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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英实在记不得那夜有个这么个为他挡剑的人,那时候他已经受了重伤,意识也开始模糊,他只知道他能活下来都是老天的眷顾,然纵是这样,老天爷也收去了他的一双脚。
从他的表情里凤长鸣更加坚信他就是那夜的人,他十分欣喜地凑上前边上下打量他,道:“太好了前辈你活下来了,我还以为……”他说到这儿,意识到下面的话不合时宜,于是讪讪地打住。
齐英端详他半天:“我不记得那夜有过你这么一个人了。”
也难怪,他那时候已经思维混乱,问他问题的时候他也文不对题,于是他为难一番,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如果告诉他肯定要引起一番误会,可是不告诉他又解释不清楚,最后他把心一横,痛快道:“这样,你记不记得那天有个小孩儿从埋伏圈里最先跳出来。”
齐英猛的睁大了眼睛,漆黑的瞳孔似乎能冒出火来,凤长鸣知道他这是要发火,紧忙解释:“对,那个就是我,不过那时候我被灵枢府利用了,那实在是误会,不过后来我反应过来了,我还帮你挡了致命的一剑,而且那夜我和候封打了一架,把他的右手废了,那天的赤月弟子没有一个人死在我手里,你千万不要迁怒我。”
齐英闻言表情凝重,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小子的鬼话,至于他说的曾经帮他挡了一剑这件事根本是无从考证,可是他说的那个最先冲出来的毛头小子倒是确有其人,而且据消息,候封的右臂的的确确不知道什么原因而残废掉了。輸入網址:heiyaпge.com觀看醉心张節
“虽然你功夫是不错……咳咳。”人群里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凤长鸣看去一愣,原来是那天带着一大堆人捉拿孙思竹的刘姓领导,他依然对凤长鸣的武功心有余悸,所以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怯怯地瞟了他一眼,不过仗着赤月教人多势众他也不敢造次,于是刘姓领导十分大胆地说:“候封虽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但到底也不是泛泛之辈,若能被你废了右手他灵枢府也不至于如此猖狂了,而且要说是现在的你我倒还能勉勉强强地接受,不过你要说是四年前的那夜?呵呵,你还是个小毛孩儿呢吧?”
刘领导不屑地说道,认为凤长鸣分明是在撒谎,直接表示凤长鸣所说的那些事情根本不必信。被刘领导这样一煽动,大家纷纷对凤长鸣猜忌起来,试问那个手握霄魂剑的候封,灵枢府的架海擎天,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娃娃废了右臂呢?
被人误解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况且他确确实实没有撒谎。然他没有证据,唯一的人证齐英也糊涂不轻,对当时的事情早就忘得干净。凤长鸣真是没办法,他委屈地看着众人,解释道:“我真的废了他的右臂,我也差点死掉呢!”
他说完赤月教的众人都哈哈大笑,看来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执着,明明被人拆穿了谎言却还一本正经地圆谎,那副样子真是可笑之极!
他怒了,指着天发誓道:“我凤长鸣光明磊落,这件事既然做得便说得,那天你们赤月教的队伍被灵枢府的埋伏吃了,我看的清清楚楚,他们灵枢府做事毒辣,我也是被蒙在鼓里,当夜候封要杀我姐姐,我和他斗得两败俱伤,最后废了他一臂,我也差点死掉,这件事我凤长鸣要是有半点谎话叫我凤长鸣天打雷劈!!!”
一席话说完大家都静了。
那个时候大家还是很敬鬼神的,所以这个毒誓一发出来大家都收起了笑意,也开始隐隐揣测这个少年莫非真的在说真话?这个少年可是和教主不相上下的人呐!
凤长鸣怒气冲天地看着众人,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无怨无悔,可是他们居然一点儿也不相信他?齐英指着凤长鸣:“就算你发了誓又如何?你想说明什么?”
这话说得凤长鸣一愣,对呀她凤长鸣好端端地发毒誓是为了什么呢?只为了证明那个少年是自己吗?于是他愣了楞,然而当他注意到那些赤月教人的表情后他忽然有了答案。
他看着齐英:“是你们先怀疑我的,我只是想证明我自己的无辜罢了。不过你这么说也对,你们信不信与我确实没什么关系,我何必发这么大的火,真是好笑。”他说着,不由自主地伸手到脑后挠挠,尴尬地笑笑,笑了两声他表情忽然一顿,然后恍悟似得:“啊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可以证明的,那一天有个小姑娘,他是你们赤月的,那天她哭着说她爹爹死了,拿了个小匕首,还想和候封拼命的,如果不是我她也死了,如此算来你们赤月欠我两条命,却来怀疑我在撒谎,真是叫人寒心。”他无可奈何地笑笑,看着齐英:“你能不能找到那个女孩,她叫什么我不知道,可是那天那么重要的日子,你要找到这个女孩不难吧?”
他说完,却发现周围出奇地安静,他们都用一种奇怪地眼光看着他,这让他误以为自己身上有脏东西,他低头翻了翻身上,并没有什么脏污,于是他抬头诧异地看着众人:“你们为什么这么看我?”
齐英那双虎目呆滞地像是一潭死水,他忽然红了眼睛,似乎既不愿意说出下面的话,他说:“你可知道那天谁死了?”
凤长鸣认真瞧着他,半天扔出一个字:“谁?”
“教主的父亲,沈石就。”齐英十分心痛地说出这句话,忽然转头看向别处,似乎这样就能把伤心转移到别处。一时间,赤月教的众人唏嘘之声不断,似乎都不愿意提起这段伤心过往。
去世的这个人对凤长鸣的影响并不大,他又不识得沈石就是何许人也。不过看着这些人或悲或叹,他表现地这么平常就显得十分不敬,于是也强装出悲戚的样子,道:“啊,原来是何教主的父亲沈……”
他没说完自己先愣了,怎么何怜月姓何她父亲姓沈?奇怪奇怪,然而想到他忽然又是一愣,然后想被雷劈中了一般手脚冰凉动也动不了,记忆像是洪水猛兽排山倒海而来,他猛的想起那天雨夜,他用受伤的手臂拽她,疼了,她就那么小心地问他说,你受伤啦?那双可爱的眼睛他到现在还记得;她怯生生地躲在自己身后拉着自己的衣角说候封是坏人,不要靠地太近;他手臂救她被划伤了,他害怕地抱着他的手臂差点要哭出来。
那个一心要学习长大,不要他送她回少浮山的小姑娘,她有着好看的鹅蛋脸,说起话来很好听,她活泼又坚强,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在悲伤的时候也会目无旁人地嚎啕大哭。看向候封的时候带上那种发自肺腑的恨意。
那个生动的小姑娘,她就是……
凤长鸣猛然转头看着何怜月房间的大门,眼神迫切地似乎想将那扇门看穿,那里似乎有什么魔力将他吸引住,叫他移不开眼神,他难以置信地,用近似喃喃地语气:“那个女孩儿……是何怜月?”
半天,齐英看着他缓缓道:“那天,你还救了小月?”
真的是她?!
凤长鸣浑身一震,膝盖忽然绵软不能自持,他狠劲地晃了晃身形险些摔倒。
曾经那个活泼生动的女孩,是被什么折磨成现在这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呢?她的傲气,又是被什么强行改变成了逞能呢?他不敢想象,这些年他过的逍遥自在,在一个没有约束的地方做他喜欢的事情,快快乐乐地长大,他是那么幸福,而那个女孩儿却被折磨成了另一个,与原来的她迥异的人。
她那副怯生生而又充满温度的眼神不在了,爱心也不在了,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个冰冷而又好胜逞能的女孩就是那夜那个,哭成泪人的小姑娘。
那么刚才,她说想让自己帮帮她,替她接下赤月教的位子都是发自肺腑的?他说她在利用他,她那么迷茫地说她没有。他只是被人猜忌了一件看似不可能的事而已,他就生气地用发誓来证明他自己,而她却只是说了一句,我没有。
仅此一句而已,不是她不想解释,而是他根本连机会都不给她。
他好心疼那个女孩儿,他想起她苍白的脸色,靠在床头说出那些无奈的话,祈求他做赤月教主的时候那渴切的眼神。
而现在,她呕出了一口血,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是英雄主义也好,是怜香惜玉也罢,她只是给了他一碗生血救了他一命,而救他的这件事也是为了好让他替她做赤月教的教主。可是现在的凤长鸣忽然在心底冒出了一句话,他要拯救这个女孩。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并没有让他产生怪异的感觉,他觉得这件事他必做不可,因为他好心疼这个女孩。
她苍白的脸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回忆起她刚才对他展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每多想一点,他就越心疼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