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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马而来的白衣女子身形修长,体貌端庄,白色的良驹白色的衣,这一点白在遍体红装的赤月教徒中间十分惹眼。那一点白快速地从那条红色让开的通道里疾驰穿过,在到达队伍最前方的时候她葇夷般的手一拉缰绳,那匹烈蹄悍马猛的将蹄子立起来,一声激昂的嘶鸣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向。马在踱步,掷地有声,她淡淡地望着楼上,宛如不起波澜的平静湖面,她不卑不亢地冷声道:“有何遗言?”
临近了,凤长鸣这才将来的女孩儿瞧得透彻。她葱段般的手提着一把长剑,整个人坐在马上非但没有巾帼的意气风发反而多了丝公主的高贵,这多亏了她那得天独厚的脸蛋儿,她的模样当真好看,瀑布般的秀发在风中飘舞,刘海的长度恰到好处,斜斜地贴着她光滑的脸颊滑下来,俏皮而可爱,她的肌肤皙如白玉,耳垂儿小巧精致型状水滴,交颈的衣服裸出她粉嫩的脖,那颜色好像研磨成粉的桃瓣一点点涂了上去。狭长的秀眉,不起波澜的瞳,坚挺精致的鼻子还有那微薄的嘴唇玲珑的下巴,凤长鸣的心忽然漏了几拍。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张榭栅也是人,所以他也爱美,连带着也爱美人,所以嚣张的怒火一下子平息了不少,他冷眼向下看,对着白衣女子道:“喂!赤月的小丫头,你不识好歹敢来涵江惹老子,信不信老子叫你有来无回?”
张榭栅正用语言威胁下面的女子,凤长鸣抽空好奇地问符玟宇道:“底下的那个女孩儿到底是什么来头,瞧着很不一般啊。”
符玟宇摇了摇头:“她啊,她可是赤月教主,何怜月!”
何怜月?凤长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仅人冷连名字都这样冷。
“也不知道她怎么叫了这个名字,她原本应该姓沈的……”符玟宇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又是接连摇头:“她呀年纪轻轻,做事却十分老练成熟,赤月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条。”
凤长鸣哦了一声。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居然有如此的能耐,他猜到了她的来头不小但是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她的来头能大到这个地步,赤月的教主,那可是相当于涵江的孙本通啊!孙本通人到中年德高望重,做一教之主是名至实归,可是何怜月这么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何德何能掌管一个偌大的赤月教呢?她又是怎么服众的呢?这个小姑娘真是太不简单了!
何怜月在下面仰望着张榭栅,张榭栅居高临下,本应无形之中在气势上就压了何怜月一头,然而何怜月坐着胯下白马,白马精神抖擞稳立如山,却并没有再气势上逊于张榭栅,她仰着头,冷冷道:“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来惹你的,我是来踏平你们涵江的。”
张榭栅扬调诶了一声,骂道:“小杂种大言不惭!”说着他羽箭搭弓,沉重的弓被他拉满了,紧绷的弦发出阵阵急促的怪响,箭尖直指底下的何怜月。凤长鸣心里诶呦一声,他见识过张榭栅的箭法知道他有百步穿杨之能,所发射的箭矢杀伤力不可小觑,下面的何怜月一脸平静,丝毫不知危险的样子,冷目看着蓄势待发的张榭栅,凤长鸣直为何怜月而担心,这一箭下去轻者毁容重者残,这么年轻的女孩儿就此凋谢实在令人惋惜。
正想着,张榭栅骤然松手,劲弓弹射出去的羽箭划破空气发出霹雳的响声,速度奇快地朝地下的何怜月而去,何怜月镇定地坐在马上,一点儿也不惊慌,倒是把凤长鸣急出了一丝冷汗,眼看着那支箭矢就要中她面门,她十分淡定,忽然探手到腰侧,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红色的光芒闪过,只听得一声脆响,张榭栅发出的羽箭折为两段跌落在地。
凤长鸣啊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何怜月手里的剑,期期艾艾地:“这……这难不成就是……”
“是玄妃剑。”符玟宇接口,他似乎对这充满转折的一幕丝毫不感到诧异,他淡定地:“赤月教代代相传的玄妃剑,乃是世上难遇的神兵,着实令我们涵江头疼。”
凤长鸣瞪大了眼睛,他竭力地攀住栏杆探出脑袋去想看的清楚,他听宋节说,赤月教的神兵玄妃剑,有着黑色的剑身,遍身散发着红色的剑气,故名玄妃剑。
那柄握在何怜月手里的黑色长剑,普通而厚重,可是在那柄剑的周身盘旋缭绕的红色剑气就像是劈砍到血管喷薄出来的血雾一般,无休无止看不出来路也看不清消失的地方,似乎凭空产生,而又像是从玄妃剑里氤氲出来的似得,飘飘渺渺让人看不真切。
“娘的!”张榭栅骂了一声,伸手到箭壶里还要再射,底下的冰雪美人看他窘迫的样子忽然启唇一笑,她的笑并不是那种发自肺腑的笑,而是冷笑,然而即使是这种程度的笑她倾国倾城的本质已被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生的不邪魅也不妖冶,笑意也一点儿不妩媚,可是那种美到极致的单纯笑意还是漂亮到无可挑剔。
她冷笑:“没有用的,玄妃剑冷厉的剑气下没有什么能够伤到我。”
张榭栅较劲,这次发射出了一支比上次还有大力的箭,然而结果还是轻轻松松被她的玄妃剑所一斩为二,脆响之后寂落地掉在地上。
张榭栅气急败坏,嘟嘟囔囔地:“用神兵有什么本事,没了神兵她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凤长鸣好胜心起,他很想见识一下她手中的玄妃剑到底是个怎样厉害的神兵。张榭栅探手到箭壶又衔起一支箭,准备再次射出,凤长鸣两步走上前去握住张榭栅的手腕,一股厚钝的力道压了过来,张榭栅衔箭的手居然瞬间被他钳制住,他一愣,有对这股力量的讶异也有对凤长鸣这个突如其来动作的讶异,他看着凤长鸣:“小子,你想干什么?”
瞭望楼上,风丝漫漫如丝如浪。凤长鸣微微一笑,娟狂的笑意里是说不出的随意,他风轻云淡:“这支箭索性免了吧,我倒是想亲身体验一下玄妃剑的妙处。”
“那不叫妙处,那叫压迫。”张榭栅的眉目写满了忧虑,他十分认真地告诫他,就像在告诫小孩子晚上不要出去,外面有大灰狼一样。凤长鸣点头:“那就更好了,我喜欢压迫。”
凤长鸣说着,偏了一下头看向下面的何怜月,她白衣飘飘,被风拂地嫳屑,精神抖擞的雪白烈马高昂而雄健,他看她的时候她也心有灵犀地抬头看他,双目相对的瞬间两个人的心头都是不约而同地颤了一下,那两对儿瞳孔隔着一段暧昧的距离忽然撞到一处,他的深邃如炬热烈玩笑,她的脉脉如水冰冷无辜。好像忽然间整个世界里黑成一片,他的眼里只有她,那个白衣翩翩乘马仰望的冷漠少女,她的眼里也只是他,那个玩世不恭低头凝视的惨绿少年。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有趣,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就是多年前那个雨夜遇到的人,他们以为那夜的一面之缘便是永别,可是谁又能够料到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命运再次让他们相遇,这次的他们将不再是相惜的你我,命运这次安排他们站在两个不同的阵营针锋相对!
那夜孤零零的我,可曾会想到,多年以后那个曾帮助过我的少年会让我爱的痴狂而专注。
她仰头看他,素来冰冷的眸子忽然有微微的动容,她微微移动了下瞳孔,然而眼神依旧淡然而平静。她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抽气的声音,她缓缓地回过头,只见那个人脸色苍白,用颤抖的声线:“就是他,昨天就是那个人!”
昨天刘领导被凤长鸣教训地很惨,他手下饱受凤长鸣欺凌的赤月教徒都对这个年轻人记忆深刻,这个人显然昨天也在被欺凌的行列,所以对凤长鸣的出现表现地十分惶恐,他说完瞧着何怜月正疑问地瞧着他,他咽了口唾沫,看着何怜月:“教主,这个小子不是一般人,他是在是厉害。”
何怜月点头,淡淡道:“嗯,如果不是这样的人也没资格将血泼在我的玄妃剑上。”
好大的口气,她是凤长鸣见过口气最大的女孩儿。
这个时候被孙本通召集起来的巡逻队也紧锣密鼓地赶了过来。凤长鸣双手放在小腹,快速地结起凌空舞的契印,完毕之后他脚下的诸个穴道都不同程度地向下喷吐元力,凤长鸣定了定神猛然提气,他整个人身轻如燕直直地从瞭望楼上掠下来,风鼓着他的衣服,他的袖子随风而摆,像是一朵碧绿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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