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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心中满是冰凉，面对着呼吸都几乎无法进行下去的冰冷杀意，他在最后一刻下意识大吼一声：“合剑！”
三道剑光骤然合为一处。
数十丈方圆的地面被齐齐削去一层。
在石川疯狂的笑声中，三人发出的剑光由盛转衰，又在几个呼吸后完全消失不见。
飞扬的尘土降下之后，战场中央的景象缓缓露出了全貌，三柄飞剑失去了灵性跌落地面，剑身上被厚厚覆盖了一层尘土，再不复之前寒光闪烁的模样，在距离飞剑十几丈外的地方，中年男子看着身首异处的男弟子，满面痛苦悲愤的神色，失声叫道：“崖儿……”
身后一声女子呻吟响起，中年男子艰难转头，想要看一看他仅存的弟子是否无碍，但他刚刚转过头去，眉心正中一道通红的发丝大小的细孔便骤然扩大，瞬息过后便形成拳头大小一个血洞，男子颤抖着看着被人掐住脖子的弟子，张口说道：“求你……”
刚刚说出两个字，他便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与无边的睡意轰然倒地。
“作为一个修士，生死搏杀之际竟然还没有战场上的兵士杀意深厚，你自修行以来都是躲在世外仙境里吗？”
石川随手将花容失色的女修扔到地上，眼中散乱的红线向着瞳孔深处汇集，他叹口气，低声说道：“很感人的师徒情谊，既然你的师父临死前想着的都是你的安危，我倒也有些下不去手了……”
“只要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在追查寻找我们，我就放你离去……”
“唉，我实在不是个嗜杀的人，你看刚才也是你们先出手的是不是。”
女子按住自己的喉咙，目光中充满了悲哀与仇恨，听完石川的话，她冷笑一声，恨声道：“你这个魔头，有种就杀了我，想要知道答案，做梦去吧！”
石川在她面前蹲下，微笑着说道：“骂人都没有新意，真是个又漂亮又乖巧的小姑娘，你不想说是吗，好吧，即便这样我不会杀你。”
“我是个很仁慈的人，只会将你的修为废掉，然后将你脱光了扔到那边的军营之中，你想一想，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突然间被扔到了狼窝里面，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女子面色大变，她呆呆看着面带微笑的石川，小嘴张了张，想骂上两句竟然不敢说出口来。
“告诉我是谁，我真的不会出手杀你，日后你若是有大机缘习得了无上道法……也可以找我报仇是不是？”
两行泪水无声从女子美丽的面庞滑下，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师父与师兄的尸身，更不敢看面前那人温和却显得恐怖万分的笑容，泣声道：“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所修的功法也和你相似，给我们一种冰寒彻骨的感觉……他当时的情绪很奇怪，似乎只要我们这些人不答应他的要求，下一刻就会出手将我们都杀掉。”
一个年轻的男子……
竟然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出乎预料的答案，石川站起身来，敛了笑容向远处望去。
他是谁？
趁着身前的魔头正在出神，女子挣扎着爬起身，连飞剑也没有去捡拾，便踉踉跄跄地向着远方跑去。
跑出二十里后，女子眼见石川没有追来，心头终于松了口气，她不敢放慢速度，只是在奔逃中开始大声抽泣起来。
师父与师兄的尸体就在那里，她却没有办法去替他们收敛，此时她的心中再没有以前的高傲与单纯，有的只是满满的将要溢出的怒火与仇恨，如果能够将那个魔头杀死，无论任何代价她都愿意付出。
正在跑着的女子忽然感到背心一凉，她惊愕地低头看去，一柄闪着寒光的飞剑刚好从她的前胸透出。
那是她的飞剑。
他说过只要我说出来就会放我走的，他在骗人，鲜血从女子口中喷出，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头，看到的却是同样的一张女子面孔。
朱颜面无表情，轻轻推了一把女子的后背，将只凭着心中最后的不甘与怒火才勉强站立的女子放倒在地，然后露出一个哭也似的笑容：“对不住了，千万不要怪我，我是真的不想杀你，但我实在是不敢不杀你啊……”
半刻钟后，朱颜低眉顺眼站在石川身旁，一动也不敢动。
“杀掉了？”石川转身向前走去，淡漠问道。
“是，杀掉了。”朱颜颤声道。
“恩，我答应过她自己不出手杀她的，因此只能辛苦你了。”
“不辛苦……”朱颜说出来后觉得这样说又不太妥当，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此只能沉默不语。
“我刚刚进入龙鳞谷修行时，白晴白教习曾经对我说过，修士尽管掌握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却不能多造杀戮，更不能滥杀无辜，可是到现在为止直接或间接死在我手中的人已经不少了……”石川的语气低沉下来，可下一刻他又提高声音厉声道：“但今天晚上的三个人我杀错了吗，他们居心叵测想要找我的麻烦，我不杀他们杀谁！”
“真是天真，以为我真的会留着你回来找我报仇吗？”石川冷笑，瞳孔深处的猩红愈发明显。
“就是该杀，将这些家伙全部杀掉才是正理！”他纵声长笑，声震四野。
朱颜面上再度泛起担忧的神色，她想要靠近石川，却被他周身散发出的森寒气息逼得无法靠近，她战战兢兢，早已经远远躲到了一旁不敢过来。
许久之后，远处马蹄声起，直冲三人所在的方向而来。
石川骤然转头，盯着远处泛起烟尘的地方，收了笑容冷冷道：“又有人送上门来找死吗？想要我帮忙我成全了他们便是！你给我躲远一些！”
数十骑从远处飞奔而来，石川静静站在原地不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千丈、百丈，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石川漠然的表情突然一顿，他紧抿着的嘴唇微微张开，自语道：“原来是唐师兄啊……”
当先一匹浑身没有半点杂色毛发的纯黑大马上端坐着一名英姿飒爽的年轻人，他一紧手中的缰绳，让马匹开始减速，在百丈外便大声喝道：“那边的几人是你杀的！？你可知他们是……”
但话音未落，他就又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呼喊：“恩！？竟然是石川师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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