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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塔妮很想要回莱昂一句:“这怎么可能呢?”但是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这种话。她知道莱昂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说这种话只是为了嘲讽她……虽然说在这位贵族世家的王子殿下眼里,自己这个浑身散发着垃圾堆味道的,没有底蕴的,贼的女儿的确非常好笑……
不过,就像是莱昂将她评价为“成功的枭雄”一样,塔妮对于莱昂的评价也大致于此。她不相信莱昂是因为没事儿闲的,竟然如此恬不知耻的只是为了嘲笑她,就跟她说了这么久的话。
如果是那位……嗯,那位米迪亚的菲利普三世的话,或者还有可能。不过如果真的换了那一位的话,塔妮也根本不可能跟他谈这么长时间。
不,应该说,连谈话都不会发生。
于是,女王陛下平心静气,安心的,安静的等着听莱昂的大论,倒是想要看看他究竟能说出什么来:
“我说,我们的威胁是相互的,是因为不单单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本身,会因为我们放弃海洋贸易而受到损失。你们黑帆海盗……嗯,说真的我觉得如果你能的话,你真的应该快一点建立一个国家。领土,人口,资源。这些东西怎么样都好。
毕竟您是一位‘女王’啊。一个‘女王’怎么能没有一个‘国家’而要像是白痴暴徒一样混海盗团呢?所以我的意思是说——”
“——我也知道一位混海盗团的‘女王’很不体面。同时我也想过要建立一个国家。但是我们现在谈论的话题不是这个,莱昂‘陛下’请说重点!”
塔妮理所当然的打断了莱昂的话。看起来脸色难看的要命。
“好吧。”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儿过了。于是莱昂继续“正经”的说了下去:
“我的意思是说,您比我更依赖于海洋贸易——您看,我有一大片的领土。这里有牧场,有农田,有矿山,有数以百万计的民众。就算是失去了海洋贸易带来的利润,我们也可以过得很好。但是如果您失去了海洋贸易带来的利润的话——”
“——不要偷换概念。你与我掌控海洋的力度不同。你中断与我的合作,就代表着你失去了海洋。但我就算中断与你的合作,没有了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我还会有别的主顾。诺亚帝国金海列岛的数不清的商人都愿意守规矩——我的规矩。”
“是的,是的。您还有其他的主顾。但是您究竟花了多少时间,做了多少事情,才让那些人相信您已经稳定下来了,您不会再采用激烈的方式去获取财富了?他们昨天还看到挂着骷髅旗的黑帆海盗船四处劫掠。他们绝不会忘记这件事情的。而您对于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做的这种事情,不出预料的会勾出他们的这份回忆。
他们会再一次的恐慌,再次不信任你。而更重要的是,您的那些脑子里面只知道杀戮与抢劫的属下们,会乘机推波助澜。说真的,黑帆海盗团——请原谅我再一次提到这个名词——黑帆海盗团里面,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样高瞻远瞩。他们更容易被眼前的小的利益迷惑住。”
“我会逼迫他们遵守我的规矩的。无论是商人还是我的手下。这一点用不着您操心。商人们为了钱,就算是灵魂也会出卖的。而我的属下,我有把握让压倒他们心中的混乱与**——用恐惧。”
尽管说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塔妮心中已经有了悸动。她暗暗感叹——这个男人简直是个怪物。他几乎要把自己给说服了。
是的,她现在在拼了命的重塑金海的秩序,改造她的军队。她决不允许在这种情况下,金海的秩序,金海的贸易产生什么波折。就像是莱昂说的那样,海洋贸易对于她,比对于莱昂重要得多。
“嗯,或许我们应该再换一个话题。”
就像是之前的理由一样。莱昂并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跟女王陛下吵架,而是又换了个话题。
“好吧。”对于莱昂这样的表现,塔妮已经有些无奈了。
事情原本很简单。她想要一支军官团。她可以用炼金制品的魔法火炮与莱昂交换。莱昂觉得五门火炮换一个军官团太不划算了,想要提价。她不愿意……
原本按照正常逻辑,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开始讨价还价才对。但是莱昂不同。
虽然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些原因,但是塔妮觉得,她绝对是被莱昂误导了,所以才会将话题越扯越远的。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魔法水晶的魔力已经不多了。无论你要说什么都好,请快一点。最好能在十分钟之内结束。”塔妮提醒说。
“十分钟?用不着,只需要五分钟时间就够了。”
接下来,莱昂的叙述速度开始加快,没有反问,没有故弄玄虚,对塔妮冷嘲热讽或者“再转换一个话题”。他很直接的将他想要说的内容,以最快速度说了出来,也没有留给塔妮提问,质疑的机会:
“诺亚帝国即将陷入内乱之中。在这种情况下,帝国的各路诸侯都会将精力、财力和物资投入到国土内部,而不是继续进行航海贸易。在这种情况下,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与金海地区的贸易会变得愈发重要。你不可能同时失去诺亚与格瑞布罗德——卡提尔两个最重要的贸易对象。即使是失去其中之一也会让你觉得头痛好一阵子。而现在的情况就是,诺亚帝国的崩溃已成定居。而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准确的说也就是我,我还想要和你谈下去。这就是我要说的全部的话了。你的答案呢?我在听。”
“……”塔妮顿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她绝对会放下什么国王啊,女王之类的面子,矜持还有别的什么,一拳打塌莱昂的鼻子。但是很不幸。虽然魔法的力量让他们两个像是面对面一样,但实际上,他们之间相隔着上千公里的路程。所以莱昂的鼻子是安全的。
“我,给你十五门魔法火炮,还有配套的炮弹,以及能够帮助你使用这些火炮的炮手。你给我一支军官团。”
在听到塔妮说出这样的话之后,莱昂松了口气。说实话,他说了这么多,实际上也有点儿心虚来着。万一塔妮不答应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呢?万一她恼羞成怒,不单不答应自己,反而向自己发动进攻,那又该怎么办呢?
自己真的要放弃航海贸易带来的收入么?
那可是一大笔钱!
幸好,塔妮被自己说服了,也是被自己给‘吓到了’。这一笔买卖到最后,还是自己稍微占了点儿小便宜。真是不白瞎自己废这么半天嘴皮子。
一瞬间,莱昂几乎要答应这位女王陛下了。尽快将这份买卖敲定,然后就可以带着魔法火炮去前线,跟蕾比莉雅炸着玩儿了——不过,
不过下一刻,莱昂就把“好啊”两个字给吞了回去。继续维持着他那得意的笑容。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到莱昂这副模样,塔妮又觉得有些恶心了。
“你刚刚一定有觉得不爽,觉得我扯这些没用的不对头对不对?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应该做的只有讨价还价一件事?”
在莱昂说完之后,塔妮沉默了三秒钟。一句“是的”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么我们开始吧。我说二十门。”
莱昂并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回答自己的意思。而是自顾自的接着说了下去——好悬把塔妮气出个好歹来。
“你——”
“——要不然的话,您也可以用其他的条件来与我交换。”
同样没有等塔妮说下去,莱昂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这样说。塔妮这才明白过来,这才是莱昂的用意所在。
“什么条件?”于是她询问。
“一个条件是,我想要进行更深入化的合作。我们或许可以结成更加密切的盟友关系。”莱昂说出了他的第一个条件。
“这个可以慢慢地商量……还有三分钟时间。请快一点。”
“第二个条件就是,既然我们是盟友了,而且还很有可能成为‘更加密切的盟友’。那么我要求您放弃那些危害盟友利益的举动。”
“比如呢?”塔妮接着问。
“比如……挑动与资助大荒野上的野蛮人。要他们向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进攻。”
“哦,这个啊……”塔妮并没有否认,更没有承认,也没有心虚的表现。只是“哦”了一声。然后“恍然大悟”。
“或许我应该把这个也当成条件,加入到我们的谈判中去。”
“是的,是的。”莱昂说:“所以,只要您答应我这个条件,并且切实的做到这一点,我就只要您十五门宝贵的攻城用的魔法火炮。”
“之前你说的就是十五门!这个根本就不算是退步!”塔妮忍不住大声说。
“这当然是让步。”莱昂理所当然的说:“之前我们说好的,不是二十门火炮么?”
“……如果你不是生活在‘陆地上’而是在金海海域起家的话。恐怕我已经吃不上饭了。”最后,塔妮略显无奈的这样说道,算是向莱昂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