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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雪沉默的回了伤兵营，康玄夜来看了她一眼，询问她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要让她转达给康玄曦，苏慕雪将苏慕绫的事情告诉了康玄夜，让他自己决定。
康玄夜看着继续坐在桌边磨药的苏慕雪，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是感觉到了她非常疲乏而且比起平日还要疏离他人。
苏慕雪的手指都微微有些红肿了，似乎是夏然清心疼她，便让她和苏慕绫一起去休息了，但是两个人出奇一致的并没有回营帐休息，而是都去了帅帐
苏慕烈和苏慕哲此时也在这帅帐之中。
苏慕哲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苏慕绫也好苏慕雪也好都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映象，苏慕烈对他的映象也只是弟弟，功法扎实，仅此而已。
他不够威武，不够气场，也没有什么亲和力，普通，但是这普通是因为他身边站着的人，苏慕烈，天赋和努力，重点培养和边关为将的经历。
但即便苏慕烈不在场，他也只是普通，不够聪明，不够气势，也没有什么压迫感，因为苏慕雪和苏慕绫已经不是可以用一般女子去评价了，即便不是自家的人也会觉得这个弟弟不如这两个姐姐，苏慕雪的冷淡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完全的冷酷无情，也不是高傲的王妃之气，而是那种过分的冷静和可知，在她面前一切都会被克制着压抑着，而苏慕绫虽然一直保持着微笑，纯良而无害，但偶尔一闪而过的精光，却让人觉得她聪慧无比。但是两个人最共同的一点便是压迫感，与日俱增的气势。
“没什么事情了都去早些休息吧，午夜的巡查不可以松懈。”
“怎么，这是要一家人一起聊聊天。”夏然清和夏然浩也来了。
苏诚舟本没不准备聊天之类的，但是这确实是难得的人这么多：“这几日本身也无什么战事，这天命军千里赶来，少说也要休整一两日吧。”
“那就只留自家人吧。”苏慕烈让营帐中的士兵离开了。
没有什么完整的茶具，但是这茶壶茶盏还都是全的，这苏慕绫提了水，苏慕雪放好了茶盏，夏然清将茶备好，大有一副畅谈至天明的感觉。
“既然是家人，那就说说家事好了，不谈军不谈政。”苏诚舟似乎是有些避讳这夏然浩，先如此的说道。
“你们二人似乎是特地来找父亲的，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各有各事，雪姐先说吧。”
苏慕雪也不准备怎么谦让，这夏然浩和夏然清都在这里：“母亲应该是已经在给我和绫妹说清楚这些事之后也和父亲说清楚了吧。”
“我觉得她不会笨到等着你抓把柄，就像你今天想做的事情一样。”夏然浩看着苏慕雪若有所思。
“难怪舅舅会把这一切都说给皇上呢，但是我可没准备拿自己的小命握住把柄。”苏慕雪说的话只有夏然浩和她能懂，这样的对话如果持续无疑是尴尬的。
“说过了。”夏然清点了点头：“毕竟虽然不知道缘儿去了哪儿，或是已经怎么样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要好一些。你想问的事情和这个有关吗？”
“第一次到这兵营中也是有些感悟了吧，便也好奇这过去就好奇的一个问题了，父亲当时讨厌我的理由是什么吗？”
苏慕雪问得太过直白，苏诚舟很明显的有些沉默，苏慕雪也知道自己这样的问题其实有些尖锐，毕竟在苏诚舟知道后，苏慕雪也从未和苏诚舟再有什么正面的交谈。
“或许是我这人多少有些小心眼吧，觉得父亲对士兵的态度都比我嫁出苏家之前的态度要好，便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了。而我真正想知道的是十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你自己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是我的性子太过淡漠凉薄吗？”苏慕雪一下想到了前任曾说的话，认真的说道。
苏慕绫看着苏诚舟：“我想应该是因为我的父亲吧，他很软弱，被动受气，还要靠着我母亲的帮助，这种文弱书生，姨夫定然是看不上的吧。”
苏诚舟摇了摇头：“一点，更多的是因为影子。”
“什么意思？”
“懦弱，不知反抗，隐忍。”
苏慕哲很明显不知道这些事情，苏慕烈似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夏然浩到是很清楚，又离两人很近，也不打扰他们四人的对话，低声告诉了他们二人。
听到了这件事情的苏慕哲很明显的不自在了起来，当日一起欺负这苏慕雪的人可少不了他，而他并不只是为了讨好苏慕缘，更多的是和苏慕缘一样的鄙夷，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是外人，却不知自己曾经伤害的人才是真正的自家人。
苏慕烈的表情则是缓和了下来，难怪，苏慕烈曾怀疑过为什么自己每次想到苏慕雪不是喜爱之类的而只是单纯地想要保护，知道康玄夜对苏慕雪不错后只是有些遗憾保护她的人不是自己，而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原来是这体内的血在作祟：“可是娘，为什么要交换呢？”
“大哥就不觉得十九年前的事情很可疑吗？一夜之间你可是多了4个兄弟姐妹，而且若是没有要着，是五个，姑且不论这苏慕锦这真正轮到了日子的人，还有三活一死的那些呢？”
“可以不要打断吗？父亲，影子是什么意思？”
“我自己的。”
苏慕哲有些惊讶，这过去的苏慕雪哪里都不想苏诚舟啊，一点点都不像啊：“诶？”
“还是从十九年前的事情解释起来比较容易吧。”夏然清挽着苏诚舟的胳膊，似是要给他一些勇气。
“十九年前的事情和皇族以及夏宫，天命军也是息息相关的，所以我一会儿说的事情，你们不得说出去。”苏诚舟这话，让四个小辈都是一惊，但是很明显苏慕雪和苏慕绫要比这苏慕烈的反应好很多，但是这苏慕哲很明显的怕了。
“和苗丝思的母亲有关系吧。”苏慕雪突然说道。
夏然浩看着她：“公羊朔说的？”
“对，我会找他打听一些无关紧要的夏宫的事情，怎么，不可以？”
“你若是想要保护他，就不应该承认的。。”
“无关紧要的啊。”
“看似无关紧要的。”夏然浩的表情严肃了些，苏慕雪耸耸肩点了点头。
“十九年前，苏家除我以外的人伙同部分跟随夏宫圣女的宫众逼宫谋反，出面解决的人是你的舅舅所率领的真正天命军。他们成功的占领了皇宫却被天命军全部围杀，当时若不是你舅舅以夏宫必须要苏家名下这种理由，苏家当日就将不复存在，这是其一的理由，其次是，先皇念及这件事情是在外面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便将这件事情以削减外戚的模式压了下来，其三才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没有参与谋反的人，而且为了保护当时的太子受伤，才让我以宁国公的头衔生存了下来。”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现今的帝君，选择了你。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夏然浩这么一说，苏慕雪反应道：“听起来十九年前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因为苗丝思的母亲不知从哪儿弄到了一种名为香烛蛊的蛊虫，中了这种蛊，人的精神会越来越差，先皇以药续命却也不过勉勉强强的又活了五年。”
“如果我没记错，九年前不是新皇登基吗？”
“因为那五年，一直以先皇病重为由，五年中从未早朝，只是靠着禁卫军的强压和背后的一些操作才撑到了当今帝君及笄。”
苏慕绫很敏感的发现这个话题已经开始变深：“原来如此，再背后的事情，我想我们这几个小辈也不想刨根问底了。”
苏慕雪轻笑了一下：“半夏的自创啊……”
“香烛蛊？！”夏然浩听到了苏慕雪这句轻语。
苏慕雪微笑着点了点头：“日后再说吧，这是府外，府内呢？”
“在你们降生的前一日，这先皇下令秘密处决除我以外的苏家的人，原本跟随他们的人死到临头却要反咬一口，他们占领了宁国公府，而很巧的是，当时这院中有很多的孕妇，清清带着她们躲了起来，但是因为孕妇终究是麻烦，所以即将足月的你和绫儿在当天用药催生了，之后的事情，我并没有清楚，或许你的母亲清楚。”
“确实府中的事情是我在主导呢，苏慕缘的母亲王氏是我们这一房的叛徒，她和你父亲的长兄私通，在宁国公府沦陷的时候，她却跳了出来。在得知这件事情后，为了保护方才有孕七月的宋氏，我和你姨娘决定催生下你们，这样才有可能做出‘保护’这种行为，但是很巧的是在密室外，这王氏也生下了私通而孕的女儿，王氏过去与我们关系向来很好，她找到了密室的通气口，却找不到进入密室的方式，认为我们尚未生下你，便在通气口外燃烧了大量的麝香，宋氏因为麝香滑胎，但我和你姨娘却因为已经生下了你们，免遭一劫。等到夏宫的人来是已经是第二日清晨。因为当时你的父亲并不知道王氏的事情，又怕因为这宋氏滑胎的原因而让这内比外更不平静，所以我们便说这王氏的女儿是宋氏所处，但是这王氏因为轻信敌人，叛变后却被活活打死，一尸两命。”夏然清喝了一口茶，表情有些难看。
苏慕绫皱起了眉头：“但是为何要换来换去？”
“那是因为我的问题吧……”苏诚舟的茶盏已经空了，从苏慕雪手中拿过了茶壶，苏慕绫重新斟满。
苏慕雪表情恢复了以往的淡漠，说着严肃的话却是和平日说‘早安’无异的语调：“我似乎已经懂了呢，为什么逼宫谋反的事情和父亲无关就是，我还曾好奇，苏家如此大家却没有什么宗亲，想必父亲是因为懦弱，胆怯，不敢和自己的兄弟们一起做这种事情才会成功的活下来，甚至可以说是捡了一条命。”
苏诚舟听到苏慕雪如此说，也没有什么怒气，竟是沉默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