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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忙碌了将近五个时辰之后,处理好事务的血煞佣兵团的佣兵们,便陆陆续续地鱼贯而出,离开了工作岗位,一个个朝着特定的集体住所走去,彼此谈着笑着,好不热闹。
“听说了吗?昨天咱们佣兵团来了一个很拽的神秘少年,一来就把二小姐和三小姐给拐跑了。”
“废话,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只要是个血煞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小子大摇大摆地揽住三小姐的腰走出大门去?”
“啥?他连三小姐也敢惹?也不怕被别人剁成肉酱了?还真是牛啊!”
“可不是嘛,我家那小兔崽子,整天给我唠叨嚷嚷着,说什么‘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类的话语,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唉,说到底,年轻就是好啊!”
“草,你这二十五岁的年龄也好意思说这句话?”
众佣兵们走在小道上,手搭背、背搭手的低声交谈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小道旁边某个房间里正有一个老头看着他们。
“婷儿,问得怎么样了?”等到这些佣兵完全离开,小道上再也没有半个人影之时,那老头终于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些苍老地问道。
“回太爷爷,父亲猜得没错,夜寂他,的确是一名……散修。”站在老头儿后面毕恭毕敬的杨婷,轻咬着红唇,迟疑了一会儿,低声道。
“如此甚好。”闻言,老头儿满意地摸了摸嘴巴边缘白花花地胡子,微微闭上眼睛,眯成一条狭隘的裂缝,森然地道,“既然他是散修,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天雄、义宏、小涯,午夜时分一到,你们就动手吧!记住,手脚干净利落点!”
“是!”杨天雄、杨义宏、杨涯三人立即恭声答道,丝毫不拖泥带水,声音洪亮至极。
“太爷爷,你们……”听了此话,杨婷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剧变,蹬蹬地向后倒退了几步,满脸愕然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痴迷地喃喃道,“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婷儿,住嘴!”杨天雄也是被杨婷这般举动搞得一惊,他以为自家女儿于心不忍,便出言阻止道。
“父亲,我不明白,夜寂他明明救了你一命,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杨婷回头一挥手,对着杨天雄望去,银牙紧咬,不服气地质问道。
在杨婷转身回头之际,杨天雄也是眼疾手快,当下急忙喝道:“这个计划,当初明明是你同意的,也是你把那个傻小子骗回了血煞,可你如今却站出来说反对?婷儿,现在才来说这话,不觉得有点太晚了吗?”
听着杨天雄不容拒绝的喝声,杨婷的娇躯不禁微微颤抖起来,她声音有些发颤地道:“可是,父亲你明明就说过,会放夜寂一跳生路的。”
杨天雄沉声道:“我没教过你吗?不管惹到什么样的人,只要有机会,一定要将其赶尽杀绝,已绝后患。若是将夜寂放了,他日夜寂必将拼命修炼、誓死复仇,终有一日找上门来。那今后我们岂不是日夜坐立难安?莫非你想让我们放了一头潜力无限的凶狼?让他有机会狠狠地咬我们一口?”
“婷儿不敢!”虽说不甘,但杨婷还是顺从地低下了头,咬着牙说道。
“好了,都停下来吧!”站在窗边的老头儿突然一摆手,转身望着面前的杨婷,眼神颇为复杂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婷儿?你不想那小子死?”
“不想!”杨婷眼珠一转,如实答道,“他是父亲的救命恩人!”
“那你可是希望给血煞埋下一个可以灭门的祸根?”老头儿显然是被杨婷脱口而出的速度吓得一惊,旋即沉声道。
“婷儿从未想过。”杨婷依然倔强着。
“婷儿,那你叫太爷爷我如何是好?这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总不能让他娶了你吧?”杨婷的坚持固执,也是让得老头儿大感头疼,摇头叹息道。
“太爷爷,父亲和爷爷从小就教育我,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路见不平,应当拔刀相助。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取义者也!这是父亲教我的为人之道,所以,我请求太爷爷,放夜寂一跳生路。”说到这里,杨婷一咬银牙,朝着老头儿单膝跪下,义正辞严地道。
“我有这样说过吗?”杨天雄脸色一窘,在心里纳闷地问道。
老头儿本来就头疼不已,再加上杨婷这么说,更是心里堵得发麻,僵持了片刻,终于软了下来,无奈地道:“唉,那你有什么办法?”
闻言,杨婷顿时大喜,猛地抬起头来,信誓旦旦地道:“只要太爷爷愿意将此时托付给婷儿,婷儿必将不辱使命,将天雷珠和五品丹药尽数夺过来,必定不会遗漏半点风声,日后夜寂也绝对不会找上门来复仇,血煞佣兵团也必将屹立于洛阳第二主城不倒!”
“此话当真?”老头儿眉头一挑,疑惑地问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容许半点失误。
“当真!”杨婷神色坚定地道。
“那好吧,就以你所言。”老头儿用手上下捋着胡子,浑浊的老眼盯着杨婷看了好久,又将目光重新投回了窗外的月色,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地道,“婷儿,能不能告诉太爷爷,你的计划?”
杨婷双眸一凝,道:“五离迷消散!”
闻言,杨涯、杨天雄、杨义宏三人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满脸惊愕——动用五离迷消散?这不是让夜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吗?与其如这样,那还不如一剑杀了他爽快。
“嗯!”老头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下去准备准备吧?勿误了时间!”
“是!”杨婷不敢迟疑,恭敬地应了一句,随后就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等到杨婷远去之后,老头儿又对着杨涯三人挥了挥手,命令道:“你们三个也下去吧?看好那小子,别让他给跑了,还有,若是发现他有什么不善的举动,立即动手便是!”
“遵命!”答完之后,杨义宏三人的速度也不慢,几乎是在眨眼的瞬间就蹿出了房间。
此时,房间之内空空如也,前一两分钟屋内还是略微拥挤,如今却只剩下了这个老头儿,只见他注视着天上那轮明月看了好一阵子,最后这默默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