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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机场的大风里，她的眼泪被风吹落，颗颗重击在地面上。
她呆呆地看着他，视线早已经模糊。
他的脸庞刚毅，薄唇抿成一条线，始终没有开口。
她的声音在刚才的嘶哑吼出后果真沙哑了，声音像是失去了气力一样，虚弱地吐出，“哥，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瞿苒苒……也许时日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取代苒苒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可是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遇到你生命中真正属于你的另一半……螺”
他可知道，她和苒苒一样，她希望他幸福。
她的目光，恳求地看着他陆。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才开口，“回去吧！”
她笃定地看着他，“我不回去！！”
他没有再理会她，转身，径直走向飞机的阶梯。
她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乔丝小姐……”唐开已紧张地扶住她。
她滞愣地看着乔彻的背影，眼泪扑簌簌地跌落。
乔彻的步伐一顿，道，“唐开，你留下来，送她回去。”
“是。”
……
飞机翱翔在空中的时候，乔丝已经坐在回家的车里上。
眼泪已经风干，她整个人失魂落魄地靠在椅背上。
唐开不住地向后看她，很是不忍，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最后，唐开终于忍不住道，“乔丝小姐……我想你并不知道瞿小姐对老板意味着什么……老板整个童年都是黑暗的，瞿小姐可以说是照进老板生命里的第一道阳光，是老板生命中所看见的第一张笑脸，那样温暖，从此只有瞿小姐可以给……这些年老板一直这样孤独的活着，就是为了寻找瞿小姐，你说这样沉甸甸的感情，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忘却的？”
乔丝没有说话，只静静地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乔丝小姐，还有件事，我考虑过后，还是决定跟你说……”
乔丝依旧死一般的沉寂。
唐开涩涩开口，“其实，老板他……他不好，他的身体很不好。”这样的事实，是连唐开提及的时候都是沉重的。
乔丝酸涩的眼皮抬起，愣愣地看着唐开，“你说……说什么？”
唐开重重叹了一声，将车停到了路边，缓声开口，“老板曾经为了救您被子弹贯穿过头部，以致淤血阻塞在脑袋里，导致昏迷了一年多的时间……可其实老板醒来之后，医生检查到老板脑袋里的淤血仍旧存在，他必须第一时间做手术，否则随时可可能有生命危险。”
乔丝猛地从椅子上弹起，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开，“怎么会……”
唐开点点头，“乔丝小姐，我不敢拿这样的话题跟你开玩笑……”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一直都好好的……”
唐开悲伤道，“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甚至在前两天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老板身体不适……直到那天我打电话给你。”
乔丝怔怔然地看着唐开。
“其实老板那天是真的昏厥了，进了医院……当时我真的吓傻了，我一个大男人，六神无主，所以我赶紧拨通了你的电话……”
“你说他昏厥？”
唐开沉痛闭下眼，“是……老板他是头疼到昏厥。”
“可是那天他不是只是擦伤了手吗？”
唐开摇摇头，“老板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护理，没过多久就醒来了……醒来以后他得知我通知了你，所以找医生演了一出手臂受伤的戏码，实则是不想你知道他的病情。”
乔丝拧眉，“为什么我在你医院的时候你不告诉我……”
唐开无辜道，“因为当时我也不知道老板昏厥的原因，我还以为老板只是因为最近太累……后来老板送你回家，在中途的时候，老板突然叫你下车，当时我很疑惑老板的行为，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一会变一张脸，可当我疑惑想要问老板的时候，才发现老板已经昏厥在座椅上……”
乔丝不断的摇头，双眸瞠大，始终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唐开继续道，“我再一次将老板送去医院，这一次我发现了老板的身体状况，我及时给老板曾经的主治医生徐主任打电话……徐主任原来早就在巴黎，他第一时间赶到了老板身边，还带了三名国际上的脑科专家……徐主任他们立即给老板做检查，当我在玻璃窗外看到徐主任他们凝重的神色时，我就知道，老板的情况很严重。”
说到这里，唐开的声音哽咽，他抽了下鼻子，“我听到他们跟老板的对话……他们说老板必须尽快手术，因为淤血正在扩散，如果老板不做开颅手术尽快将里面的淤血抽出，老板昏迷的次数会越来越多……”：
“那为什么不安排做手术？”乔丝急切道。
唐开回答，“如果手术能够让老板好起来，老板又怎么可能
tang会不做手术呢？最关键的是，手术的风险太大。我听徐主任说了，开颅并不难，但要抽取老板脑袋里的淤血太难。要知道，人的脑袋里有无数的神经和血管，那是一个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稍有闪失，老板可能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当初老板刚刚醒的时候，徐主任就已经要求老板做手术，因为不管手术的风险有多大，老板如果不做手术，待淤血扩散，老板的手术只会越来越困难，可老板当时就不同意，因为老板比任何人都清楚手术的危险……老板说，像老板这样的情况，在当今世界，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人能在术后存活下来，百分之八十的患者在手术的时候就已经在麻醉中死去……”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乔丝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陷入了久久的呆滞。
唐开深吸了口气道，“乔丝小姐，本来我不打算将老板的身体情况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会担心，但这件事我如果不跟你三把火，我怕有些事我再跟你说的时候，你不会相信。”
乔丝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唐开。
唐开正色道，“乔丝小姐，其实老板虽然没有办法给你那份感情，但是老板对你的疼爱是依然的……我之前一直不懂老板为什么不回T市而留在巴黎，其实老板是想教你学会经营家族的事业，但是你当时跟老板起了争执，老板生气离开了巴黎，可其实老板始终都在默默关心你……老板所做的事你不一定看得见，我却清清楚楚……就拿乔丝小姐你和厉总相恋来说吧，其实这也是老板在暗中的安排！”
乔丝瞠目结舌。
“乔丝小姐你不妨想想看，你跟厉承曜第一次相遇是在哪里？”
“‘约纳’酒店。”
“没错，就是‘约纳’酒店……当时小小姐打碎了一个玻璃装饰品，你跟酒店的服务人在争执，这件事引得了厉总的注意……可你是否知道，当天领着厉总前往那条走廊巡视的酒店总经理，他其实是收了我的钱的，我让他安排机会让厉总和你见面，所以酒店的经理才会刻意刁难你，这才让厉总注意到了你……还有你之后应聘进‘约纳’酒店弹琴，其实如果不是我去‘约纳’酒店打点过，任凭你钢琴弹得再好，你一个没任何工作经验的人，又怎么可能被这样一个五星级酒店应聘？还有老板带你出席宴会那次，说是要认识一下投资商，其实老板就是想要让你认识厉总……”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乔丝咬唇，嗓音干涩。
“因为厉总是老板认为无论哪个方面都跟乔丝小姐你十分匹配的人……而且，老板比任何人都清楚厉总的人品。”
“他为什么会知道？”
“这点乔丝小姐你以后会知道的……”
“所以他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要将我介绍给厉承曜？”
“老板是放心不下你，他想找个人来代替他照顾你……其实老板真的很疼你。”
这一刻，乔丝笑了。
她笑得很凄凉，很悲伤。
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她努力扭转的人生，一切全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何必那样假惺惺呢？”乔丝凄凉的笑，“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乔丝小姐，你错了……老板他在乎您，他真的很在乎您……”唐开急切道，“老板只是还没有能够放下瞿小姐，但其实您已经在老板的心底占有一席之地……如果老板不在乎您，他根本就不会帮你争到乔家的财产，他也不会一次又一次来到巴黎默默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还有啊，你前几天不是在烦恼江正他们的突然离职吗？其实他们是准备到外面单干，准备跟乔家抢这个饭碗，是老板暗中出面，吓唬了那几个人，让那几个老家伙又忠心耿耿回到乔家的……老板默默为你做了这些，可你当时还误会老板是始作俑者，可老板并没有跟你计较，他无法跟你生气……这以上的种种，难道还不能说明老板他对您的在乎么？”
“别说了，唐特助，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乔丝突然激进地推开车门，冲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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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乔丝独自靠坐在床头上，心境比下午已平复了不少。
房间里隐约能够听到Rachel睡着的小小呼噜声，听着让人很是安心。
乔丝却睡不着，尽管眼皮已经累到撑不开，可脑子一点困意都没有。
唐开下午对她所说的话，她已经统统不想去理会，此时此刻，她最在意的是，他的脑子还留有枪伤的后遗症？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乔彻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不是一个不健康的人。
可细细想来，他的确也有异常的时候，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往他身体不适这方面去想。
为什么会这样？
医生不是说他已经没事了吗？
为什么还会有后遗症？
该死
的是，为什么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天都榻下来了，世界突然一下子没入了黑暗……
不……
……
早上，乔丝是泪流满面醒来的。
她是在失神了许久后才忆起梦中的情景的……
梦境里，她站在乔彻的墓碑前，哭得泪流满脸。
她终于明白她眼角和脸上的泪水是哪里来的了，原来是在做梦……
起床简单梳洗后，来到餐厅。
PA妈带着Rachel在吃早餐，一切都好像平时一样。
“小姐，刚刚看到你还在睡，我就没叫你起来……”
“哦。”
乔丝伸手将Rachel抱在了怀里。
Rachel歪头笑着道，“妈咪，你总说我是只小懒猪，今天你才是只小懒猪哦！”
乔丝轻轻一笑。
这时候，一名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
“嗯？”
“厉总给您打来电话。”
“哦。”
……
乔丝拿着家里的电话分机走到了厅里的落地窗前。
“承曜……”
“手机坏了，也不知道再买一个手机打电话给我吗？”
“我最近比较忙……”
“声音怎么了？这样的沙哑？是不是又感冒了？”
“没。”
“丝丝，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嗯？”
“我在纽约已经请了设计师为你设计了订婚礼服，设计师是维多利亚的秘密的创意总监，礼服应该能够给你一个惊喜。”
乔丝低下了头，“哦……你做主吧！”
“订婚日子我决定放在下个星期六……也就是你酒庄红酒新品发布记者会的第二天。”
“好啊！”
“我想正式以你未婚夫的身份出现在你身边。”
“嗯。”
“丝丝……”
“嗯？”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省略掉订婚……”
“哦。”
“丝丝……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
这一刻，乔丝摁压着电话的手渐渐无力，眼前一黑，她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啊，小姐晕倒了……”
一名佣人尖叫出声，所有人从客厅奔了过来。
……
乔丝是在医院醒来的。
一睁开眼，便看到PA妈担忧的脸庞。
乔丝支撑手试图坐起身……
PA妈赶忙上前搀扶，“小姐，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你快躺着吧！”
乔丝的确无力，最后只好靠在了床头的枕头上，问，“我怎么了？”
PA妈道，“你在家里跟厉总通电话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幸好医生说你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在家休息好好休息几天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你差点把我给吓死了！”
“Rachel呢？”
“我怕医院里的空气不好，让徐妈抱她去医院的花园里玩一会儿，你放心吧！”
“哦。”
“小姐，医生说你的身体很差，这是跟你长期的睡眠不足有关……他说你必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操劳了。”
乔丝听话点了点头。
“我已经打电话给厉总了……厉总知道你晕倒了很是紧张，已经马上从纽约赶回来了。”
“PA妈，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
“好啊……”PA妈把手机拿了出来，递予乔丝，“你是不是要打电话给厉总？”
乔丝没有回答，只接过手机，低头按下了一串号码。
PA妈看见乔丝按下的那串号码，愣了许久。
当将手机放在耳畔的时候，乔丝的眼睛里突然溢出了泪水。
“小姐，你怎么哭了……”PA妈惊惶。
乔丝抽了抽鼻子，顶着哽咽对PA妈道，“我没事……你们能不能先出去。”
“可是小姐……”
“出去吧！”
PA妈在担忧中，走出了病房。
……
当病房里只剩下乔丝一个人后，乔丝任由着泪水肆无忌惮地溢出眼眶。
手机已经在接通中，但那头一直都没有人接……
就在乔丝准备放弃的时候，那头的头终于接听了电话。
“是我。”她的嗓音沙哑到了极点。
他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嗯”了一声。
“你在忙吗？”她听见了他翻阅文件的声音，显然在纽约，他还有公事要忙。
“嗯。”
“你能不能放下手头的工作，听我说几句话。”
她听见他翻阅文件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知道，他此刻正在等她说话。
她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开口，“我想去你身边照顾你。”
他在手机那头沉默了许久，显然已经猜到她突然做这个决定的原因。
“我很好，不需要你来照顾。”
“这是我欠你的。”
“胡闹！”
她难以遏制地哭出了声，“我没有胡闹……哥，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
他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她抽泣出声，抽噎到不能自己。
“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
“我还没死。”
“我不要你死……”
“你怎么了？怎么声音听着是哑的？”
“我在医院。”
他拧起了眉，“生病了？”
乔丝摇头，“我想你……我好想你……我担心你……”
“傻瓜……”
“哥……我去陪你，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
她哽咽着吐出，“我不管你同不同意，如果你不再回巴黎，我就去纽约、去T市找你，如果你避着我，我就去天涯海角找你……”
“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如果没有疯，我也不会爱上你……”
“你现在乖乖给我呆在医院……我马上回巴黎！”
“好，我等你。”
……
结束完通话，抬头，乔丝看见了PA妈。
“小姐，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PA妈摇头，很是痛心道，“你这样会毁了你和厉总的感情的……”
“我会跟承曜说清楚。”
“小姐……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你做这样的决定，是毁了你自己啊！”
“我不在乎了，我什么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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