡是坏了规矩的人要受到黑市圈子里所有人的联合抵制,让他没生意可做!所以谁都不愿轻易坏规矩的。
但也要分时候,有时候被逼急了的人,就会像野兽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狗急跳墙或胡乱咬人!刘二麻子就是被逼急了的人!
好嘛!你买我十两,卖给他人一百三十两,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