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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天,你不知道我家那小祖宗多会折腾人!”
妇人一把将孩子拉到一边,对着旁边的大妈开启了话匣子,“六七岁的捣蛋鬼,愣是把褥子当成了游泳池,昨天才换的,今儿个又给他尿得水汪汪的。”
她边说边摇头,那表情比吃了苦瓜还苦。
旁边的人纷纷点头,这年头,物资比金子还金贵,棉被就是宝。
穷人家冬天得全家人抱团取暖,睡一张床。
就算稍微宽裕点的家庭,被子也没几条,孩子这么个尿法,真是浪费。
“带他看过了,药也吃了,可那床还是逃不过他的‘洗礼’。”
妇人无奈地说。她其实也不想对孩子太严厉,但实在是没辙。
这时,那位大妈眼睛一亮,神秘兮兮地说:“偏方试过没?”
“偏方?”妇人一愣。
“对啊,我娘家那小侄子以前也是夜夜‘水漫金山’,后来用了偏方,神奇着呢,再也不尿了。”大妈说得眉飞色舞。
妇人一听,眼睛顿时亮得像星星,激动地抓住大妈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真的吗?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哎呀,记得那会儿他们就是把五倍子、五味子、吴朱萸磨成粉,再用醋拌成糊状,给孩子敷肚脐的。”
“可得注意啦,用量不用多,但是每种药材得一样重,别搞错了,药店都能找得到。”
妇人连连点头,像接圣旨似的,“好好好,我马上去,马上去。”
她紧握着大妈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大妈拍拍她的肩,笑眯眯地说:“咱们邻居嘛,应该的。快带小家伙回去歇歇,别让孩子受惊了。”
妇人再次道谢,目光转向一旁的儿子,那孩子虽然抽泣声小了,但眼睛还是红红的。
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妇人轻轻摇头,手揉着他的头发,笑着说:“行了,别哭了,回家妈给你煮鸡蛋。”
一听这话,孩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抽抽搭搭地问:“真的吗?给我煮鸡蛋?”
“那当然!”妇人回答,同时心里想着,这几年日子紧,家里孩子多了,这小家伙已经好久没尝过鸡蛋的滋味了。
瞧他现在这股子兴奋劲,仿佛天大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这时,大妈打趣道:“你这小家伙,眼睛都亮晶晶的,像是看到了金蛋似的。”
“娘,我乖乖的不哭了,你真给我煮鸡蛋呀?”小家伙眼巴巴地望着,一抹泪珠还挂在脸颊上,眼眸中却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嗯,不哭了就给你煮。”妇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笑意盈盈地回答。
“那我不哭了!”小家伙一听,立刻用袖子胡乱抹去眼泪,小脸蛋儿红彤彤的,笑容灿烂得像太阳。他拉着陈桂兰的手,迫不及待地要回家。
院里的人见状,纷纷笑了起来,一边忙着各自的事情,一边还不忘调侃几句。
陈飞洗完手,也准备加入饭局。
今天的早餐,陈桂兰简单做了些地瓜和玉米粥。
赵磊一看又是地瓜,忍不住抱怨起来:“我的天,天天地瓜,这日子过得我都快变成地瓜了,打个嗝都是地瓜味儿,放个屁都带着香味儿。”
恰好这时,陈桂兰端着碗过来,听到这话,她柳眉一竖,胸脯微微起伏,嘴一撇,斥责道:“爱吃就吃,不吃拉倒!这年月能吃上热乎饭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有本事你就别吃!”
赵磊被喷得哑口无言,只能忍受兄弟们的嘲笑,默默拿起地瓜,蹲到角落里去了。
陈飞他们几个则暗自庆幸,幸亏刚才没抢在赵磊前面抱怨,不然现在被陈桂兰那锐利的目光扫过,准保浑身不自在。
他们偷偷交换了个眼色,低头继续享用眼前的美食。
陈桂兰的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大伙儿小心翼翼,生怕成了遭雷劈的那只无辜鸡。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索性就在灶台边围成一圈,各自端着碗玉米粥,夹上几根咸菜,呼噜噜地喝了个底朝天。
末了,还默契地一抹嘴,留下最后一个倒霉鬼洗碗,其他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陈飞的学校生活倒是规律得像钟表,滴答滴答,一天天过去。
下了课,他偶尔会溜达到徐老师那,听她授课。
运气好的赶上徐老师忙碌,还能捞个休息日。
这时候,陈飞就会逛逛旧货市场,搜寻那些能让他心动的宝贝。
最让陈飞心里偷着乐的是,徐老师似乎把让他翻译的那篇俄文抛到了九霄云外。
至于是不是徐老师特意考验他,还是真的忘了,都不重要。
只要徐老师不提,陈飞就能心安理得地继续过他的小日子。
正月一过,赵峰找的师傅准时出现,简直就像变魔术一样,唰唰几笔就确定了烟囱的位置。没过多久,带着徒弟们一阵风似的把活儿干得利索漂亮。
巧的是,新烟囱刚竖起来没两天,就迎来了第一批“检验员”。
那天大清早,一阵敲门声后,几个身板笔直的男子进了屋。
这些曾经的军人,年龄都不大,顶大的也就三十五六岁,他们都是陈飞父亲的老部下。
因为立了功,被派来学习,抽空就想过来看看陈飞。
他们见陈飞生活得不错,一个个放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反复叮嘱有困难就说话。
小姑父,身为一名民警,和这些军人聊得那叫一个投机,从早上一直聊到中午。
这期间,陈飞和小姑忙里忙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他们一个劲儿地坚持留客,小姑轻声细语地说:“你们就别客气了,留下来尝尝我们的手艺嘛。”
陈飞则是一副“你们敢走试试看”的架势,让几位老兵只好笑着留了下来。
陈飞乐呵呵地摆着手说:“你们都是跟我爹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大老远来了,要是我连顿饭都不让你们留下来吃,我爹在梦里得把我耳朵都拧疼了。”
那几位军人听他这么一说,终于笑哈哈地点了点头,答应留下共进晚餐。
陈飞生怕他们客气,所以故意没准备得太丰盛,只弄了些杂粮馒头,还有一锅腊肉炖白菜,再加上一盆辣子兔丁.
辣椒红彤彤的,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