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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料到影的发言,绪清落整个人直接僵住了。
“交给我……会放心?”
见影和蔼地点点头,绪清落眨巴着眼睛,挠挠头,满肚子的愤慨和绝望似乎都一瞬间泄了气。
这算是……被他的‘母亲’认可了吗?
…获得了丈母娘的认可?
绪清落再次想起了那如白纸一般的少年,他的欢喜和悲哀在自己眼前一幕幕浮现。那一遍遍绝望至空洞的神情,他又如何能忘得了。
「一生」。
那是一个极其郑重又充满责任的词汇,他喜欢他,也愿意去爱他,可是……
既不是聪明绝顶,也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在幻境里失败了几乎数不清次数的他……真的能保护好他吗?
指肚稍稍发力抵在掌心,绪清落深吸一口气。
“其实我,应该没有您想象中的可靠……”
他的话顿了片刻,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下一秒,坚定地抬眸。
“但是,如果说,有一个最适合陪他走下去的人的话,我有自信——那个人,一定是我。”
他或许不够优秀,那么他会为他变得更好;他或许不够聪明,那么他会为他变得更深思熟虑;他或许不够成熟,那么他就会为他变得更可靠、安全、温柔。
毕竟他有自信,在整个提瓦特——再也找不出比他更爱他的人了啊。
“请您放心,雷神大人,无论如何,他的未来,我奉陪到底。”
背负着自己的承诺,绪清落抬眸看向天幕。
雪好像停了,点点星光刺透消散的云,撒下静谧的深蓝。
从今天起,他就不再是那个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少年了呢。既然有了想要守护的人,那么这种就算拼尽一切也要护他平安的感觉,大概就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了吧。
还蛮不错的呢。
“接下来……你要去须弥了,对吧。”
神子一如既往神出鬼没般出现在绪清落身后,绪清落并没有表现得如同以往般惊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嗯,他说要去须弥,我想去找他。”
“在稻妻,我也没有真正帮上你些什么,那么,作为你的好友,只能祝福你以后的旅途一帆风顺啦。”
“对了,还有……”
神子说着轻轻俯下身,在绪清落耳边挑起嘴角。
“一定要把我们稻妻的在逃小公主带回来呀,你看他以前那么漂亮,可惜还没来得及套上小裙子就被影送进了秘境,可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呢…”
“不过啊,那小裙子我还留着哦,呵呵~”
绪清落:!
今天就去掀了须弥捞老婆来得及吗?
眼见绪清落撸起袖子就要朝天守阁外冲,影迟疑了一下,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你叫绪清落…对吗?”
绪清落眨了眨眼睛。
“是啊,有、有什么问题吗?”
原来,把‘儿子’交给自己后,才想起来问他名字吗…
他看到神明眼神很深地盯着自己看了片刻,秀眉略感困惑地微蹙。
“干净……”
“什么?”
绪清落一愣,似乎听到了某个未曾设想的形容词。
怎么突然……
影看向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极其复杂,若有所思地低语解释。
“太过于干净了。你的灵魂,没有或多或少的罪孽缠身,就像……一张白纸。”
和刚刚离去灵魂肮脏至极的绪小鱼,形成了不可思议的割裂。
就像……两个极端。
……
绪小鱼蓦然惊醒的时候,夜色已经暗得看不清巷外街道的情况了。
无边的冷早已浸透他的骨髓,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僵硬酸痛,叫嚣着极端的痛苦。
睫毛颤了一下,他咽下忍痛的呜咽,缓慢抬起手臂。
抓住了包裹他身体的单薄的温热。
是万叶褪下的外衣。
蜷缩起身体,他两手攥得紧紧的,将脸埋在蜷起的膝盖上,近乎失去知觉的手指关节泛着白,似乎如此便能缓和心底支离破碎的疼。
在醒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处境。同时也意识到了,对方最终的选择。
…这样,也挺好的。
……不是吗?
呼吸微弱又涣散,他混着血沫喘息着,深埋衣袖暗处的眼角打湿了散乱的发。
他放弃了自己,不会再涉足任何危险,又有神明承诺保护他,近乎是万事无忧。
…这明明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结局啊。
他会在一个和平又安稳的世界,好好地活着……
少年残存的气息完完全全地围绕住自己,绪小鱼故作轻松地弯起嘴角,紧紧攥着外衣的外衣,缩在透风的墙角,不知为何,心底的疼却裂缝似的越扩越大。
疼…
明明一切都没有脱离计划…
好疼……
他突地侧头剧烈咳嗽起来,分不清是心疼还是身体的重伤,颤抖着咳出了一手的鲜血。
刘海挡住了他泛着水雾的双眸。
可为什么…会这么的、
想哭啊……
细碎的声响从他身后悄然而至,距他一步之遥停下。
平淡的声音依旧那般居高临下,透着戏谑的淡漠。
「真是没有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没了哥哥的庇护,会是如此狼狈啊。」
绪小鱼的身体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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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
主笔:青绪
编剧:青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