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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菲因为不熟悉内容跟环境，忙了一整天。下午连续了三小时的会议，终于搞妥了正在进行的下一季宣传企划。
收了线看一下时间，才记起连午餐都没有吃。
刚走出会议室，sindy就递上连线的电话，“秦总的电话。”
秦牧菲怔了怔，电话那端的那个秦总，想必就是她的妹妹秦脉了。
只比她小两岁的秦脉，现在已俨然是灵韵珠宝下一任接班人的姿态。
她和秦脉的微妙关系，公司里大概人尽皆知了。
“秦牧菲，会议结束了？”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
秦牧菲还没见过秦脉，从她的声音她都能想象出她的样子。既然是姐妹，秦脉的长相应该也不差，现下这个雷厉又傲慢的嗓音，也能听到秦脉的从容跟自信。
虽然年轻，她显然是个严苛又有手段的女人。
秦牧菲觉得，以前那个秦牧菲，还能跟秦脉交手，你来我去的交战几回。重生过来的自己，在秦脉面前，大概解决起来就跟动动手指头这么简单吧。
但她不能露怯。
“有关电影的男主角你还没搞定？”秦脉直奔主题，也不跟她废话，连声姐姐都不曾叫。
“抱歉，再给我一点时间。”秦牧菲回应她，
电话那端的秦脉好像因她的语气怔了一下，秦牧菲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出错了？以前的她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秦牧菲，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介时你请不来黎雨蘅，就从这个企划案退出。”秦脉马上咄咄逼人的声音，不容有半点反驳之处。
“秦脉，你想自己来？”秦牧菲根据自己脑海中的资讯，也不再客气的直接说。
手机那边秦脉竟笑了笑：“秦牧菲，这是今年灵韵珠宝的重头戏。本来爸爸让你来主导这次企划，我就是不满的。现在你既然完不成任务，由我来不是更好？”
秦牧菲握紧手机，淡声说：“各凭本事。”
秦牧菲坐在酒店的房间外，暗红色的地毯显得压抑而窒息。
连走道都让人呼吸沉重，黎雨蘅不在屋里，打他的手机也没有人接听。秦牧菲蹲坐下来，小小的一只，也觉得自己在犯傻。
黎雨蘅不想见她的态度应该会很明显。毕竟上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他最后说的是离婚，和希望她不要出现。
现下自己又跑过来找他，简直是……秦牧菲轻轻咬唇，想自己现下的脸孔一定是受打击的挫折脸。
但是她不想放弃。想起梦境里黎雨蘅受伤的眼神，秦牧菲就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
那个人用情很深。见过他的真情，她当然明白他现在受伤的感觉。
“你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低沉的听来略微沙哑。
“你……”秦牧菲倏然抬了头，见到黎雨蘅颀长的身形立在那里，把蹲着的自己对比起来分外渺小。
黎雨蘅和她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他有些喝醉了。素颜的脸孔，戴着黑色大框架的眼睛，遮去大半张脸。
秦牧菲怔怔地站起身，看着男人，闻得到他身上的酒味。莫名的，她觉得他心情不是很好。
“黎雨蘅，我有话对你说。”秦牧菲想了想，看着他的眼睛说。
黎雨蘅看她抱着自己双臂有些冷到的样子。眼神黯了黯，终于还是开启了房门，让她进来。
进了屋，黎雨蘅也不说话，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长腿分开，松着自己衬衫的纽扣。
秦牧菲不是想看他脱衣服，但视线不由停留在男人解着脖子下纽扣的手指上，好性感。这是她男神啊，这么近的距离，在做着一些私密的事情，这些情景在电视上是怎样都无法见到的。
她面孔有点发烧，急忙移开视线，轻轻捂住自己的脸。
“怎么了，又摆出讨厌我身上酒味跟香水味，是想再骂我一遍？”
她不知道自己的动作落到黎雨蘅眼睛里，跟往日她嫌弃他的时候没有区别。
这可不是秦牧菲料到的情景，她怔然的忘了害羞，看向男人。
黎雨蘅脸上带着自嘲，完美的侧脸隐没在幽暗的光影中，看上去忧郁又冷漠。
“如果还是戏子和陪酒那一套，你不必说了。我已经听得够多了。”黎雨蘅又在吧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晃了晃自己杯中的液体，在暗色的壁灯下，慢慢坐进秦牧菲对面的沙发里。
秦牧菲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气氛在变得越来越僵硬。
那个她不熟悉的秦牧菲，到底对黎雨蘅说过多少伤人的话语，他们之间任何事情都会剑拔弩张吗？
“不是，你误会了，我真的有事和你谈。”秦牧菲觉得这会儿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如果你因为应酬累了，那我明天再来好了。”
她有种撒腿想跑的感觉，然而她退缩的步伐刚迈动，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忽然向她走过来。
然后他长臂一伸，一个壁咚的姿态就把她圈在墙角无路可退了。
他高大修长的身形将她完全压制，如此近的距离，呼吸到男神身上的气味混着酒味，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有种要涨裂的奇异感觉。
天哪，她简直出不了一点声音，懵逼了。
“秦牧菲，你现在到底想玩什么花样？”黎雨蘅皱起眉头，深邃的黑眸盯着她。
“我……”被那双眼睛这么看着，秦牧菲简直口干舌燥。
“我真的没有恶意，找你是因为电影的事情……你……”秦牧菲想要他退开一点，这么近的壁咚距离她真的受不了。然而她慌乱的手刚一伸出，就碰到男人的胸膛，吓得她急忙缩回去。
“这不像你。”黎雨蘅稍稍退开了一些，忽然执起她脸，他的手指触着她的脸孔。
秦牧菲觉得自己快要晕了，她深吸一口气，鼓起最后一点勇气，用力推开了男人。
黎雨蘅的眼神仿佛有点失落，但又恢复一贯漠然和嘲弄。
“对，刚刚推开我那个厌恶的神情才像你。”
秦牧菲愕然了，心想你是怎么把我刚才的神情解读成厌恶的？人家明明是害羞好吗？
看来男神的eq也不高啊。
“对那部电影我没兴趣，我已经回答过你了。”黎雨蘅放下酒杯，转身向窗外，不再靠近秦牧菲。
他从落地窗俯瞰城市的夜景，车水马龙的不夜城显得迷离又梦幻。
秦牧菲只能看到男人冷漠难以接近的背影。
“为什么？这是一部很好的作品，对你根本没有坏处，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
“坏处就是你，秦牧菲。我不知道你又要玩什么把戏，偏偏要我来演这个男主角。但是我说过了，我已经厌倦陪你玩这些游戏。如果你想要利用我做什么，我劝你放弃，我对你在秦氏的地位毫无用处。”
“就像你以前说的，我是一个让你觉得丢脸的戏子，能做的也只是陪酒跟陪笑。”黎雨蘅转身看着她，阴郁的脸上带着让她难过的笑容。
那笑容只余灰烬与沧桑。
“你看见了，今夜我又在做同样的事。是什么让你可以忍受到现在，还在我的房间？是和秦脉的竞争吗？”
“不是这样！”秦牧菲摇头，发出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大声。她只是伤心极了他这样孤独创伤的面孔，不想再看到他这么说自己。
他并不是这样的，不是吗？
为什么以前的秦牧菲会给他这样大的阴影，让他这么贬低自己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
黎雨蘅静静看着她，她的吼声让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说话？黎雨蘅，我不是来骂你或是伤害你，如果我以前的行为让你觉得我是这样，那我真的很抱歉。”秦牧菲有些笨拙的开口，她只是很急，想要告诉男人她根本不是来伤害他的。
黎雨蘅没有出声，只是隐没在黑暗里看着她。
秦牧菲鼓起勇气，把自己想说的话继续说出来：“我为什么要嘲笑你看不起你？
你应酬也是为了工作上的事。你辛苦拍戏赚钱，就像你曾经说过的，有了钱可以拥有自己的房子，可以选择比较余裕的生活。”
这是他在杂志采访里说过的话，因为是他的男神，她都记得。
当时她就喜欢他坦白不做作的姿态。
她不明白之前的秦牧菲为什么要拿这点攻击他。这位大小姐可能是在气头上，被仇恨牵着跑只想伤害这个男人吧。
“你也说过钱不是唯一。”秦牧菲看着他，认真的神情：“那篇采访我看过，你在最后说了感情更重要。你不是那些八卦杂志说的，为了钱娶我。”
“所以我有什么立场嘲笑你？我看过那篇采访。”秦牧菲说完自己想说的话。
“秦牧菲。”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她有些屏息地看着他。
“别再玩弄我了。”他僵硬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这句话击溃了秦牧菲所有的勇气，她发现他再无话可说了。她只想抚摸那张脸，抱着那个脆弱的身影。
然而，她什么都不能做。就连她的接近，都会让他痛苦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