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针锋相对 中

羽羽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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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越思忖了一番,沉吟道:“苏家主认为,天妖此举目的何在?”

    “我觉得天妖兵力虚弱,它们这是在虚张声势。”何怜月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苏景楼,抢着道。

    苏景楼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眼中颇有敬佩,奇色道:“还没有来得及问,这位姑娘是……”

    何怜月微微笑了笑,说:“回苏家主,小女何怜月,我不是什么镇妖师,我只是长鸣的朋友。”

    “普通朋友!”唐越在一边阴阳怪气道,那个“普通”二字咬地异常清晰,令人心里十分不愉快。

    苏景楼了然点头,道:“姑娘的想法和我一开始的想法不谋而合。”苏景楼忽而坐直了,双手十指交叉认真起来:“不过我并不觉得这件事有这么简单,南北两宗之事,天妖确实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是这不代表它们不会集结到更多的兵力来挞伐我苏家。”

    “那您打算怎么做?”凤长鸣严肃:“我们此来就是要帮助您的。”

    “请把那个们字去掉,谢谢。”唐越声音十分礼貌,一边把玩着自己的扇子一边幽幽道:“我只过是过来看看罢了,下午便会离开。至于今晚的事情,对不起我没有空闲时间。”

    气氛忽而静下来,沉沉地像是一盆死水。凤长鸣很讨厌这样的唐越,没责任心,又没有正义感,常常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可是这种事情根本就关乎镇妖师的生死,他这样的态度倒真是过分了。

    何怜月波澜不惊,淡淡地看着屋顶的构造,凤长鸣若有所思,然而有苏景楼在他也不好说些什么。苏景楼作为东道主主动解围,呵呵一笑,豪迈说:“天妖此次前来是冲着我们苏家,你们不是苏家的人,所以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凤长鸣皱着眉头,似乎对苏景楼的英雄主义很反感:“那么苏家便要坐等天妖来袭么?我不知道天妖是不是虚张声势,可是我知道天妖来势汹汹,南宗和北宗都已经被天妖毁掉了,现在只剩下苏家。就算它们兵力不足,今晚苏家能够取胜,可是经此一战苏家势必元气大伤,镇妖师只有这有这么一点儿骨血了,我真害怕长洛祖师创下的基业就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手中折掉。到时候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要成为天妖的奴隶,而我们将是令后代蒙难的罪人!”

    凤长鸣许久都不曾认真,如今忽然认真起来竟然句句都直戳人心窝。可能是他小时候和玄龙有过直接接触,被灌输了某种精神力量,知道别人不知道的隐情,也对镇妖师这份特殊的职业产生了敬畏与自豪。很多人选择做镇妖师是因为学的杀妖的本领,那么这一辈子只需按时杀几个妖便能养活自己了;当然不排除一些人是带着仇恨来的,比如沐雨霏;很多人都是这样一家人都被杀了,他们为了报仇,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所以选择成为一名镇妖师。

    而凤长鸣却与前面两者都不同,当初的他只是觉得镇妖师这份职业很帅气,很酷,直到在与玄龙谈完话后他才看清真正属于自己的归宿,才逐渐地将镇妖师当成责任,信仰,甚至是一生的追求。

    所以他才这么义愤填膺,这件事一点儿私利也没有,他是真正的想让镇妖师一族在这乱世存活下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真的希望长洛真人留给这个世界的希望终有一天会成为改变这个世界的最根本的力量。

    一席话,就连苏景楼也有了一丝微微的愕然,想不到他一个年轻人居然能够想的这么深,看着这个年轻人的眼睛,深邃地像暗夜中的无底洞,那样的压迫感是这个岁数的苏景楼所不会在意的,可是现在他真的被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震慑到了。

    他忽然后悔他曾经做过的一个决定,他不知道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唐越面不改色,翘着腿旁若无人地专心玩弄着手里的扇子。苏景楼嘴唇动了动,表情为难:“这件事情……我早已想过,可是……”

    正说着,玎玲的玉石响声从大堂旁边的帘帐遮掩的屏风后面传了出来。这声音十分清脆,犹如山间溪水冲刷过饱满的石子所发出的声响,同时一起传来的还有拐杖拄在地板上的,坚实的嘟嘟声。

    苏景楼话说到一半,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忽然一紧,凤长鸣与何怜月都面露好奇,歪着脖子看向被淡黄色的帘帐遮住的青色屏风,那里还没有人影出现,而一个苍老憔悴又十分威严的声音却抢先响了起来。

    “小楼,你翅膀硬了,能做主了是不是?不要以为我耳朵聋了,眼睛花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告诉你,今晚外姓人我管不了,但凡是苏家的人必须都要留在府里,上到我这把老骨头下到我那最小的孙女儿,一个都不能走。我看看我不走,你们谁敢离开苏家?”

    听这声音的主人,少说也有八十岁了。而从她说话的口气和内容上来看,在结合苏景楼那副谦卑恭顺的表情,很显然这个老妪就是苏景楼的老母亲了。

    声音落去,屏风后面便投下了一团朦胧的影子,像是被烟熏黑了似得。不大一会儿两个十七八岁的素衣侍女便扶着一名上了岁数的老妪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这老妪头发花白,一根根宛如银丝;头上戴着一条镶着宝石的烫金绛色抹额,脸上皱纹横生,就像是皴法画上去的石头纹络;衰老夺去了她曾经光亮的眼睛,她现在看什么都混混沌沌的,却不知为何这混沌的眼睛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虽然有人搀扶可是她仍然坚持自己拄拐,似乎是在虚荣,好叫别人知道她还很中用。拐声笃笃作响,衬得整个房间都安静了,她的腰已经弯的不能再弯,下巴几乎就要贴在了地上,尽管如此,一身孝服的她还是颇有气场,叫人难以逼视。

    苏景楼骤然离座,上前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