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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众仙子汇报的消息整理完毕之后大致可以得出以下结论:来的人叫司涯,十分厉害,来了之后先将众仙子摆平,然后轻车熟路地闯进假山,众人紧跟不舍,又见他十分自然地走到浣花斋。众仙子知道纭湘正昏迷不醒,唯恐他做出什么坏事来,大家商量一番正要闯进去救纭湘宫主,不料门口忽然出现一道无形的结界,大家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无法进入,被挡在门外计无可施。
绿蕊知晓后点点头。她不相信司涯会对纭湘做出什么坏事来,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司涯要硬闯翠微宫。这些年来世事巨变,纭湘由开朗变得寡言少语,而翠微宫也由三个人变成了一大家子,昔日荒败不堪的员峤山也变得森森勃然,谁又知道司涯在这些年里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可是唯一变得就是,不管纭湘当初说了什么狠心话,你都应该知道翠微宫是你的家,只要你来,我和纭湘永远都会欢迎你的啊!
“若是结界的话。”何怜月胸有成竹地:“我倒是可以试一试。”
众仙女惊诧的目光看过来,谁也不能相信这么一句大言不惭的话竟出自一个凡人口中,那道结界可是她们众女仙合力也无法突破的结界啊。
绿蕊下意识地瞟了何怜月的手中的玄妃剑,自第一次看到玄妃剑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得到这把剑不是什么普通的兵器,于是颇为放心的点头道:“那有劳怜月姑娘了。”
众仙女见绿蕊发话了,于是自发地让开一条路。何怜月提着玄妃剑走在前面,凤长鸣没见到那道结界是什么样子,不过他相信玄妃剑的实力,如果凭借玄妃剑的威力都不能打破这道结界的话,那么到时候他和玄妃剑一起应该是没大问题了。
何怜月到了结界前。那是一道无色的结界,将浣花斋整个包了起来。何怜月提起凝神,玄妃剑铮然出鞘,红色的粒子环绕在黑色的剑身之上,那股慑人的寒意叫绿蕊都不禁暗暗发抖。何怜月专注地握着玄妃剑,杀气凛然的气势仿若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凤长鸣微微挑眉,这么短的时间里,何怜月的功力竟然提升了这么多?
惊诧的瞬间,何怜月已经一剑劈上了结界,只听着一声霹雳般地炸响,何怜月屏息凝神,淡黄色的裂缝赫然出现的玄妃剑的剑下,支离破碎的结界就像一只撞到了桌角的鸡蛋,顿时变得脆弱不堪。
何怜月心满意足地将玄妃剑撤回来,面色平静。在众人惊讶地注视中,那道结界顷刻间化为飞灰!
大家来不及鼓舞庆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去。绿蕊心里有底,知道司涯不会为难她,于是拦住众仙女道:“你们都留在外面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萱青不放心,担忧道:“那怎么行,那家伙这么厉害,你打不过他的!”
绿蕊没时间与她解释司涯是她的故人,然看着众仙女脸上的担心,她迫于无奈只好道:“那叫怜月姑娘和长鸣公子随我进去你们可放心了?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怜月姑娘一剑就把结界破掉了,有他们在我不会有事的。”
众仙女将信将疑,把绿蕊和纭湘宫主的安危置于两个外人手里,她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怀疑地。不过平心而论这里面的人论武功都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萱青一脸难过地看向何怜月,忧伤道:“怜月姑娘,你可一定要保护好绿蕊姐姐和纭湘宫主啊!”
何怜月刚要打包票宽慰她,却被长鸣抢了先。
“放心吧,司涯他不是什么坏人,不会伤害你家宫主和绿蕊的。”
萱青不自信地看了眼凤长鸣,抿着嘴不说话。
绿蕊转身,面朝着浣花斋的正门,下达最后的命令:“那,我们进去吧。”
门被绿蕊缓缓推开,她的身后是一众仙女渴盼担忧的眼神,而她的面前是一间五味陈杂的屋子。
这时间有一种奇怪地东西叫味道,据说每个人都有一种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味道,熟悉自己的人一下子便能将这味道嗅出来。绿蕊曾经也非常熟悉司涯的味道,虽然她说不出这是个什么样的味道,反正就是很独特,就算在布满香气的桃园玩捉迷藏她也坚信能够准确地抓到司涯。
这种独特的东西,与其说是味道倒不如说是感应,只属于两个人的特殊感应。
而那个时候那么浓重的感应,却在推开房间的刹那间冲过来,将绿蕊团团围住。绿蕊措手不及,整个人都愣了一愣。她能感觉到这屋子里的两个人,一个是纭湘,而另一个,一定是司涯。
屋子里静地很,连凤长鸣忍不住疑惑:“这里面真的有人?”
“有人,一定有人!”绿蕊十分自信:“司涯他,就在里面!”
身后的门悄悄合上,抽走了一丝凉气。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就死了,仿佛被抹上了一层粘粘的胶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纭湘的味道在房子里蔓延,像是驱赶不走的钉子户,面前一扇山雾沧海的屏风,像是将内外隔绝开来似得。
何怜月与凤长鸣并肩而行,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安,因为这里面凤长鸣与绿蕊都是知晓司涯的人,唯有她对司涯一无所知。人对未知的东西难免会产生恐惧感,何怜月是个女孩子,有资格不去承担这种恐惧,她里的凤长鸣近一些,哪怕只是衣服擦着衣服,她就很奇妙地能从中汲取强大的勇气。
凤长鸣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因为他早已习惯了何怜月挨着他走。
过了这一道屏风,是一个大厅,厅中央是一张放置蔬果的圆桌,墙壁上时一副山水画,靠墙立着衣柜和书架,书架上除了摆着一些书还有些好看的瓷器,窗户旁是一个一人高的青花雨燕金钟瓶,面前开了一个月亮口,白色的帘子几乎贴到地上,里面有微弱的呼吸声传来,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绿蕊神情紧张,心脏都快哟跳了出来,她踌躇地走过去,轻轻地撩开帘子,忐忑地向里面望过去。
“翠微宫里还能有人打破我的结界,很好。”里面的人淡淡道。
那一瞬间,绿蕊几乎忘记呼吸。她愣怔地站在门口,痴痴地看向里面的人。
坐在床边的男子一身锦袍,蓝玉的发冠,侧脸微微有些感伤。大床被浅红色的丝帘挡住,一只白如玉脂的素手从红帘中无力地伸出来,男子双手握住那只手,表情专注,仿佛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床上的那个人上面。
“司、涯。”绿蕊仿佛忘记了那个人的名字,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这个名字喊出来。这个曾被她喊了无数遍宫主的人,这个被她在梦中喊了无数遍司涯的人,如今她终于光明正大地,在现实中叫出他的名字。
司涯,我好想你。
男子专注的神色忽然产生一丝动摇,他难以置信地扭过头来看向绿蕊,那无力疲惫的眼睛顿时绽放出一丝喜悦:“绿蕊?”
看到司涯的脸,绿蕊激动地向前走了两步,然而也确确实实只走了两步。不知道为什么,她曾经想了无数遍的人,她期盼了无数遍的人,此时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却无端的丢掉了很多想要上前的冲动。她不止一次在脑子里想象重逢的场景,每次的她都是以哭的不能自持而收场,而事到临头,她却一点儿哭的欲望都没有。
一切都是如此地安静,仿佛看一场花落,淋一场小雨,她内心虽然波涛汹涌,可是那种波动无非是叫她心力交瘁,从而产生出一种叫做沧桑的感觉来。
不是尴尬,也不是不爱了,只是她曾经以为的炽热的爱,不知道什么时候升华发酵,变成了平静如水的感情。
“是我。”绿蕊看着他,微微有些酸楚:“这些年,你还好吧。”
这么老土的重逢对话实在是没什么新意,可是实实在在地说,重逢之时除了这句老土的话真没什么其他可言的了,总不能问他结婚了没有,买车了没有,赚钱了没有,孩子考得那所大学读的什么专业,上来就问这种问题的话只会给对方造成无形的压迫感。
司涯没有动,依旧坐在那里。可能是他已经习惯了他为主她为仆的日子,她站着他坐着他也不觉得是失礼。司涯看着她,艰难地从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点点头:“还好。”
由于绿蕊和司涯叙旧,凤长鸣与何怜月出于不打扰的想法没有跟进去,而是选择在外面站岗顺便偷听。偷听的过程中何怜月听着司涯的声音,觉得还很好听,于是颇为好奇地将门帘撩开一条窄窄的缝隙,眯着眼睛向里面打量,想要看看传说中的司涯到底长的是个什么样子。
然还没有看到,凤长鸣忽然扳着她的肩膀把她拽回来,她一个趔趄跌进他地怀里,然后惊慌失措地挣扎着从他怀里脱身。花容失色的何怜月责怪地看向凤长鸣,凤长鸣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还没等她开口他先解释道:“有什么好看的,长得没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