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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妞这段日子处于亢奋的状态,时不时到后院摸摸装酒的瓷缸,然后躲在墙角一个劲地傻笑,看得王大郎和李婆子叹息不已,却也期待得很,非常想见识一下葡萄酒的魅力,怎么让小妞激动成这般模样。
山上的葡萄渐渐全部开始成熟了,李婆子看到乐晕了头的云小妞,想着此刻是不能指望她了。于是自己做主跟王大郎摘上一大背篓,上了镇子。
等云小妞激动的心情沉淀下来后,李婆子也买了好几回,葡萄得到了镇上人的热捧。更有些大户人家不断地打听这他们的消息。
“祖母?反响很好?”云小妞心里突然变得担心起来。自己无依无靠,要是镇上的有钱人依附权势欺压自己,那可怎不办?这个时代官商勾结可是常有的事啊!这也是云小妞不愿意莽撞地上镇里卖葡萄的原因,总要有个靠山才安心啊。
“哎,每天都是一抢而空,小妞,我看这两天就把所有的葡萄摘下来,运到镇子上卖了吧。”李婆子不懂云小妞天色怎么变得沉重起来,可自己的语气也变得小心地起来。
“祖母,明天给县里衙门送上一筐。”云小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县长县丞一干人也要送。”
“为什么?”好好的自己干嘛不赚钱啊。
“祖母,你有没有想过,葡萄在这个世上个稀罕物,镇上的大户要是想霸占,还不是轻而易举?咱们家无钱无势,怎么跟人家拼。”
“这,这。”李婆子听着听着,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懊悔。“那这可如何是好啊。”
“祖母,先别担心,咱们补救不久,希望还来得急。”
“你是说给衙门送去?”李婆子追问,突然领悟过来,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哎,看我老糊涂,好好好,这是个办法,我这就去办。”说着就转身离去。
……
第二天,云小妞跟王大郎运着一筐葡萄上了镇子。
“你们要见县令夫人?县令夫人可是说见就见的。”县衙后门处,一个老人拦着道。
“老伯,行行好,通融通融。”王大郎拿出一两银子,放进了老人手里,不断地重复云小妞说过的话,“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好吧。”老人洋洋自得收起银子放入怀中,“说说你们的来意。”
“我跟小女是来孝敬县令夫人的。”王大郎指了指葡萄,“这是我家的特产,送给夫人尝尝。”
“咦,这不是最新卖得火爆的葡……什么”老人惊讶道,“你们怎么有?”
“就是我家在卖。”
“这是送给老伯的,尝尝。”云小妞看到老人一脸谗样,把准备好的一小篮子递了过去。
“这,这怎么好意思。”老人边接过葡萄边乐呵呵地道,然后退进房门,“你们等等。”
云小妞跟王大郎忐忑地在后面等候,没多久就听到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
“在哪里?在哪里?”似乎有个女孩子往后院跑来,还不断地追问,后面着接着又传来有些紧张的声音,“小姐,你不能随便见外人啊,这让夫人知道,可如何是好啊。”
“怕什么,娘可是最疼我了。快点带我去看看。”
“小姐,等我禀告夫人……”
“啊,我知道了,定是在那边。”
声音越来越近,近到云小妞都听到了脚步声,砰地一声,门被打开了。
一位身着粉色丝绸,大约七岁左右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小姐姐,是你们要送葡萄给我们么?”小女孩很不怕生,走到云小妞面前,仰起头,一双乌黑的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云小妞,有些稚气地问道。
“嗯。”云小妞指了指马车上的葡萄,“那些就是了。”
“哇,这么多啊。”小女孩惊讶道,正准备马上爬上马车,仔细查看让她馋得不已的葡萄。
“秋儿,进来?”清脆的声音,却夹杂怒意传来,制止了小女孩的动作。
云小妞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衣着华丽的的妇人站在门内,高傲地站着。眼里的厌恶鄙视一闪而过,却恰恰让她捕捉到了,云小妞对那个小女孩的淡淡的喜欢也在看到妇人的眼神后消散。心里对自己没打探清楚而懊悔不已,想不到县令夫人是这样的一个人。
“娘。”
“咱们家可不是菜市场,任何人都能进来的。”妇人语气很冷淡,瞟了眼刚才的老人,“老胡视力是越来越不好了,看来应该回家养老了。”
“夫人,老奴错了,夫人。”老人咚的一声跪了下去,不断地磕头。
“娘,我要……。”小女孩的手被妇人拉着,眼睛却不断地看向云小妞马车的葡萄,不断地叫道。
“既然小姐要吃,还不把葡萄送进来。”妇人瞪了眼王大郎跟云小妞,那语气仿佛命令自己奴才般,丝毫不把云小妞二人当人看,看得云小妞火气直往上冒。
“小的就来。”王大郎也看到了云小妞陡然转变的脸上,有些担忧地拉拉云小妞的手,挡住夫人看向云小妞的眼光,拱手道。然后拉过云小妞转向一边,背对着妇人。
“老胡,给一百两银子。”等王大郎把葡萄搬了进去后,那妇人对着一边跪着的老人道。可语气中掩不住的鄙视,仿佛对待乞丐般施舍,不屑一顾。
“是,夫人。”
“……”云小妞再也忍不住,准备冲进去,却被王大郎的眼神止住。那双饱经风霜的眼里满是乞求地望着云小妞,然后看到云小妞愤怒转身后,才了头。
“那,这是一百两,咱们家县令清廉,不受贿赂的。”带妇人走后,老人站了起来,一下回复了先前的态度,对着王大郎道。
真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云小妞忍心里不断翻滚的怒火。
“多谢了。”王大郎接过银子,退出来房门,房门也紧紧地闭上。
“小妞,要记住人家是县令啊。”王大郎看着云小妞紧绷的脸,叹息道。
“我们先回去吧。”云小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王大郎的那句话下,吞下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
“不是还要去县丞家么?”
“不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由此处可见一斑了,没必要再上门受辱。这一刻云小妞突然想清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没必要担心一些还没发生的,否则那样活着不是很累?
驾着马车还没进村里,远远地看到李婆子边喊边朝马车跑了过来,“小妞,大郎,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