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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他叫我“爷爷”
杨其正脸上闪过狡猾的神色，把手枪插回了枪套里，扭动了下手臂，抽出了一根警棍，在空中晃了下，阴森森笑道：
“你们还愣着干啥？抽家伙，咱们今天可是为了维护治安才打人的，外面那帮记者也不敢说啥！”
“队长说得对……”身侧的小警察点头哈腰，跟模作样地收了手枪，把手指关节捏得“噼啪”响。
“这家伙扰乱治安，直接拷了！”
“大家一起围上去！”
听着这些人的叫囔，叶飞心里苦笑，其实双方之间根本就没有仇恨，大家都是在努力完成自己的工作。
警察要查案，而他作为保镖要搞清楚伤害雇主的人到底是处于什么原因，可偏偏这个蛮横的队长，现在放着嫌疑人不审讯，反倒要先跟他掐架了。
木琴有点沉不住气了，他的脸上都是汗水，兀然出声喊道：“叶飞，你冷静点，千万别犯傻，你要想清楚后果了！”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要逮捕他。”叶飞还没回答，杨其正就已经冷笑着说道。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走廊上响起了凌乱急促的脚步声，面色威严的男人，在身后两个警察的护送下，大步走进了病房。
见到来人，杨其正脸色微变，诧异道：“孔局长，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孔局长叹了口气，板着脸说道：“这次受害者的身份可不简单，我当然得来看看了。没想到来这里不见你们好好查案，却在病房里动手，这成何体统？”
“不，不是这样的局长，是这个人出手阻拦我们查案，还对嫌疑犯进行人身攻击……”杨其正支支吾吾道。
但孔局长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冷哼道：“你说的人，叫叶飞，我认识他，我也相信，他之所会会这么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局长，大队长说得是真的，这小子他实在太过嚣张了，不让他老实点的话，恐怕……”还有警察准备为大队长出头，添油加醋地道。
但孔局长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面带怒意道：“怎么？你们现在都开始像流氓一样拉帮结派了？上级的命令都不听了？”
“局长别生气，我让他们都出去……”杨其正点头哈腰，把手下都挥退。他未曾想到，孔局长居然认识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
其余的警察面带惊色，低垂着脑袋走了出去，他们终于知道叶飞刚才为何如此张狂了，原来有孔局长在背后为他撑腰！
叶飞淡淡地笑了笑，他和孔局长当然是认识的，而且真要说起来，上次北湾警局之所以能不费力气地把那帮龙湖区混混抓起来，主要还是他出了力。
孔局长感谢他还来不及呢，当然不能任由杨其正把他给送进号子里了。
教训完杨其正后，局长就迎面向他走来，扫了眼床上神色痛苦的乡巴佬，压低嗓音道：“好了，叶飞，有事情的话我们到休息室去谈吧，外面还有记者，要真弄出冲突了实在不好看。”
“抱歉局长，给你添麻烦了，我愿意坐下来谈谈。”他微微颔首回答道。
其实叶飞心里也松了口气，能坐下来把事情处理下才是最好的。大队长的面子他可以不给，但孔局长的身份可就不同了，自己要是再使脸色，那只能说是傻了，比装疯卖傻的乡巴佬还傻。
拔掉乡巴佬腰间的神针后，他和孔局长握了握手，两个人相视一笑，当先离开了病房。后头郁闷的杨其正再三嘱咐手下要看管好乡巴佬后，也撇撇嘴巴追了上去。
钱欣等人，却也是不知道孔局长和叶飞的关系，面有困惑之色。但见局长要讨论案情，便也跟在后面，来到了走廊另外一边的休息室里。
医院的工作人员见到局长都来了，好生客气地端茶送水。还有不少警察都捧着凉茶，站在外面，透过窗子打量着叶飞，不时讨论着这个神秘年轻人的身份。
喝了口茶后，孔局长敲了敲茶几，皱着眉头道：“小杨，具体的情况，我问过其他的警察了。目前为止阻扰查案的原因，就是嫌疑犯自己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没错吧？”
“是的，这位是方医生，他是持有心理医生资格证的，他可以为嫌疑犯的精神出现问题做证明。”杨其正回答道。
方医生小心谨慎地坐在边上，他没想到自己会介入到刑事案件中，手心里捏了把汗。接着把一个文件夹推到了茶几上，小声道：“这个就是我的诊断结果，请局长过目。”
孔局长肯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接过文件，不过他才看了几眼，杨其正就憋不住了，出声打岔道：
“局长，那攻击钱小姐的人绝对是有病，我做警察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今天还是头次见有人要把小剪子往嘴里吞的！”
“是啊，要不是大队长迅速地上前抢下了剪刀，那可就太惨了……”被请进了休息间的护士长主动开口道。
叶飞却冷笑了两声，身子陷在沙发里，带着奚落的语气道：
“杨队长，你都干了这么多年警察，怎么连点门道都没摸到？你想想，我们在病房外的时候，嫌疑犯半点举动都没有，等你进去了才要自杀，这不明摆着等你进去阻拦么？
孔局长点头表示赞成：“叶飞说得有道理，嫌疑犯可能意识到自己的罪行坐实了是很严重的犯罪行为，便想以精神的问题逃避刑事处罚。”
“我觉得不太像，嫌疑犯都喊我‘爸爸’了，局长，你见过这么疯癫的正常人吗？”杨其正脸色郑重道。
他不说还好，把这话撂出来后，叶飞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休息间里的人都奇怪把头侧过来，目光都驻留在了他身上。
杨其正愠怒道：“姓叶的，方才不是你要好好谈下的？怎么这会你反倒先成了个疯子？我看你才是脑子有问题的那个！”
“杨队长，先别着急，我笑是因为你的逻辑实在太让人好笑了。为了不坐牢，就算你让嫌疑犯去吃屎他都可能愿意。”叶飞耸了耸肩膀，眼神里含着笑意：
“再说了，你说嫌疑犯喊你‘爸爸’，那他还喊我‘爷爷’呢……”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嘲讽的意思很明显，屋内所有人的脸上顿时都出现了掩饰不住的笑意，就连之前还神色黯然的钱欣，也止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看到杨其正脸色青黄交接，孔局长勉强忍住了笑意，大声道：“小张，小陈，还有护士长，请你们先出去，剩下的问题我们自己讨论。”
张、陈两位小警察闻言点了点头，跟着护士长就退了出去。
虽然人都走了，但杨其正的面子还有点挂不住，恶狠狠地瞪着叶飞。
为了缓和一下局面，孔局长干咳了两声，对着方医生说道：“这样子吧，既然你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就和叶飞一同去检查下病人吧，你们齐心协力，争取尽快查出真相来。”
“明白。”方医生心里其实很不屑中医，但开口的是局长，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杨其正倒没有再吱声。
他每天要处理的案件很多，今天为这件案子丢足了面子，只想定案结案，然后再也别和叶飞打交道。
等到叶飞两人重新回到病房后，方医生还是很不信任地说道：“这位叶医生，主要的诊断还是让我来操作吧，你在边上看着就行了。”
叶飞摇摇头，盯着他手中的照片看了半天，抽出了一张，在空中晃了晃，道：“你觉得你们心理医生很牛X？不就是拿着张照片去问病人到底上面是老虎还是猫吗？”
“你，你不懂，这是图片测试法！”对方嘴唇蠕动着。
叶飞顿时从牙缝里挤出丝丝冷笑来：
“呵呵，狗屁个测试法，人是有可能在身体无恙的情况下出现精神问题没错，但如果是过于偏激的心理问题，那身体还是会出现症状的。”
“这乡巴佬真的是精神分裂的话，从他的中枢神经里，就可以看得出来。让我用我的测谎仪试试吧，你们就安心看着。”
说罢，也不理睬病房内的其他人，把华佗金针从针盒中取出，捏在手里，向着病床上的乡巴佬刺去。
乡巴佬刚才就被他折磨过了，尽管抑制住了疼痛还在装傻，可再次看到闪闪发亮的金针，眼神中折射出恐惧的色彩，拼命地扭动着腰部，大声囔道：“爷，爷爷，别，别扎我，会疼……”
“你叫我太爷爷也没用了。”叶飞轻叹口气，华佗金针找准穴位后，缓缓推入进去。
“这就是你说的测谎仪？明明是根普通的金针……”方医生讶然。但犹豫了片刻，并没有出手阻止，而是安静地站在了边上，心中满是狐疑。
房内的护士长，眯着眼睛，她也不相信中医能诊断出心理疾病来。
出乎其他人意料的是，本来还疯疯癫癫的乡巴佬，在穴位扎了针之后，立马安静地停了下来，老实地躺在床上。
“百会穴，连接中枢神经的穴位，没有出现异常，精气脉络运行稳定。”叶飞喃喃自语道，他故意说出声来，就是为了告诉屋内的其他人。
而双眼无神的乡巴佬，狰狞的表情慢慢恢复了正常，咬着嘴唇，钻心的疼痛正从他的额头处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