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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
卫龙身陷险境,再也避不开迎面而来的一根触须,只好召唤火苗,滋的一声,烧毁触须,腾起一股相当好闻的木香味。
“再不停手,休怪卫某无情!”
大长老不以为然,淡淡地说:“根须无穷无尽,你能烧多少?”
滋滋滋……
卫龙召出火苗,不时烧毁一根触须,显得游刃有余:“如果不是看在族中长辈的情分上,你们早就死翘翘了!”
“大言不惭,有本事尽管烧吧!区区纳物境六层而矣,体内又有多少愫气?老身完全有理由相信,在烧光根须之前,你已经消耗一空,瘫软于地!”
卫龙一瞥嘴,不屑回话,暗中选择一条触须,把愫气拉成丝线,侵入其中,又沿着枝条的来路,追溯而上,直奔侏儒的眉心而去。
这就是围魏救赵,攻其必救。
要知道,在微观视野的观察下,虽然不是洞察无遗,却也分辨无误。
自始至终,视野里横着九条清晰的绿色丝线,分别连通九位长老的指尖与九只侏儒的眉心。
很显然,这才是“九星桂木阵”的关键,这才是“根须缠绕”的源头。
卫龙攻其要害,优先选中大长老控制的侏儒,充分体现“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策略。
丝线逆流而上,根本不与根须中的纤维纠缠,而是在纤维的缝隙中极速奔行,如同火刀入黄油,劈波斩浪,转瞬即至。
砰!
丝线侵入侏儒的眉心,瞬间搅乱其中的木纹,生机能量无以宣泄,侏儒的整个头部直接炸开来。
哗啦啦!
侏儒身上的无数根须和枝条,以极快的速度,枯萎干瘪,瞬间缩回树人的体内。
下一刻,原本庞大的一只树人变成一株矮小的桂花树。
奇怪的是,桂花树竟然脱离阵法的节点,“咻”的一声,凌空飞起,落入花盆中,化成盆栽模样。
“哇!痛死我也!”大长老抱着脑袋,歪倒在太师椅中。
与此同时,剩下的八只侏儒,动作陡然一滞,齐刷刷收回根须,不敢再缠绕眼前的少年。
卫龙笑眯眯地问:“怎么样?魂海反噬,滋味不好受吧!”
大长老勉力挣扎,问出含混不清的一句话:“你到底是谁?为何境界低微,却有如此手段?”
“手段?你是说炼气成丝的手段吗?”卫龙装傻充愣,明知故问。
大长老受创不浅,以鼻音应答:“嗯……”
“卫某忝为一国榜首,岂能没有底牌?简单地说,纳物境以内,卫某不惧任何形式的单挑!”
二长老张惠姐一听这话,激动莫名,声音颤抖地问:“一国榜首?你是明国潜龙榜的榜首?”
“外面有很多明国的修士,要不要抓几个来求证?”
“不用了。老身只想知道,明国这一届的潜龙榜,有没有蔡伦蔡氏的苗裔?”
“有一个名叫蔡倡的家伙,本来排名九十九,位居榜末,由于我的缘故,已经跌出榜外,他恨死我了!”
张惠姐瞪大一双老眼,急切地问:“蔡倡是不是蔡儒的血脉?”
“我不知道蔡倡是蔡氏的哪一支,但我知道蔡儒已死,蔡倡……”
张惠姐霍然打断,厉声喝问:“蔡儒已死,可有确证?”
“爱信就信,不信拉倒!”面对血脉的背叛,卫龙提不起一丝尊敬,语气相当生硬。
梆梆梆……
庭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祠堂重地,何事惊扰?”张惠姐高声怒问。
“二长老,大事不好啦!数十名外来的修士,正在攻打村口的箭楼,崔梅英抵挡不住,发来鸿雁传书,紧急求援!”
腾!
张惠姐火速起身,分派任务:“九妹,你负责照顾大姐,其余姐妹率领村中鹿女,速速赶去支援,片刻不得耽搁!”
六位长老领命而出,在村子里呼朋唤友,一起涌向村口,誓死捍卫鹿女村的尊严。
偌大的一间庭院中,只剩下张惠姐与卫龙两个人。
张惠姐纡尊降贵,亲自搬来两个绣墩,远离阵法的位置,放在庭院的天井中,在头顶夕阳与脚下泥土的安全环境下,神色温和地发出邀请:“过来坐,陪老身聊聊。”
卫龙移步过去,坐在绣墩上,平视二长老:“你想聊什么?”
“说说蔡氏的事情……”二人近在咫尺,张惠姐嗅到一股恶心的味道,不禁眉头一皱,紧张不已,“你身上为什么也有蔡儒的气息?”
卫龙不答反问:“也有?这么说,你有蔡儒的气息?”
张惠姐掏出一块随身的玉坠,摊在手心:“这是蔡儒的玉坠。他温养了二十多年,带有清晰的气味。”
“那怎么落在你手中?听起来,你好像与蔡儒之间结下深刻的仇恨?”
张惠姐眯上双眼,以回忆的口吻,与自己的后辈讲故事:“两百多年前,也就是蔡儒三十九岁那一年,在应天府的街道上,蔡儒遇到了正在逃难的张氏女子。”
“那时候,老身年方十六,虽不敢说倾国倾城,却也有几分姿色。蔡儒惊为天人,一见钟情,胁迫老身为妾。”
“老身无依无靠,只好委身屈就。”
“洞房花烛夜,蔡儒疲软不兴,老身得以幸免。本以为,就此相安无事,勉勉强强度过一生;没想到,蔡儒心思晦暗,阴狠恶毒,竟然掐死了老身,并且弃尸乱葬岗。”
“然而,蔡儒始料不及,老身早就悟得龟字天赋,习得龟息秘法。在挣扎之余,扯下蔡儒的玉坠,在临死之际,暗中启动天赋,进入假死状态,最终在乱葬岗起死回生,逃过一劫。”
“如今,老身风烛残年,行将就木,又心系仇恨,不得不谋取血晶续命。这才罔顾血脉,惜命求活。”
说到最后,张惠姐声泪俱下,抽泣哽咽。
如果蔡倡在场,一定会大声惊叫美娇娘。
张惠姐正是蔡儒当时所言的美娇娘,也是蔡倡所要谋划的心毒材料。
卫龙抬眼扫视,仔细打量,果然在眉宇间,看出国色天香的影子。
“你刚才说,去应天府逃难,为的是什么?”
“老身出生于顺天府,却因为元国骑兵的肆虐,亲人死伤殆尽,只好孤身南下避难,历经千险万阻,才来到应天府。”往事不堪回首,张惠姐唏嘘不已。
“那么,为何躲进鹿苑?”
“老身遍寻应天府,也找不到张氏同族,又担心蔡氏追杀,万般无奈之余,只能以鹿女身份遁进鹿苑逃生。”
嘶!
卫龙吸进长长的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抑郁起来。
想想看,孤身一人,踯躅街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是何等的悲苦与凄凉?
更惨的是,心慌慌,意乱乱,时刻担忧蔡氏的追杀。
当是时,除了鹿苑,无处藏身。
说到底,这是一个苦命人。
然而,事隔多年,卫张氏与张惠姐之间,到底隔了多少代,卫龙根本不清楚,也算不清自己的血脉到底有几分之一与张惠姐相同,甚至连母系血脉的起源,也是一无所知。
“张氏血脉,源于何人?”
“张氏始祖讳骞。”
啥?张骞?这怎么可能?
卫龙满脸错愕,脱口而出:“什么?你是说张骞?出使西域的张骞?第一个开启丝绸之路的张骞?”
“老身再不孝,也不敢数典忘祖,攀认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