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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晴点了点头，“殷吟确实是这个意思，你的灵脉资质属于下品，算是勉强达到了修行的标准，但其后究竟能够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还很难说……”
“石川，每隔十年本宗都会从俗世中挑选适合修行的种子进山，一代代下来，有的在修行路上越走越远，有的则半途下山谋求富贵传家，还有的……却是修行无寸进，又不下山，只能是作为杂役仆人在宗门内了却一生。”
石川洒然笑道：“白教习，我还未上山时，曾听一位老人家说过，一切要从实际出发，一切要向前看，我自然是希望能够在修行一道上走得更远，这就叫向前看，但是，总归还是不能脱离实际去空想，实在不行了，下山做个宗门庇护的富家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晴眼中波光一闪，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位老人家的话挺有道理，他是修士吗，叫什么名字？”
“呃……”石川楞了一下，笑容满面道：“那位老人家不是修士，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姓邓。”
白晴此时已经将桌上的水果吃完，轻轻拍了拍手道：“恩，前面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现在我开始跟你讲一下修行之初。”
石川屏息凝神，提起精神静静听着。
“修行第一关谓之引气，就是将天地元气引入体内灵脉化为真元，通窍，则是以真元打通周身灵脉内108个窍穴，窍穴通了，方能后天化先天，使真元在体内循环流转，慢慢存储，打下筑基的基础。而后便是扩窍充穴，洗练身体杂质，使肉身向道体转化，借以凝聚精神，产生灵识，到了这一步便是筑基成功，迈进修行大门，也是修士与凡人真正的分水岭。”
石川还是第一次系统性地听到关于修行的事情，自然是格外专心致志，当白晴稍有停顿的时候，他当即问道：“教习，是不是筑基成功了便是由凡体转化为道体了？”
白晴眉毛一挑，斜斜看了石川一眼，抿嘴轻笑道：“之前殷吟对我说你在修行一途上只是张没有任何痕迹的白纸，我当时还不相信，不过现在却是信了。”
“石川，我刚才所说的已经是向你授业解惑了，你听的却是不仔细……筑基成功后就是道体？嘿，还差的远呢，我方才只是说是筑基成功是肉身向道体转化的开始。”
白晴讲到这里，低头思索了片刻，这才缓声说道：“刚才我也与你说过，修行之道，从引气练气起始，而后通窍、筑基，再后来就是龙虎汇聚、定鼎丹成。从引气到筑基，是打下一个人修道的基础，筑基便是人的肉身向道体转化的开始，并能够凝聚精神，产生灵识，自此便是仙凡有别，若是无灾无难的话至少可有两百年寿元得享……筑基啊，于龙鳞谷的记名弟子看来已经是难上加难，但其实只能算是转化道体的第一步。”
石川忽然想起自己被沥泉峰大师姐蓝月定为低下的资质，悠悠叹了口气道：“教习，那么筑基之后呢？”
白晴似笑非笑看了石川一眼，“修行不能太过好高骛远，还没学会走就想飞是不成的，不过今天我也算吃了你的水果，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跟你简单说上几句好了。”
石川起身，躬身行礼道：“石川洗耳恭听。”
“筑基成功之后的修行便是不停的扩展真元，凝练灵识，待到真元满溢，灵识凝聚之时，距离凝丹也就剩下一层窗户纸了，但要捅破这层窗纸，还需要自身心境上的积累与体悟，以及自身的机缘所在，这个时候再光靠修炼，靠丹药外物是万万不行的了。”
白晴叹息一声续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看着筑基圆满到破境凝丹只剩薄薄的一层，一旦捅开就是一片崭新的天地，却是不知有多少修士被拦在了这一层之下，苦苦不得方法而入，就连谷中大长老莫问，也是在筑基圆满之后在此徘徊翻转了不知多长时间，最后求之不得下，无奈放弃了闭门苦思的修行，转而游历各国各地，体味人间百态，积淀心思感悟，最终在东海之边观日出日落，听雨声潮声，才使得自身精气神交缠汇聚，月余之后终是丹成。”
石川听到此处，心思荡漾，只想着到时候自己若能也走到这一步，是不是也要去海边看看，只叹自己现在才刚刚开始引气的阶段，离着破境凝丹还差了不知道多远的距离。
“白教习，那丹成之后呢？”
“性命交修一金丹，龙虎盘踞种金莲。凝丹实乃修行之人的一道大门槛，不同修士所结金丹亦是不同，道家修士为金丹，佛修为舍利子，妖修则结妖丹。凝丹修士的修行是以金丹为根本，随着修为日深，则金丹越发圆转如意，与天地之间的联系就越紧密，所能展现的威能便愈是巨大。”
“凝丹修士修行到最后便是碎丹化神，道家证元神，可称之真人，佛门塑金身，证罗汉业位，妖鬼由妖丹入法相时需经历一次雷劫，之后便成妖族中妖师。能够到得此境界的无一不是惊采绝艳之辈，寿元轻易可达千年以上，举手投足间便可引动天地之威，元神以下，概不能挡……”
“元神之上为入劫，此时道家妖修为元君，佛家证菩萨业位。再向上便是尊者、佛陀与妖王的境界了，只是这些境界不说距离你，就算是距离我都太过遥远，只能仰望而已。”
石川微微闭上了眼睛，很好很强大。虽然白晴自凝丹之后的境界便讲得不是怎么详细，大大简略，但他还是明白了，修道者元神之上还有入劫，入劫破劫之后立成神通无边之尊者位。
只是石川心底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当年被半山村里老王头整日间挂在嘴边吹牛的太清道人、寂灭和尚又是在哪个层次？听起来老猎户王老头和他们很熟悉似的，就是不知道这些没什么根基的游方散人能不能入得了宗门修士的法眼。
老王头当年也不过是个行镖的镖师，他所能接触到的修士档次又能有多高？石川深表怀疑。
不懂就问一向是石川的良好学习习惯，当道出心中疑问之后，白晴很是诧异地抬眼看了石川一下，嘴唇张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只是过了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忽然间她笑了，笑得很是开心，表情开心愉快至极：“呵呵，你说你们村子里的一个老猎户和名为太清、寂灭的低阶散修很熟悉？”
我这是被呵呵了么……石川看着白晴的神色，感觉自己似乎又说错什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