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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环空间内,陈凡再一次被老者轰碎了虚体,而那两道分身则是不停的缠着老者追打,虽说力量实在是太小,但已然让老者感觉到了疼痛。
而老者那散发着滔天恨意的目光,则是死死的放在了陈凡身上,只要他一凝聚身躯,立即就施展高阶法术将其毁灭。
他已然知晓自己灵力不可能耗竭,而唯一消耗的,只是自己的忍耐力,所以这场对决已然变成了忍耐力的对决,谁先忍不住,谁就会先灭亡。
他在这手环空间内的几日,陈凡已经被毁灭了不下十万次,从刚开始的立即被毁灭,到现在能够赶在虚体被毁灭之前,能向前迈出十步有余,甚至能够触摸到老者了。
而他对于死亡,已然不是那么恐惧,甚至磨砺出了自己的道心,他修道时间尚短,但早已看透了人情世故,唯一看不透的,便是生死。
在他看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死了就不能为张虎报仇,不能感受世间的美好,所以他极为看中自己的生命,哪怕不惜任何的代价,也要活下来。
但现在,他已然有了一番顿悟,何为生,生便是活着,就好比生火,生,便是生火,而为何生火,因为火要用来煮饭,或是取暖,亦或是,焚尽世间万物!
而死,便是灭火,因为火没了作用,便要将其灭掉。
生死生死,便是从生火到灭火的整个过程,亦或是整个人的一生,由诞生,到灭亡。
生死又好比天上的无根之水,落入地面,从落下的一刹那,便为生,落到地面的时候,便为死。
其实时间万物的整个过程,便能看成是生死。
但无论是火还是水还是世间万物,都有他们存在的目的,生火用来煮饭取暖,而雨水则是用来滋润大地,所以说这世间万物的生死,都有一颗心,一颗有明确目的的心。
他前半生活着的目的,也许只是为了考取功名,为父母增光,但后来经历的灰袍修士一事,他活着,只是为了张虎报仇。
但进入了耀鼎宗后,他毅然发生了改变,他把这些事情看得极为重要,所以十分的怕死,怕自己死了,就什么都不能完成了。
所以说,他没有一颗心,一颗坚定到底的心,就好比火,明明只是用来取暖的,被风所驱使,偏要焚尽一切,与原来的目的背道而驰,甚至会焚烧掉原本只是想取暖之人。
此时的他,随着一次次的灭亡,开始渐渐的形成一颗心,他亦不去强求生死,强求的,只是自己这颗心中,所包裹住的东西。
此时,只见陈凡身躯之中的灵气开始变成一根根金色的线条,在丹田之中编织一张大网,而这张金色的大网,很像是一粒金丹的雏形。
其气势正在如同那大锅中沸腾的水一般,节节攀升。
而他目中一直透出的冷厉,开始一点点的变得平和了起来,细看之下,这种平和之中,偏偏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光芒,似乎看透了万物的光芒。
哪怕这股光芒随时都被老者所毁灭,但重新凝聚的时候,依旧散发光彩。
“你居然要结丹了!不可能!这不可能!一个练气修士怎么可能结丹!”老者失声大叫了起来,似乎有些乱了方寸,甚至不惜朝着陈凡砸去一个又一个一级二级的法术。
他不知道陈凡到底领悟了什么,他只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失败的必定会是他!
此时陈凡已经不去强求生死,他也不去刻意躲避这些攻击,任凭老者将其毁灭,他那散发着光芒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老者,似乎在这一瞬,他心中所包裹住的东西,便是这个老者。
时隔两年的忘我之境,再一次的到来,上一次,那是在耀鼎宗的山林之中,一刀又一刀的挥下,全然不知身躯的痛觉。
那个时候的他,初到仙宗,总是会有一些生疏感,他的心中一直挂念着张虎,挂念着仇恨,有一颗坚定的心,因为他没有其他的杂念,很容易的就能进入忘我之境。
他从小便是村里算得上心智最差的人,即便是让他想,他也想不出其他的东西。
但是后来,在那乱葬岗之中,吸取了上万道魂魄,促使他精神暴涨,神志大开,由一个傻愣的小子,突然变成了绝顶聪明之人
在他看来沾沾自喜的一些明悟,现在看来是多么的愚蠢,就因为他心智大开,变得多虑多疑,变得爱惜性命,懂得了世间的美好。
想得多了,那心中的杂念就多了,挂念的东西,也就多了,原本的初心,也是悄然发生了改变,不再如原来那般坚定。
而现在,通过了这上万次的死亡,从中明悟了所有的一切,这颗初心,又回来了。
老者这一道又一道的法术,在陈凡身躯中留下了神韵,如同一把雕刻的刀,正在雕琢一块美玉,无论这块美玉能发挥怎样的价值,那这雕刀,便再也没有了作用,
而陈凡已然不知痛觉,在一次又一次的毁灭新生之中,一步步的朝着老者靠近,而老者终于是开始出现了疲惫,如同那雕刀上出现了一丝破口。
美玉早已脱离了雕刀的控制,不再是由雕刀去刻美玉,而是由美玉强行的让雕刀雕刻。
与此同时,这充斥着整个手环空间的灰色雾气,开始出现了一大片空白的区域,而空白的中心,一颗灰色的珠子正在一点点的酝酿着陈凡的第三道分身。
空白的区域只不过出现了一瞬,便再次被灰色雾气所充斥,如此往复不下上百次,只听一声嗡鸣后,第三道木系分身终于是凝聚成功了。
只见陈凡单手一招,第三道分身赫然出现在了老者的身侧,而与此同时,这木系分身中飞出一道乌光,落在了陈凡的手臂上。
“我的大圆满木系属性,终于是完成了!”陈凡心中暗暗一声,嘴角咧开一个弧度。
而老者又是随手打出一道印诀,轰向了陈凡的虚体,而在他预料之外的事情,再一次的发生了。
他这一道印诀可是一级法术,即便是筑基期也难以承受,定要会轰成残渣,但这一记印诀,却只是让陈凡毁掉了半边的身子,而这残缺的半边,则是在一瞬之间,完全的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