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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不能没有你
“瑶瑶,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买你想要的,你想要什么都给你……”前妻感觉出来女儿语气中的一丝丝冷,连忙说。
可是她的话被瑶瑶打断了。
“妈妈!”瑶瑶仰着小脸看着她,眼泪像是要流出来:“妈妈,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为什么?”前妻呆住了,她觉得女儿会选择她。毕竟小孩子,谁不想要好吃的好玩的,也就是这么个心思。她无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选择一个穷鬼爸爸。
“我害怕。”瑶瑶说。
“我保证你不会受委屈的,瑶瑶,你放心,我们都会疼你爱你的……”前妻急忙说道。
“不,妈妈,我害怕的不是那个人,是你。”瑶瑶的眼泪流了出来:“爸爸没有钱,你就不要爸爸了。那我以后如果不乖了,考试没考好,你还会要我吗?如果那个人对我不好,你会因为我离开他吗?”
前妻愣在那里,她不明白为什么六岁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可瑶瑶的问题,让她有种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感觉。面对王涛涵的质问,她有种种理由,可面对女儿,她忽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肯定不会的!否则她现在就不会离开咱们父女了!”王涛涵听着女儿的话,觉得又难受又开心,一下把女儿抱起来:“咱们走!你妈妈的眼里只有钱,没有咱俩!”
说完,王涛涵就抱着瑶瑶离开了,留下前妻一个人站在那里,嘴巴一张一张的,最终却是哑口无言。
这么一瞬间,她忽然有种感觉,当她去追求到一些梦寐以求的东西的时候,她也将要永久地失去一些原本至关重要的东西。看着女儿在王涛涵的怀里抱着玩具,逐渐远去。她觉得,好像她怎么努力,怕也再难看到女儿纯真灿烂的笑容,听她甜甜地叫一声妈妈了。
“瑶瑶,我们去吃什么?”王涛涵抱着女儿,说:“你想吃什么,爸就带你去吃什么!”
“爸爸,我们回家吃饭吧!”瑶瑶说。
“嗯?怎么了?我记得你前几天还说想吃炸鸡腿呢,爸爸带你去吃好吧?”王涛涵说。
“爸爸,我们回家吃就可以了,我有玩具和新衣服,已经很开心了……”瑶瑶小声说:“那个贵……”
那个贵,所以她不想去吃。
一瞬间,王涛涵感觉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了,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没事,爸爸有钱,想吃咱就去吃!走!”
“嗯。”瑶瑶也笑了,可爱灿烂的笑容,像是这个渐生寒意的初秋里最美丽的花朵。王涛涵又轻轻地深吸一口气,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女儿幸福!女儿幸福,便是他的幸福。于生命的困境中,有血脉至亲不离不弃,亦是最大的幸福。
带着女儿吃了顿快餐,其实花的也不多。其实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呢,二三十块钱就足够了。王涛涵觉得自己以前或许做错了什么。就算是没钱,也不能这样苦了孩子。
关于婚姻的破裂,从道德法律来讲,自然不是他的错误。但把婚姻和人生经营成这样,就是他的错误。
人,总得在挫折中感悟点什么,收获点什么,才不枉那些期待着你爬起来一起向前走的人。
牵着女儿的手走在街上,王涛涵的思绪万千,有愁苦有感叹,但握着女儿暖暖软软的小手,就好像什么烦愁都减弱了许多。
前面不远处是一家电影院,王涛涵忽然想起来,上一次和妻子女儿一起去看电影,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瑶瑶,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王涛涵问。
“嗯嗯!好!”瑶瑶说。她从懂事起就喜欢看电影电视剧,而且喜欢模仿荧幕上的演员们,模仿地还有模有样,很多人都说这孩子有表演天赋,瑶瑶也一直梦想着做演员。去电影院看电影,对她来说是件稀罕事,也是她非常盼望的。于是听到爸爸说看电影,她毫不犹豫就点头了。
看着女儿开心的模样,王涛涵心想无论如何也要给瑶瑶找个表演的培训班。
“先生要看什么电影?”服务员问。
“最近有什么新上映的,小孩子喜欢看的好电影吗?”王涛涵问。
服务员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动画片和儿童剧没有,前段时间的一部喜剧也刚刚下线……如果说现在适合小孩子看的……我推荐这部马上就要上映的《不能没有你》,讲的是父女二人的感人故事,我想应该适合您。”
《不能没有你》,王涛涵也记得自己看过这个电影的宣传片,好像讲的是父女二人,打渔什么的。
“影片是叶峥编剧,程一建导演的,据说很不错哦!而且今天是首映,我们这里只有最后两张票了哦!”服务员笑道:“有特别规定,如果是父女二人来看电影,票价会打八折的。”
“那好,我们就看这个了。”王涛涵买了两张票,和女儿等了一会,就到了《不能没有你》的时间。
电影院里坐满了人,王涛涵估算了一下,足有三百多人,不禁啧啧称奇。上次他来看电影,也是大概三百多人的位子,却只坐了寥寥二三十个人。那是一部烂片,电影还没演完就走了一半人,剩下还有一对情侣坐在角落里互相啃……后来他再也没看过那部电影。
“希望这会是一个好故事,以后我也要常带瑶瑶来看电影……”王涛涵想着,又跑去买了一桶爆米花,电影就开始了。
黑白的镜头影像,影片的一开始,就是一位衣衫褴褛的男子抱着不满十岁的女儿要跳立交桥自杀。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之后,才开始讲述发生在两个星期之前的故事。
原来,故事的主人翁叫武雄,怀里抱着的女孩子就是他的女儿妹仔。武雄和前女友生下了妹仔,可是前女友弃他而去。就只剩下了武雄和女儿一起生活。
看着电影屏幕上衣着简单发行乱糟糟的女孩,王涛涵就忽然觉得,这对父女不就是他们父女吗?他和瑶瑶两个人的遭遇,和电影上这对父女就有相似之处。
不过他们的环境好像比电影上的武雄和女儿要好很多,电影上的父女二人只能依靠武雄做潜水的高危险工作来养家糊口。两个人相依为命。而且到了妹仔的适学年龄,武雄又无法实行监护人的权利给妹仔一个户口和入学手续——因为按照法律规定,监护人是女儿的母亲和继父。不得已之下,他们踏上了一条艰辛的维权之路……
“我们幸运多了,至少我们的生活虽然艰难但还是可以安稳的,女儿也不必因为上学的事情而苦恼,只是学校不太好……”王涛涵心里想着,继续看电影。
随着电影剧情的进行,他不由自主地就逐渐被打动了。
武雄和阿财哥觉得很无力,就对妹仔说,妹仔,去跟妈妈住啦,好不好?去跟妈妈住就不会有那么多问题啦。
妹仔一声不吭,看着他们,当武雄再次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站起来狠狠推了武雄一下,然后无声地看着武雄。当武雄载着妹仔回到家,妹仔抱着武雄,靠在他背上。
那种柔弱而又坚定的眼神,使得王涛涵觉得心底一酸,差点哭出来。
接下来,王涛涵就真的被电影吸引住了。
——爸爸,学校有在教游泳吗?
——学校喔,应该有吧。怎样,你想学游泳喔?
——因为……因为你在海里都好久,我想和你在一起。
——妹仔,爸爸问你喔,我看你每次都趴在那边,你真的看得到我吗?
——看得到啊。
——海水那么深,你要怎么看得到我?
——我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就看得到。
听着电影中父女二人的简单对白,王涛涵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这该是一个多么爱父亲,多么懂事的女儿呀!就像是瑶瑶,多么懂事,她知道爸爸受委屈了,选择跟爸爸一起。哪怕她知道爸爸没有钱,可能给不了她好吃的好玩的,给不了她很多她想要的。她又是那么懂事,说自己不想去吃炸鸡腿,不过是为了给爸爸省点钱。
他静静地将女儿揽在怀里,女儿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荧幕,显然是入迷了。
于是,父女二人安静地看着电影,那桶爆米花放在那里,谁也没有心思去拿。
当故事到最后,荧幕上,武雄站在船头,缓缓的靠近女儿,来到女儿身前,穿着白色衣裙背着书包的女儿仰起头看着他,镜头只有女儿的侧脸,可以看得出她正在幸福的微笑着……
电影结束了,王涛涵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瑶瑶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小声问:“爸爸,你怎么哭了?”
“没事。”王涛涵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抱着女儿,心中思量着“不能没有你”这句话,越想越觉得感动。
“瑶瑶,你喜欢这个电影吗?”王涛涵问。
“嗯!”瑶瑶轻轻点点头,又说:“爸爸,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王涛涵的眼泪差点又夺眶而出,好不容易忍住,他将女儿抱起来:“走,我们回家!明天,爸爸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不许说不好哦!”
“嗯嗯!”瑶瑶开心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