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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晴朗,然而还是刺骨的冷,雪国就是这样,不管多么好天气都摆脱不了寒冷。
赫连思颜独自一人在街上溜达着。前一刻钟,夫人突然说想吃御蝶斋里的桂花糕,还说那个桂花糕的味道好得不得了,府里的厨子没一个能做出那个味。这不,赫连思颜就在街上到处寻找御蝶斋那三个大字。
本就很少出来逛,现在又是一个人,赫连思颜找了半个时辰,才找到赵雪茹口中说的那家店。兴冲冲的跑进去买了三大盒桂花糕,心想应该够夫人吃的吧。
走出店时,看到对面有五六个小孩子围在一起又喊又叫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出于好奇心,她奔过去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一只瘦小的猫咪被几个小孩子狠狠的摁在地上,头上还有点血渍渗出,小孩子还在不停的抓猫咪身上的毛发,无视小猫咪那悲惨的叫声。
赫连思颜怒气中一把拨开面前的小孩,把他们推到在地上,说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虐待小动物。”
“大姐姐,你怎么可以打人,我要回去告诉我娘去。”小孩子们哭着爬起来,捡起地上的石子砸向赫连思颜便跑开了。
赫连思颜来不及躲闪,头上顿时被砸了一个大包,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急忙走在小猫咪面前,正准备将它抱起来的时候,小猫咪的利爪突然抓向她的手,呜呜,手背上顿时多了三道血痕,本来昨天手掌上的伤痕还没好,现在手背上又是伤,看来她的手真的不用见人了。
赫连思颜无奈的看着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小猫咪,看来它真的受惊不小,怎么才能接近它呢,赫连思颜犯愁了,蹲在地上盯着小猫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停车。”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拨开车帘,紧接着,一身朝服的仇墨轩走下了马车。西风莫名其妙的的看着他的这位爷,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赫连思颜的眼前突然被一大片阴影遮住,转过头看去,入眼的是金丝绣边的衣摆,再向上看去,只见仇墨轩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嘴角那抹勾起似笑非笑。此时他身上还穿着朝服,应该是刚下朝不久。
赫连思颜急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血流不痛,差点栽倒在地上。幸好仇墨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她因此也顺势跌倒在他怀里。
“啊,爷,对……对不起……”赫连思颜急忙挣脱他的怀抱,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
“蹲在那里很好玩吗?”仇墨轩问。
“啊?奴婢……奴婢只是想……”赫连思颜看了看地上的那只小猫,面露难色。
仇墨轩大概看出了她的心思,他走到小猫咪面前,弯下身,一把抓起地上的小猫咪,动作要多粗鲁有多粗鲁,猫咪顿时一声惨叫,直叫得赫连思颜心惊肉跳。
“爷,您小心点……”不要弄伤了它,这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仇墨轩便对她吼道:“怎么,你还怕本相弄伤了它,告诉你,本相想要弄死它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赫连思颜立马闭嘴,怕他发起怒来,真的会把小猫咪给捏死。
小猫咪在他的手中不停的挣扎,尖利的爪子在他的手背上胡乱的抓着,他的手顿时血肉模糊,看得赫连思颜一阵心疼,既心疼那只小猫,又心疼这位爷的手,正想说点什么,又被这位爷凶狠的眼神给瞪回去。
西风目瞪口呆的看着抓着一只小猫咪的爷上了马车,紧跟着赫连思颜也上了马车。
仇墨轩将小猫咪随意的扔在马车内的毛毯上,然后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喝茶。赫连思颜急忙趴在地上看小猫咪有没有事,此时小猫咪已精疲力竭,实在没什么力气抓向赫连思颜,任赫连思颜的手在自己身上温柔的抚摸。
“你倒是挺关心这个畜生的。”仇墨轩看着她抚摸小猫咪时那温柔和祥的脸不由得冷冷的说道。
“畜生也是有生命的。”赫连思颜闷闷的回答道,抬起头看向他,发现他的手还在不停的淌血,哎,怎么忘记他的手被抓伤了呢,赫连思颜心想着,急忙爬到他面前,抬起他受伤的手,正准备用袖口擦去时,不想,他迅速的抽回手,说道:“滚一边去,本相的手不用你管,管好自己的就行了。”他看着她手背上那三条血红的伤痕。
“奴婢的手奴婢等一下自己会处理,反正已经不能见人了,而爷的手那样好看,不赶快处理,留下印子就不好了。”说着也不管他暴怒的眼神,径直的用衣袖将他手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从袖口拿出药瓶,将里面的药涂抹在他的伤口处。
仇墨轩认得那个药瓶,是他给她的,原来她一直都带在身上。
晚上,赫连思颜用热水将小猫咪全身洗了一个遍,然后用干燥的棉布将它身上的水渍都擦干,最后将它放在自己的床上,用被子将它捂得紧紧地。
干这些可不容易,小猫咪不停的挣扎,赫连思颜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不谈有红妆在一旁帮忙。看着小猫咪那一身雪白的毛,赫连思颜给它起名为“雪儿”。
半夜醒来,赫连思颜又听到那悲哀婉转的箫声,每次听到那箫声,心里都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她起身披上外衣。月亮的余晖倾泻于院中,冬日的景致本就萧条,再加上银白色的月光,更显得苍茫与孤寂。
赫连思颜循着箫声来到了落雪阁,说也奇怪,早就听闻这落雪阁是爷为夫人而建的,可是,夫人嫁进相府后并没有入住于此。赫连思颜朝声源望去,看到一袭单衣的仇墨轩正坐于阁顶对月而奏。那身影在赫连思颜看来分明是孤寂与凄凉的。她静静的听着这箫声,慢慢的陶醉其中,突然箫声戛然而止。
“要不要上来?”仇墨轩看向她。
“啊?嗯……”赫连思颜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仇墨轩飞身而下,抱起她跃上了阁顶。
“爷为何经常在半夜吹箫。”
“因为睡不着。”仇墨轩懒散的说道。
“爷您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何以见得?”
“奴婢觉得爷身上总是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呵,你只是一个奴婢,不要妄想以为很了解本相。”像是秘密被揭穿了似的,仇墨轩怒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凭感觉说话。”
“那好,本相问你,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啊?”她没想到爷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就好比你,,,这样卑微的活着又是为了什么?”仇墨轩贴近她的耳旁轻声问道。
赫连思颜看向他眼中的轻蔑,反问道:“难道爷觉得像我们这些地位卑微的人就不应该存活于世?”果然视生命如草芥。
“呵呵,你觉得呢。”仇墨轩云淡风轻的笑道。
“奴婢觉得爷的想法是错误的,每个人都有生命的权利,正因为我们的卑微,才能够衬托出你们的高贵,虽然奴婢的身份很卑微,但奴婢并不觉得自己活得卑微,既然父母赐予了我生命,纵然生活再艰苦,我也会爱惜自己的生命,努力活下去,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我想他们一定也希望我好好的活下去。”
“哦,是吗?”谁也不知道他是为了报仇而活,当所有的仇人铲除之后,他还要为什么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