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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心里在称奇,但这样盯着女子看终究不好,于是转向秦三公子,“秦兄,你既遇到熟人,不如……”
“苏公子,不过打个招呼罢了。”榛子依旧落落大方,不带一分局促地道。接着榛子对绿丫示意,两人继续往前走,秦三公子瞧着榛子离自己越来越远,终于叫出声,“杜小姐,请留步。”
榛子转身,阳光之下,她唇边的笑容如春花初绽一样,发上戴的钗垂下一串小米珠,在眉上微微摇荡。黑的发,发白光的珍珠,衬的她的脸如上好玉石雕的一样光润柔和。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榛子已经长成这么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绿丫原本瞧惯了榛子,并不觉得榛子面庞十分美丽,但她这一回眸,绿丫才恍然发现,榛子竟生的这样美,这种明润的,让人心生亲近的美。想到此,绿丫不由微微皱眉瞧向秦三公子,如果他仅仅是为了榛子的美貌和财产,那这样的男子纵然身份再高,也不足以匹配。
榛子回头时候,秦三公子已经上前了一步,但瞬间就被榛子倾倒,那灿若晨星的眼,唇边笑容比最灿烂的花朵还要美丽,还有那温婉大方似乎什么事都不足以打动的仪态。即便秦三公子自负家世相貌人品,可在此刻,秦三公子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个能够匹配她的人?
但很快这种怀疑就被打消,不等榛子说话秦三公子已经道:“杜小姐,我知道,你不愿仅仅做一个后宅中的妇人,而是像要做一番事业出来。我虽不才,可也愿在你身后,做你的支撑。”
这话还有点意思,不可不说榛子心里微微一动,但也只是微微一动榛子就已笑了:“秦三公子能如此说,足见你是一个不拘泥于世情的人,可是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身后有家族,有期望你光宗耀祖的家人,我不能因为我想做什么,就要你招致家族反对,这对你并不公平。况且说话和下决心都很容易,但要做到,那就很难。”
“此地是佛门重地,我可以发誓,若……”秦三公子的话让榛子又是一笑:“秦三公子,你能如此,我不得不承认,我很感激,但誓言和诅咒若真有效,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负心人。我为女子,在这世间本已艰难,若再多一个夫主,更多的只怕是羁绊而非帮助。多谢秦三公子你的好意,只是恕我不能答应。”
说完榛子对怅然若失的秦三公子端正一礼,对旁边从各个禅房探头出来的人淡淡一笑,也就和绿丫继续往前走。知客僧本是出来送的,但听了这样大胆的话语,也已愣在那里,直到她们背影消失,本十分安静的各禅房内,才突然冒出声音,开始议论起来。
其中也不乏有说榛子口气太大的,一个女人,不过一个女人,竟敢说这样的话?可还是有人暗自在心里钦佩,能这样不顾忌地说出心中所想,真是让人钦佩,可惜这样的钦佩多只能放在心里不敢说出口。
也有闺中少女透过窗大胆地去望秦三公子,这样的男子,又这样倾心,别说做妻,就算是做妾也有不少人肯了。爹娘的不许,怎能比得上男子的深情?
苏公子也在惊叹,该唾弃的,可是心里有个地方又觉得,十分敬佩,一个男子都未必敢说这样的话,可是她敢,一个男子也未必敢说,抛开家族靠自己,可是她敢。简直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苏公子往榛子离去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这才伸手想拍秦三公子,没想到拍了个空,苏公子缩回手才发现秦三公子已经不在原来位置上。
苏公子连叫秦三公子两声,秦三公子这才回头,但眼里不见苏公子以为的郁闷,而是闪闪发亮。苏公子还在疑惑,秦三公子已经笑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可笑我自负家世,可没想到,托庇父亲得来的一切,她连看都不看。”
原来是这样,苏公子嗨了一声:“这算什么,她不也一样,如果没有她舅舅,她什么都不是。”
“不一样!”秦三公子脱口而出,接着就对苏公子笑了:“我也不好和你说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可我知道,真的不一样。”说完秦三公子就大步往外走。这人是失心疯了吗?苏公子心里嘀咕一句,这才追出去。
直到和榛子上了马车,绿丫才开口道:“榛子,我好佩服你。”榛子淡淡一笑:“你不会怪我吗?甚至觉得我的想法匪夷所思?”绿丫摇头:“你的想法当然是很大胆,可是仔细想想,却又十分地,”绿丫在心里寻找形容词,可是找不到合适的,最后才勉强地找到一个:“让人向往,都说有智妇人,不输男子,可就算再有智的妇人,不也只能在家里吗?但你不一样。”
那种大胆的,要靠自己在这世间生存,而不是某人的女儿、妻子或者母亲等等身份,彻底违背三从四德的教导,听起来那么荒诞大胆,可又是那样令人向往,似乎什么新世界在绿丫眼前打开。绿丫除了能赞叹之外,好像再不能做出别的举动。
榛子笑了,这次的笑容十分舒心,原来知道有人赞同自己,会是这样的欢喜,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紧了绿丫的手,两人相视一笑,马车缓缓驶离。
榛子和绿丫都沉浸在那种不知名的欢喜里面,当然也没看到有一双眼睛一直追着她俩身影,也没看到等她们走后,那双眼里才流泪下来。
怀里的孩子发出呢喃声,好像在说饿,秀儿蹲下,把今天要得的半个馒头小心翼翼地往孩子嘴里喂,小娃娃一口接一口地吃。
“马嫂子,我这里还有半碗热粥呢,赶紧给孩子喝了。”秀儿接过破碗里的半碗粥,低声说声谢谢就给孩子喂起来。那丐妇叹了口气:“本以为你追出来是想通了,想把这孩子交给那家子收留,就算为奴为婢,也好过跟着我们。可没想到你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走了,我晓得你心疼孩子,可难道让她跟着你,就这样饿死?”
托付,当然要把孩子托付给她们,可总要想个法子,秀儿低头看着女儿,并没接那丐妇的话。丐妇得不到秀儿的回应又叹气:“不是说你就是京城里的吗?总还有亲友。”
“我爹已经死了,我娘,死的就更早了。”淡淡地说完这话,秀儿就把孩子放下,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只剩下三个齿的木梳,慢慢地给女儿梳起头发。小娃娃已经吃饱,又晒着暖呼呼的太阳,现在娘又给她梳头发,已经高兴地露出一口小米牙。
秀儿给女儿梳好头发,这才把女儿重新抱在怀里:“等过两日,娘要带你去个地方,把你交给姨姨们,再也不忍饥挨饿受冻了,你说好不好?”小娃娃点头:“好。”接着抬头看着秀儿:“娘,那你跟我一起去吗?”
“这样大的孩子,晓得什么?马嫂子,我说,你就告诉她,要她乖乖听话好了。”丐妇以为秀儿是听自己的劝,要把孩子给卖了,急忙开口劝。
秀儿没有理她,只是瞧着女儿:“娘本来想一直照顾你的,可是娘病的很重,所以娘不能跟你去。你到了那里,要乖乖听话,姨姨问你,你也不能说,娘在哪里,好不好?”
兴奋中的小娃娃当即就觉得不对,她是个早熟敏感的孩子,圆圆的眼里立即就有了泪:“娘,我要和你在一起。”说完这娃娃就伸手搂住秀儿的脖子,怎么都不肯分开。
娘也想永远陪着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娘已经病的很重了,娘也不愿意被她们看见自己过的不好。秀儿眼里的泪落在女儿头发上,只有把孩子搂的更紧,就让自己再和她待两天,等过了初十,就把她送到绿丫家门口。两天,母女最后团聚的日子,也许就只剩下这两天了。
若上天垂怜,不,上天从不曾垂怜过自己,秀儿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开始有些难以呼吸,除了抱紧女儿,抱紧这最后的牵挂,再没有力气去做别的事。
秦三公子几乎是一路飞奔回府,一进家门就匆匆来到定北侯夫人的上房。定北侯夫人正在儿媳的服侍下喝粥,看见儿子进来脸就一沉,把粥碗一推:“你是来瞧我被你气死没有?”
秦二奶奶明白自己婆婆最疼这个小叔子,这话不过是气话,忙打圆场道:“三叔是该打一顿,怎么连通报都不通报一声就进来?”这话缓解了气氛,定北侯夫人的脸登时就不一样了:“对,打一顿,你先出去吧,我要听听这孩子,又要说什么话气我呢。”
秦三公子给秦二奶奶作了个揖,这才走到自己娘面前,跪下道:“儿子惹娘生气,是儿子不该。”定北侯夫人见儿子跪下,又说这样的话,还以为他终于不鬼迷心窍,不再想娶榛子了,心里大喜面上不露:“你也知道气我,我真是白疼了你。”
秦三公子应声是才道:“正因娘疼我儿子,儿子才想着,要为娘争气。”争气?定北侯夫人脸上的笑容是再也藏不住:“你弟兄四个,你是最争气的,虽说这两日糊涂了些,可也是常事,谁年轻时候没被人迷惑过?醒过来就好,陈家婚事不成,娘再给你寻另一门。”
“儿子思前想后,儿子这些年的所谓功绩,不过全是祖宗恩荫,儿子既想为娘争气,就想自己挣出一份功劳,那时再娶亲也不迟。”定北侯夫人先在心里说了声有志气,听到后面那句脸就沉下:“先成家后立业也是常有的事,再说多少人家只靠吃祖荫过日子,你这样已经算很不错了。”
“可天下还有那么多的文人是穷苦出身,白手起家,儿子和他们一比,顿时觉得惭愧。”回来路上,秦三公子已经想了很久怎么说服自己的娘,这番话可真是极其恳切的。
定北侯夫人已经笑了:“你这话说的,祖宗们拼刀拼枪,为的什么,不就是儿孙们能安安定定地不再拼杀。你这样的福气,多少人羡慕呢。”
“祖宗们为的是儿孙们安定不再去拼,那儿子也该为自己的儿孙们想想,现在还可以吃祖荫,但以后呢?娘,家里的情形我又不是不晓得。”这话直接说中定北侯夫人的心事,秦家的儿孙们越来越多,进项却越来越少,其实也不是少了,而是白吃饭不干活的人越来越多,不然当初也不会接受王夫人的建议,把银子放在廖家那里。若不这样也不会认识廖老爷,更不会让儿子认得那位杜小姐,后面的事就变成一锅乱粥。
定北侯夫人脸上阴晴不定,秦三公子在那耐心等待,接着定北侯夫人这才叹气:“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要争气,难道还要上战场去杀敌去?现在四海平安,谁还要去杀敌?”
要的就是这句,秦三公子立即道:“儿子方才不是说了?还有科举一道,儿子想走科举,毕竟儿子也是念过那么多年书的。”走科举?定北侯夫人的眉头立即皱起:“你真以为一个进士那么好中的?就你……”
“所以儿子要去寻名师,还有,儿子想参加的是下科会试,离现在还有两年,儿子一定会给娘博个功名出来,让娘高兴高兴。”定北侯夫人实在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儿子了 ,想了想才道:“好吧,你既这样想,那就去吧,只是一条,只许去这一次,考不中,不许再给我参加下一回,然后给我老老实实做官去。”
秦三公子应是,既然说服了母亲,那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
“你想考科举,想自己争气,只怕不是为了讨你娘的欢喜,而是想娶那位杜小姐吧。”定北侯太夫人看着孙子,淡淡地说。
“孙儿当然晓得瞒不过祖母去,可是祖母您也晓得,我们家里,从曾祖父算起,受恩荫已经四代,都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孙儿这代,怎么都要自己努力了,不然的话,以后就更艰难。”
定北侯太夫人点一点头:“这本是好事,我自是不会拦你,可是那位杜小姐,她说的话,可够惊世骇俗的,一个女人,一生所该做的不就是相夫教子,夫荣妻贵过这一世,可是她竟要去做男人才能做的事。孙儿,你虽是真心想娶她,可我还是不赞成。”
“祖母,您难道忘了高祖母了?她不也是陪高祖父在军中征战,亲手杀敌。太祖得了天下,还赐她一根打夫杖,说从此不许高祖父欺负于她。还有太祖高皇后,她虽没有亲自上阵杀敌,可也全亏了她在军中坐镇?祖母,天下既能容得下高祖母和太祖高皇后这样的女子,那也定能容下杜小姐这样的女子。”
“那可是乱世,现在是盛世,盛世当然有盛世的规矩。”
定北侯太夫人若能这么好说服,也就不是掌管侯府几十年的人了。秦三公子又笑了:“祖母说的对,盛世当然有盛世的规矩,可是国是盛世了,那我们家呢?祖母,盛世之中不是每个人家都能太太平平的。秦家,需要的是什么人,祖母比我娘要明白地多。”
这话让定北侯太夫人抿紧了唇,接着才道:“既然如此,那你也要好生去科举,至于别的,总要等我瞧过了人才能说。”算是答应了一半,秦三公子又笑了:“那祖母要瞧过了人,可也不许拆我的台,各种鄙视杜小姐。”
“你当你祖母我老糊涂了?”定北侯太夫人伸手扯孙儿耳朵一下,秦三公子故意呼疼,定北侯太夫人笑了,接着心里就在好奇,那位杜小姐当初自己见时,不过是个和周围女子差不多的人罢了,可现在怎如脱胎换骨一般,是人变了呢还是她当初就藏的很深?
“母亲要见敏儿?”榛子那番惊世骇俗的话,很快传遍京城的同时,王夫人也晓得了,就在王夫人想去瞧瞧榛子问个究竟时定北侯府来人说嫡母召见,王夫人自然要先赶往定北侯府,听了定北侯太夫人的话王夫人不由微微讶异,接着藏起讶异:“母亲原先也见过的。”
“你还在和我装憨!”定北侯太夫人瞧了王夫人一眼这才道:“连你都和我装憨了,难怪连个小丫头,都能在我面前隐藏的那么好,果然是人老不值钱了。”
定北侯太夫人年轻时是个严肃的人,待庶出子女不过平平,既少不了他们的吃穿教养,也不会有更多的温情,到老了,反而还爱开几句玩笑,王夫人和她倒还渐渐亲近起来。听嫡母这样一说,王夫人就往定北侯太夫人身边偎了偎:“母亲那是人老不值钱,是女儿特地叮嘱过,让敏儿在您面前规规矩矩的,不然的话,母亲您不就会怪我。”
这话不管真假,定北侯太夫人这才高兴起来:“等下月我们家请年酒,你把她也带上,和她说,只把我当个长辈,也不用做那么些规矩。”王夫人应是,定北侯太夫人这才道:“你也去瞧瞧你姨娘,我方才就恍惚瞧见,她房里的人在门口站了半日了。”
既然被定北侯太夫人瞧见,那婆子也就不躲了,走进来笑嘻嘻地道:“老姨奶奶吩咐小的过来,不过是瞧瞧老夫人这里,要不要再斗牌呢。”定北侯太夫人说声贫嘴,就让那婆子带王夫人去探她的生母。
等屋里只剩下定北侯太夫人一个人,她才一边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一边在心里想,也不晓得自己这个决定对还是不对?会不会被权贵嘲笑?不过,既然有人家都和江南富商家结亲,自己孙儿娶个商户千金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姑娘如果真的那么好,那么能干,又何必放她在外面,只要她不勾三搭四,做什么都可以。
榛子和绿丫很快也就晓得京城里传遍了这番话,榛子不在意,绿丫当然也不放在心上,倒是张谆回来和绿丫说过,说外面议论,都说榛子口气太大。绿丫瞥丈夫一眼就道:“都说女子不输男儿,你瞧瞧,现在都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这样议论,难怪女儿家做不成事,这样议论,是个男人都受不住 ,更何况女儿家?”
张谆忙给绿丫作个揖:“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也为榛子辩解了几句,用的就是你这番话,不过呢,这样事情,大家议论几句也就罢了。毕竟这女子不嫁,终身为娘家守住产业的情形也有,不过那都是母弱弟幼的情形,似榛子这样,还真有些不一样。”
“若嫁的不好,不如不嫁呢。你想,秦家是好,可是榛子嫁过去,妯娌婆媳侄儿,头都绊疼了,这会儿不嫁,廖家又不是没人了,东家那边还有几个没出五服的侄儿呢,眉姨娘要是再过两年还没孩子,只怕东家就要去择个嗣子。这年纪大的定不能择,那就是挑年纪小的,若有个万一,那就难说了。”
张谆点头:“这事我也曾听东家提起过,虽说是表姐抚养表弟,可是这样养大的孩子,就算娶了妻,也要视姐为母,否则还怎么做生意?”绿丫刚要答话,就听到外面传来张大娘的声音:“谆侄儿今儿回来的倒早。”
张谆忙应了一声,绿丫已经起身迎出去,张大娘手里牵了有些不情愿的楚氏,笑着道:“我说几日都没见过谆侄儿了,过来和他说说话呢。”张大娘的用意,张谆是猜出来了,但人家既没挑明也没做别的,张谆也只能按兵不动,此时听到这话已经笑着道:“伯母好,表妹也过来了,我不过回来一趟,还要去东家那对下帐呢。伯母你和表妹正好陪你侄媳妇说说话,我先走了。”
说着张谆走了,张大娘想叫住他,可又不好说出口,绿丫忍住心里的笑,招呼楚氏和张大娘坐下,见楚氏局促的很,这些日子接触下来,绿丫也觉得楚氏是个心肠软和没多少主见的人,对她有几分怜惜,想着给她挑个合适的人嫁了算了,毕竟才十六岁,要那嫁的晚的,还是花骨朵呢,哪能这样守一辈子?至于她对张谆的心,绿丫想着十有八|九是张大娘挑出来的,只要把楚氏嫁了,张大娘再有别的主意也使不出来。
绿丫刚要开口说这事,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接着辛婆子挑帘子进来,面上难得有惊慌之色:“奶奶,他们在外头捡了个孩子。”捡了个孩子?这是冬日,有那过不下去的把孩子扔了也不算什么稀奇事,绿丫喔了一声就道:“谁捡的就让谁养着吧,仔细瞧瞧这孩子有没有病,如果有病,就拿上银子请医抓药。”
辛婆子并没走,而是道:“都瞧过了,并没病,这会儿睡的香呢,只是奶奶,这孩子身上,带了这个。”说着辛婆子就递上一个小包袱,这小包袱有点眼熟,绿丫先是心头一跳,接着就把小包袱从辛婆子手里抢过来,没错,这就是当年给秀儿的,让她带走的那个包袱。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绿丫急忙打开包袱,里面包了一个荷包,是那日报国寺门前给出去的,绿丫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抓牢了,再也放不开,双手颤抖着打开荷包,里面只有一样绣活。
作者有话要说:默念一千遍,别打我,别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