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盖茵之林 下

羽羽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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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郭大叔的惊恐样子,凤长鸣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大叔,你误会了,这不是害人的法子,我这是和仙山的一位仙人学的,绝对不能害人,否则那位仙人会治我罪的。”

    为了叫郭大叔宽心凤长鸣只能编造出这么一个幌子。郭大叔将信将疑,索性道:“我不管你是和谁学的,总之你再这样我可不帮你们了。”郭大叔说完又悔不当初地叹了口气,续道:“反正都答应你们了,帮完你之后你们就赶紧走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凤长鸣唯有连连答应,这一路没有再做出任何小动作。

    郭大叔的房子是有点儿似曾相识,因为这和柔昙的房子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将一棵巨粗的树掏空再搬进去,只不过柔昙选的那棵树大地令人咂舌,而眼前的这棵树却小了两圈不止。何怜月也见过柔昙的木屋,所以不甚惊讶;而凤长鸣一见到这个木屋顿时想到麒麟谷中的大木屋,一想到柔昙香消玉殒不禁十分悲伤。

    盖茵林多鸟兽,为了安全郭大叔的卧室建在二楼,去二楼需要拽着一个系在树干上的藤条爬上去,而且二楼没有门,只有一个窗户,平常进进出出都要穿过那个窗户。不过可惜的是凤长鸣与何怜月未能有幸进到二楼看一看,因为一楼是间大厅,像给凤长鸣拿药涂脸这种在大厅可以解决的小事就不用再攀着藤条去二楼了。

    大厅里的东西也十分简单,藤椅板凳和一张桌子,木头的瓶瓶罐罐地都堆在墙边。木婴族的森林防火意识很到位,在外面开出一个空地,灶台就在那里。对木婴族来讲瓷器与铁器很稀缺,虽然木婴族可以拿胭脂锦去大顺换钱购买,但是毕竟胭脂锦每年的产量有限,而木婴族的人口基数大,所以那笔钱再买些米盐酱醋就很难再有闲钱去买铁器瓷器了。

    这里要再提一嘴,为了发家致富,木婴族几乎家家户户都样蚕,每年缫出的丝固定有人出去卖,卖的钱再根据每家每户的丝产量均摊。

    由此可见,这么重要的东西,尘馨作为缫丝最好的女子一定是家喻户晓的,可是郭大叔却仿佛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这很说不过去。

    凤长鸣不甘心,于是又追问道:“郭大叔,你真的不认识尘馨这个人么?她不是你们木婴族缫丝最好的人么?你不认识她丈夫邓醺,但是她你总该认识吧?”

    郭大叔将一只木碗和一只木棒递到他面前,碗里放着几个青涩的小果实和几片草叶,铁着脸道:“给你,捣碎了敷脸上。”说完又不耐烦地瞪了凤长鸣一眼道:“不该问的不要多嘴,好了之后赶紧走。”

    何怜月见凤长鸣还要说话,生怕将郭大叔惹急了,于是急忙拽了拽凤长鸣的衣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捣腰莫要废话。凤长鸣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郭大叔,又不甘心地望了眼何怜月,只好闷头捣药,不再说话。

    闷闷地声响一声一声漾了开去,凤长鸣心不在焉地捣着,何怜月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看着,郭大叔则在一旁洗弄采的那一筐野菜蘑菇,一时间气氛及其安静。凤长鸣力气大,虽然心不在焉地捣着,但是小半天的功夫已经将碗里的东西捣成了泥,绿油油黏兮兮的,还散发着令人眉头一紧的气味。

    他问郭大叔是不是这样直接敷到伤口上。郭大叔很有耐心地过来瞧了一瞧,看他捣地不错,于是点点头由衷地夸奖道:“捣地不错,这么抹到脸上就行了。”

    何怜月走到近前,向凤长鸣自荐道:“我来给你抹吧。”

    郭大叔看了眼眉间略有愁云的何怜月,笑了笑,说:“对,叫着姑娘给你抹,大男人都是笨手笨脚的。”

    何怜月向郭大叔颔首示意,微微笑了笑,接过凤长鸣手里的碗耐心给他抹起来。郭大叔朗声笑了笑,一边摇头一边走了出去。凤长鸣纹丝不动,安安静静地叫何怜月给他涂药。植物的草药很黏,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何怜月伸出食指从碗里剜出一下陀,小心谨慎地涂到凤长鸣脸上的血包上,然后围绕着血包给他轻轻地按摩。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那个下午,柔昙在小木屋里在他的肚子上涂药。那些记忆困扰着凤长鸣,每每思来都是柔昙的模样,可是如今柔昙早已消失于人世,凤长鸣想到此处深深地长叹一声,面色憔悴。

    何怜月不知道他因何叹气,一边给他涂药一边宽慰道:“你叹什么气,死不掉的。”

    “没叹什么气。”凤长鸣苦笑一下,说。

    半天何怜月涂完,碗里还剩下一半左右的样子,凤长鸣脸上的血包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实在是没有办法再涂了。郭大叔走过来巡视一番,道:“不错,涂地还算仔细。”说罢将何怜月手里的碗拿过来。何怜月注视着碗里剩下的药,有些舍不得地道:“大叔,这药我们能不能带走啊,我想晚上再给他抹一次。”

    郭大叔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不用这么担心这小子,抹这点儿药已经足够了,瘫半张脸什么的,都是我唬你们的,若是不涂药将血包里的脓血放出来两天之后也自然会好的。”

    “哦,是这样啊。”何怜月点点头,总算是放下心来。

    郭大叔帮完了凤长鸣,然后就开始履行诺言,说:“好了,我也帮完你们了,你们赶紧走吧!”

    凤长鸣轻轻碰了碰脸上湿漉漉的草药,道:“大叔,我们要回大顺,你知道大顺怎么走么?”说完又补了一句:“回中阳山也行,盖茵林和中阳山很近的。”

    郭大叔摇摇头,无奈道:“我这辈子没有出过盖茵林,连住的地方也都不和大家伙在一起,买卖东西都是托人捎回来的,你问的那两个地方我只是听说过几次,但是具体怎么走,我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连尘馨是谁都不知道。”凤长鸣恍然大悟道。

    听到尘馨这两个字,郭大叔的脸上又变了变。他警惕地看向凤长鸣,眼神中包着一股子怨气,凤长鸣吓了一跳,这个时候的郭大叔简直太吓人了。何怜月心想,这个凤长鸣,真是呆死了,都知道郭大叔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了,怎么专门向他的枪口上撞呢?

    凤长鸣尴尬地望着郭大叔,一冷汗由额头冒出,蜿蜒地滑向下巴。然这么长的时间里郭大叔竟然还能保持着这样凶神恶煞的眼神,着实很令人头疼。凤长鸣无奈,只能赔笑道:“怎么了郭大叔,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郭大叔伸出食指指着凤长鸣的鼻子,凶巴巴地道:“赶紧给我走!”

    这个奇怪的大叔,刚才还好好地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啦!

    凤长鸣踌躇了一下,示弱道:“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大顺……”

    “爱怎么走怎么走!”郭大叔没好气:“现在赶紧给我离开这里!永远都别回来!”

    若不是瞧着他是长辈,又帮了自己,否则凤长鸣真容易和他打起来。不过也正是这两点主要原因,凤长鸣被指着鼻子一顿骂也没有丝毫的怨言,只能与何怜月悻悻地并肩离开。

    一出门何怜月便开始数落他:“你真是的,没发现他不喜欢听到‘尘馨'这个名字么,你倒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也不怪郭大叔对你发火。”

    “一个名字怎么啦,人家尘馨可是最会缫丝的木婴族人,是他们的骄傲啊!”凤长鸣嘟囔。

    何怜月无奈地看着他:“一个人再优秀也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就算是圣人也会有反对的人存在,你怎么知道这个尘馨以前和郭大叔有没有什么过节啊?”

    凤长鸣刚想说话,只听着背后雷霆般地一声:“那边是沼泽!不怕死的你们就去!”

    回头看时,郭大叔掐着腰站在门口朝二人喊,等到二人回头,郭大叔十分气愤地转身回屋当的一声关上大门。

    何怜月无奈地笑了笑,道:“这个郭大叔人还挺好的,就是有点儿要面子。”

    “那可不一定。”凤长鸣狐疑道:“你不知道,木婴族最会耍心眼,我们听他的保不齐就会上当。”

    何怜月白了他一眼,道:“可是人家还救了你,你不要把别人都想的那么糟好不好。”

    凤长鸣坚持:“不是我把他们想的糟,而是他们这个族天生就整个样子。”说完又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悄声道:“可不能再说了,他们木婴族会与植物通心,这样我刚才说的话郭大叔就全都知道了。”

    “你再说什么呐!”何怜月眨眨眼,不解地看向他。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凤长鸣说着牵起何怜月的手大步向前走去,何怜月先是走了两步,随即又发现什么,急忙停住脚步,惊诧道:“等等,郭大叔说前面是沼泽,我们换个方向吧!”

    凤长鸣胸有成竹地道:“才不会呢,他们木婴族最会骗人,郭大叔说前面是沼泽,那么这前面就一定是出路。”

    何怜月半张着嘴看着自信的凤长鸣,又想起郭大叔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