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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教主,何怜月的内心有时候远远比自己的长相还要女人。不说恪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条准则吧,但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独立什么时候该顺从。在道路这种前途未卜的选择上,既然两条路都是未知,她倒愿意放弃自己的选择与凤长鸣站到一块而不是任由自己的小性子胡闹。这种魄力很伟大,尤其是对一个女人而言。
于是两个人将郭大叔的警告抛在脑后,毅然决然的迈向传言中的沼泽地带。
在前行的过程中何怜月很好奇地问起凤长鸣一直提到的那两个人,邓醺和尘馨。于是凤长鸣便很耐心地将自己当年如何遇到朱文定和俞恪衷,又如何与其一起到启良皇城营救尘馨,再如何雪夜单挑黑御令,武升堂会邓醺,千里船行误入麒麟幻境等等。虽然凤长鸣的语言功底不是太好,但是这些事情讲起来居然井井有条,尤其是木婴族与植物通心一处叫何怜月大感有趣,等到雪夜战武卓然又将何怜月弄得心惊胆战。
何怜月和很羡慕凤长鸣有这些奇奇怪怪的经历,见识过这么多好玩的人,好玩儿的事。想来她这些年都是披着一层厚厚的盔甲,扮演着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角色,单调而又乏味,真是觉得自己这些年来都是白活了。想到这里的时候凤长鸣故事已经接近了尾声,将这些故事一气呵成地讲出来,凤长鸣别提多爽了。讲完这些他正在换气,何怜月忽然很期待地问他道:“以后我们还能遇到这么多好玩的东西么?”
凤长鸣一愣,看着何怜月颇有深意的表情毫不迟疑道:“当然啦,以后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诶怜月,你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我们可以一起做啊!”
一起做,多么令人向往的三个字啊!可是何怜月想了半天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于是有些失落地摇摇头,说:“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我有只是想不出来,我先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等我想出来了我就告诉你。”
凤长鸣刚想点头说好,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惊喜道:“不,你有想做的事情的!”
何怜月一怔,不记得她曾经想做过什么,于是很讶然的看着凤长鸣道:“有过么?我不记得了。”
凤长鸣狡黠地笑笑,道:“我还要给你猎一张虎皮呐!你忘了?”
何怜月一愣,稍稍有点尴尬,毕竟这不是她的梦想,只不过是凤长鸣为了展示他的猎虎绝技才答应她的,充其量算是他答应给自己的礼物吧!的的确确算不上什么愿望。
可是能有个礼物,也算挺令人欢喜地吧?何怜月并没有较真这件事,只是轻轻地抿嘴笑了笑,道:“好吧,若是以后有老虎袭击你,你就把它的皮剥下来吧。”
凤长鸣闻言笑了笑,不料动作太大牵扯脸部肌肉过多,他血包上已经干了的药膏忽然张开了老大的一张嘴,想是在打哈欠,凤长鸣样一个不小心,那干枯药膏就一个跟头栽了下来,还好何怜月眼疾手快伸手接住,否则这么大的一块药膏就要深葬泥土了。
两个人研究一阵,发现这个药膏已经没了水分不再具有吸附皮肤的能力,现在不掉下来不多时也肯定会掉,于是两个人准备找点水将它滋润一下,叫它恢复到当初湿黏的样子。
然而这个时候是下午,气温正高,还十分闷,要想找水源也只有小溪小河才能找到了,然而凤长鸣屏住呼吸听了好久也没有听到半点水流的声音,这很让人失望。没办法,凤长鸣只好将药膏攥在手里,一边向前走一边仔细听附近的声音,争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水的地方。
然走了半天,这偌大的盖茵林竟然连一点儿河水的端倪都没有。凤长鸣实在是不耐烦了,于是自暴自弃道:“这哪里有水呀?我把东西攥在手里,都这么久了,手心的汗水都快将它打湿了。”
何怜月走在他身后,慢条斯理地:“不要这么着急嘛,反正我们不都是要走路的,遇到了更好,如果不遇到也没什么,你不要把郭大叔的的药弄丢,等出去的话就会有水了。”
凤长鸣起初还有些烦躁,然听何怜月这么说了,他满心的不愉快似乎都被压了下去。也不再抱怨,而是继续向前面进发。
这个世界上总有科学永远也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比如某样东西,你每天都能见到,可是一旦真正需要它的时候翻箱倒柜大半天也找不到,等你不找他了,几天之后他便会在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虽然科学解释说这是心理效应,这如此笼统的说法太牵强,尽管如此,这件事实却一直都谜一般地存在于你我之间,没有任何人有能力解释。
也就是在凤长鸣准备放弃寻找水源的时候,十米开外,隔着一丛矮矮的灌木,能够清晰地看到一条小得可怜的清澈溪流在无声无息地流淌着。小溪的底部长满了绿油油的水草,这也就是为什么它不会发出声音的原因吧?凤长鸣大喜过望,扯着嗓子庆祝一声然后迫不及待地奔了过去,何怜月站在他身后无奈地笑看着他,就好像在看自己幼稚的孩子。
凤长鸣一边将手里的干药探到河里打湿,一边仔细地在溪水里照了照,只见自己的右脸上肿起了老大的一个包,红红的,好像一碰就会出血似得。凤长鸣恨恨地皱起眉头,刚才看到的那群血蚊也没什么特别的,居然有这么大的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将手里那团干药泡湿,凤长鸣心满意足地向自己的脸上贴过去,然天有不测风云,正当凤长鸣手中的药离脸还有不足一指的距离的时候,也不知道从那里突然冒出来一只黑影,那黑影一出来便断喝一声,那声音足以使日隐层云,溪水倒流。凤长鸣没有准备浑身一抖,那团黏兮兮湿漉漉的药便顺势掉在溪水里,凤长鸣缓过神来,哎呦一声叫出来,急忙伸手去溪水里捞,然那团药本来就是草沫子,一遇到水根本就难以维持团状,登时四分五裂死无全尸。凤长鸣的手在水里苍苍地撩了几下,结果撩出来手心里的只有零星的一点儿草沫,就像是长在手上的一撮撮的碎沫青苔。
“什么人!”凤长鸣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汹汹站起身来巡视肇事者。
而这个时候,何怜月的剑已经如出水之蛟一般毫不迟疑的横在了陌生人的脖子上。
陌生人嘴角浮起一丝复杂的笑意,稍显呆板,却又有些微妙的狂,还是癫的那种。
“喂!你这家伙,好端端地为何要跳出来吓人啊!”凤长鸣怒不可遏地喊道。何怜月剑下的陌生人生的很是粗壮魁梧,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宛如一对儿铜珠塞了进去,风吹日晒造就的古铜色皮肤极富有质感,络腮胡子和鬓发连接到一处,已无法分出准确的分界线。他穿着灰白的粗布衣服,脏兮兮地似是很久都不曾洗过,但奇怪的是如此粗犷的他居然在脖子上系着一条丝巾,可问题是这丝巾的颜色还是粉色的,最不和谐的就是这粉色的丝巾纤尘不染,干净的如同刚刚在云朵里纺出来似得。
凤长鸣将这个人大致看了一遍,一双眼睛都停留在他的丝巾上,毕竟他浑身上下也只有那条丝巾还能下去眼睛了。半晌,那人一句话也不说,凤长鸣觉得这个人如此打扮可能是脑子有问题,毕竟哪里会有人忽然从草丛里冒出来吓唬人,被人制于剑下又一声不吭地呢?
于是凤长鸣对何怜月道:“怜月,你把剑放下吧,我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精神不大正常。”
何怜月将信将疑地撤下剑,捉摸不定道:“或许是吧,这家伙好像是有点不大正常……”
然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忽然莫名其妙地笑了一笑,然后猛地转过身去,手臂抡圆了,宛如一只钺刃,带着劲风朝何怜月击去。何怜月刚刚放下警惕收回了剑,殊不料这家伙居然忽然出手。何怜月面色一惊,却来不及防御。凤长鸣早在何怜月撤剑的时候就一直盯着这个家伙,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于是在那人嘴角露出笑容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妙,并同时奔了过去,没想到下一刻那人居然真的对何怜月出手了,那人出手极快,根本叫人无法应对,也亏凤长鸣提前预知了这一幕才能险中将这人的招式接下来。
那人没有武器,只是右手成爪扑抓下来,凤长鸣感至何怜月身前,左手举着思若笛将这一击接下来。那人的力量及其强悍,明明是肉手,透过思若笛感觉上去却仿佛碰到了铁爪一般。何怜月惊魂未定,但瞧那人须发皆张,及其愤然地咆哮道:“不许到这个地方来!我和你们说过的!我警告过你们的,我不许你们弄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