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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您没事儿吧小姐?”
若柳急惶惶地跑过来,拉住云舒上下左右一个劲儿打量。
“没。”云舒摇摇头,见她也没伤着,便放心地去看那个拔刀相助的男人。
恰逢男人转身,露出一张浓眉大眼,略带些稚气的阳光面容。
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说是男人,其实更应该称之为少年。
云舒瞧着,竟莫名觉得有些亲切。
见她在看自己,少年咧了咧嘴,哥俩好似的一把搭住她的肩膀,用力拍了拍:“兄弟啊,你咋这么瘦、这么矮咧?是不是平时没好好练功夫?你看你,碰到个劫匪还没人小姑娘能打呢。”
他指的自然是若柳,方才那群黑衣人,可有一半都是她打残的,那股狠劲,的确比云舒厉害多了。
谁叫她平时光顾着修习道法去了?
云舒甚郁闷,倒也没觉着和一男的勾肩搭背有何不妥。
倒是若柳看不下去了,用力挤进俩人中间,瞪着少年:“你谁啊你?动手动脚的干什么?跟我家小…;…;少爷很熟吗?”
小姐可是主人的,谁也别想染指!救命恩人也不行!
“嘿你这丫头,不识好人心是吧?”少年跟着瞪回去:“看清楚,刚刚是我救了你们!”
若柳不屑:“那又怎样?给你些报酬不就是了。”
“你!”少年气呼呼地嚷道:“阿爹说的没错,你们中原人,果然都是蛮不讲理的!”
闻言,云舒微讶。
她又仔细瞧了眼少年的五官,才发现他的眼窝很深,俨然是北方人的样貌特征。
目前处于瀚海北边的附属小国,貌似是突俐。
所以,他是突俐人?
可除非是重要朝拜,否则外族人一律禁止入瀚海皇城,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见若柳还要说什么,云舒拦下她朝少年拱手:“方才多谢少侠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少年抱拳回以一礼,又斜睨了眼若柳:“主子就是主子,这风度哪里是小丫鬟能比的。”
若柳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在下席其其,尚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席其其又是一拱手,爽朗道:“日后若有机会再见,定当请你喝酒。”
云舒颔首,刚要礼尚往来的自报个家门,奈何对方早已不见踪迹。
云舒哭笑不得。
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果然很突俐!
回了侯府,便见老管事急慌慌地迎了上来:“三小姐,您可回来了,太子殿下已经在您院子里等候多时了。”
云舒心知师父定是为了早上那具干尸而来,忙谢过老管事便急急往书香苑去了。
若柳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心急的样子,忍不住替主人吃味儿。
为什么和主人在一起不情不愿,见其他男人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主人真可怜…;…;
很快到了院门口,云舒抬头看了一眼,就见里头除了公仪战以外,还有牧雪兰。
此时,公仪战一手揽着牧雪兰的腰,一手扶着她的手臂,牧雪兰歪倒在他怀里,俏脸嫣红。
怔了怔,云舒低了头,便想要悄悄退出来。
她虽然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但也晓得,这种情况不宜打扰。
“云舒!”
公仪战松开牧雪兰,抬眼便瞧见了门口想要逃之夭夭的死板徒弟,当即出口将她唤住。
云舒脚步一滞,乖乖停了下来。
牧雪兰眼睑低垂,掩在长睫下的神情尽是不甘。
大好机会,又让这臭丫头给毁了!
公仪战淡扫了她一眼:“兰姑娘若没什么事儿,就请回吧。”
如此直截了当的逐客令,让牧雪兰脸上的血色褪尽。
她强笑着福了福身:“臣女告退。”
直至她的身影瞧不见了,云舒冲进院子就连声问:“怎么样了师父?可有查清死者身份?”
本已做好了解释准备的公仪战险些被口水呛住。
无奈地看了眼云舒,他默默摇头。
果然不能指望这呆子会有什么想法啊。
没有立刻回答,他淡漠地看了眼云舒身后的若柳。
“奴婢若柳,参见太子殿下。”若柳走出来,上前行跪拜之礼。
公仪战眸光幽暗,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了一遍,沉声道:“下去吧。”
“是。”若柳敛眸,应声退下。
待院中只剩二人,公仪战才徐徐启口:“查清楚了。死者是个打更的,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独居。”
云舒一直牢牢记着公仪珏的话,又问:“那生辰八字?”
“猜到你需要,我便叫人记下了。”公仪战自袖袋里拿出一张卷起的纸条递给她。
云舒接过纸条展开看了眼,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分别写有七公主、阿香以及牧云舒生辰八字的字条,摆在石桌上凝神细细掐算。
倏地,她神色一凛。
公仪战忙问:“有何发现?”
“除了牧云舒,其他三人皆是四柱全阴的命格。”云舒语气严肃:“如此命格的魂魄于妖鬼而言,是提升修为的最好养料。”
说着,她拿起牧云舒的生辰八字,抿了抿唇:“只是我不明白,牧云舒并非四柱全阴之人,为何也会被害?”
搭在膝上的手猛地拽了下衣摆,公仪战淡道:“四柱全阴之人也算稀罕,若那只鬼一时找不到,会吸其他人的魂也不奇怪。”
不待云舒答话,他续道:“所以只要我们能先一步寻到下一个四柱全阴之人,便能设下埋伏,等它自投罗网。”
“就目前而言,只能这样了。”云舒收起纸条,慢慢地说:“若寻不到,我们也可以给它送一个。”
公仪战自然晓得她的意思,心里也已经有了想法。
总算窥到了一点儿鬼的面目,云舒稍稍松了口气,转而想起之前那群黑衣人,不由问道:“师父可晓得玉魂是何物?”
“你从哪里听来的?”眸光一沉,公仪战的声音带了丝寒意。
见他似乎很不高兴,云舒不敢隐瞒,忙老老实实地和盘托出。
听她说完,公仪战垂下眼帘,眸底掩了一丝云舒看不见的阴鸷寒芒。
…;…;
“砰!”
茶杯被狠狠砸碎在地,一人怒喝:“饭桶!一群饭桶!”
碎片溅在跪地之人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他头垂得更低了:“属下无能,请统领责罚!”
男人脸色阴沉:“那个突然杀出来的陈咬金你可认得?”
“属下从未见过此人,虽…;…;”
话说一半,滞闷的心口忽的喘不上气,一股脓血涌上喉头,想咳出来,却只能拼命压抑。
男人瞧出他的异样,心下一惊。
此人好歹也是他手下第一高手,竟被那突然窜出来的小子一掌打成重伤?!
到底是什么人?
子时,夜已深。
若柳躺在外间的榻上,听内室里头的那位呼吸平稳,她轻轻掀开被子下床,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
触上门闩的手刚有所动作,不轻不重的声音响在身后:“若柳,你要去哪儿?”
身形一僵,若柳讪笑着回头:“小姐,我内急。”
“是吗?”云舒淡淡地应了一声,漆黑的瞳眸似能看进人心里,直直将她盯着。
若柳受不住地别开脸,尴尬地挠了挠腮帮子:“吵到您了吗?那、那我不去好了。”
见她还在装傻,云舒的声音猛地沉了下来,无端透出一股威严:“若柳,你根本就不是府里的丫鬟,是不是!”
“谁说的?我就是丫鬟!白纸黑字画过押的,不信我拿给你看。”
若柳梗着脖子回答,却在云舒不严厉,却更具威慑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好吧我承认,我是混进来的。”
云舒淡问:“为什么要这么做?谁派你来的?”
轻佻的笑声突兀响起:“当然是无比担忧、关怀你的身体健康、性命安危的为夫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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