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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素风与书生肖中行,及花蝴蝶诸人见米烟客被李玄飞石击落,不禁欢呼叫好。
李玄见黑云逸被围住,苗兰夫人将三十几名狼牙羽箭勇士悉数击溃,正联手白寒冰恶斗节节败退的无忧老人,心下稍安后,便凝神提气,以浑厚的宝源内息助沈无惧疗伤。黑云逸听米烟客惨叫一声,跌落在地,神情亦悲亦喜,暗骂一声活该,这才扫视了一下周遭,见围住自己的是阿莹、唐冰、孙坚、无尘四人,不由冷笑数声道:“四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围住老子作甚?”唐冰晃了晃手中神舞兵刃,撇了撇嘴道:“你也算老江湖,难道看不出我们要围而打狼么?”阿莹已从惊惧中恢复过来,听唐冰如此,也抿嘴一笑道:“他能称作狼么!我看应该唤作关门打狗。”黑云逸紧绷的脸颊抽搐几下,沉声道:“就凭你们几个笨手笨脚之辈能围住老子......”话声中,左足斜踏,提起右掌向身侧的阿莹以及无尘旗主面前虚空一晃,同时左掌发力,‘呼’地一声往自己正面的孙坚旗主胸口拍去。
孙坚旗主使的是一柄长约五尺左右的钢杖。钢杖一端铸有重达二三十几斤的虎头,舞动时可使千斤锤法。而钢杖另一端则被打磨成了锋锐无比的锥形,可使刺、、插、挑、破、钻等手法。他见黑云逸一掌拍来,掌风浑厚,急忙双手握住虎头与锥尖,横隔迎去。岂知黑云逸这一招是虚招,如突袭阿莹与无尘旗主一样,只使了三成力道。他的掌缘刚刚触到孙坚旗主横起的杖身,突然变招,劲力撤回,顺势向左反削,掌法似风似刀,贴近虎头。孙坚旗主武功不弱,但与黑云逸相比,差距仍不。好在他生性彪悍,又因今夜还未全力动手,便被通臂天魔金克劳偷袭,了穴道,心下郁闷憋屈可想而知。此时见黑云逸单掌硬吃自己的钢杖,岂愿轻易撒手!急切间,钢杖横隔招式不变,飞起右腿,踢向黑云逸左臂腋窝。
黑云逸神色不动,招式再变,斜身一扭,闪过孙坚旗主这一脚,左手化掌为抓,握紧钢杖,内息吞吐,喝道:“还不撒手!”孙坚旗主见黑云逸避过自己的飞踢,正拟顺势变招,再做攻击,但觉钢杖杖身蓦地大震,双手虎口剧痛,再也把持不住,被黑云逸夺了过去。阿莹和无尘旗主知道黑云逸武功高强,见他右掌袭来,不敢正面迎接,俱斜身微侧,闪开尺许,同时展招反击。阿莹使的是柳叶寒光双刀,无尘旗主使的是青钢蛇形剑,二人心思相通,防守反击中,一个攻黑云逸上三路,一个攻其下三路。唐冰站在黑云逸左后侧,见他出手两招,分击向阿莹、孙坚旗主、无尘旗主三人,娇喝一声,神舞兵刃如灵蛇出洞,斜刺其左肋京门穴。
但就在阿莹、唐冰、无尘旗主三人出手时,孙坚旗主的钢杖已被黑云逸夺了下来。
黑云逸夺杖成功,顺势屈肘一击,正中孙坚旗主的胸口,而后闪身微侧,避开唐冰招式,同时右掌连环三拍,将无尘攻来下三路的剑招招式化解掉,同一瞬间,左手横起虎头钢杖,挑开阿莹攻来上三路的寒光刀。四人围势被化解,黑云逸精神大振,长啸一声,手中钢杖连连出招,使得是判官笔重手穴手法,甚是了得。
四人见黑云逸招式进退有度,勇猛彪悍,更不敢大意,喝声连连,亦打起十二分精神,与之斗在一起。霎时间,刀光剑影,人窜影伏,五人不觉已斗过七八十招。
李玄远远见黑云逸片刻时间,不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败了孙坚旗主,同时还将唐冰、阿莹、无尘旗主悉数逼开,知道如此下去,四人只怕在百十招内难以将其困住。正微微心急,却听无忧老人惨叫一声,已被白寒冰连环鸳鸯腿踢中胸口,跌了出去。
白寒冰眼见无忧老人口喷鲜血,只剩吐气之力,便招呼苗兰夫人一声,飞身向黑云逸这侧掠了过来。黑云逸早知无忧老人绝不是白寒冰夫妇的对手,出手逼退唐冰四人,不敢稍有停顿,凌空倒翻,落地时,已将孙坚旗主提在手中,大喝一声,向李玄那侧奋力抛去,冷然道:“老夫不陪你们玩了。”李玄见孙坚旗主被抛了过来,知道黑云逸怕自己趁隙发射石块偷袭,所以出此招式。他单手将孙坚旗主接住,见黑云逸倒纵飞起时,手腕甩向跃近的白寒冰夫妇,急忙喝道:“白先生,心飞砂。”
白寒冰夫妇知道黑云逸飞砂厉害,闻声忙向左右两侧闪过,只听‘刷刷’如雨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由惊了一身冷汗。阿莹四人见黑云逸要逃,正拟奋起追之,却被李玄出声喝止。与此同时,呼的一声,黑云逸已将夺来的虎头钢杖掷过来。
孙坚见自己的虎头钢杖飞来,顾不得危险,伸手去接,哪知双手刚刚触碰到钢杖,才知难以接住,急忙闪身撒手。虎头钢杖余势不衰,夺得一声,径直插入崖石。
诸人望着黑云逸逃去的身影,见他无论轻功还是内力,都如此了得,又想此人为了有朝一日能将沈无惧击败,夺得天神帮的财富,多年以来故作瘫痪,竟瞒住所有人,无不惊叹其非一般的狠忍。沈无惧清醒过来,将适才的情形全部看在眼中。他见李玄及时阻止住了阿莹与白寒冰诸人冒险追击,甚是欣慰,对李玄头,道:“多谢李公子相救。没想到少侠的武功比我还高出几筹,当真是可喜可贺。”
阿莹听沈无惧话中气不足,脸色也忽明忽暗,不由哭出声来,唤道:“爷爷,您没事吧?”沈无惧叹了口气,道:“有李公子的浑厚内息帮着支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诸人闻言发现,这些时候,李玄手掌自始至终没离开沈无惧的后背,可见若非如此,沈无惧恐怕真会支撑不住。白寒冰向李玄抱拳道:“少侠辛苦。”
李玄微微一笑,示意无妨,心道:“燕无敌曾自信的认为,米烟客与白寒冰夫妇既已归顺了他,绝不会冒险到枣岭。可是此刻,不但白寒冰夫妇来了,而且米烟客也来了。”正想到米烟客,却见唐冰匆匆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瓷瓶,正轻声对无尘旗主道:“这是解去黑云逸蛊毒的解药。你快快拿去给他们服下吧。”
无尘旗主接过解药,望着沈无惧。沈无惧淡淡一笑道:“道人素风与书生肖中行先前与我交手时,故意不尽全力,可见他们良心未泯。既然他们心中还念着我曾对他们好,咱也不能落井下石。唉......他们也是被黑云逸巧言欺骗,误入歧途。”
道人素风几人远远听了,大为感动,俱高声道:“沈帮主如此宽宏,原谅了我们,当真是让人无地自容。今后您若不嫌弃,还望能以命抵还。”李玄见唐冰脸有惊惧神色,问道:“冰儿,你怎么了?”唐冰缓了缓,道:“米......米烟客死了,可是......那模样......奇怪恐怖。”李玄听唐冰的如此惊骇,也是好奇,正思索间,白寒冰早已跃过去,单手将米烟客的尸身提了过来。诸人见米烟客双手抚在自己的胸口上,太阳穴两侧青筋凸显现,一双细眯的眼已是睁得浑圆,眼球布满了紫色血丝,原本惨白的脸色此刻却似火烧,透着黑红交错的恐怖颜色。
沈无惧仔细看了,见诸人也被米烟客这般惨相惊着,叹息一声道:“火由心燃,燃而不息,息热汇,至亡晕,晕窒为苦,苦而痛死。他中了燕无敌的烈火针?”
李玄闻言,情不自禁地看了看白寒冰夫妇,见他们呆呆的看着米烟客恐怖的样子,脸色惨白,心下道:“难道米烟客体内的烈火针毒发作了么?但燕无敌曾过,若是错过明年四月三日相聚五色峰新总坛的时间,其体内的烈火针毒才可发作!”
白寒冰夫妇见沈无惧面色沉重,突然双双跪倒在地,伏泣道:“请帮主原谅我夫妇二人。”沈无惧闻言,吃惊道:“白右使何出此言?”白寒冰先前见李玄在沈无惧身侧,早就心下忐忑,不知他有没有将自己被燕无敌击败,无奈归顺之事告知沈无惧。待见李玄故意装作与自己不识,只字未提后,才心下稍安。此时见到米烟客死时惨状,又听沈无惧道出这段似诗非诗,似诀非诀的话,已明白烈火针确实歹毒,恐惧之下再也无法自制,便将自己如何被米烟客围困,又如何被燕无敌击败,并种下了烈火针毒的经过,毫不遗漏,仔仔细细地了出来。沈无惧听完,了头道:“既然你夫妇二人被迫入了燕无敌的麾下,为何还冒死来到这里?”白寒冰苦笑一声道:“我夫妇二人离开燕无敌,心中仍担心您为救我们而被黑云逸伏击。所以不敢停歇,匆匆往这边赶来。但因不识路径,所以才迟了一步。”
沈无惧闻言哈哈大笑,道:“不是来迟,而是来的恰到好处。若非你们及时现身,合力击溃狼牙羽箭勇士,此时我们或已阴阳两隔了。”顿了顿,又道:“若我所料不差,米烟客来到此处,除了坐山观虎斗,或许也想趁我与黑云逸两败俱伤时将蛊毒解药弄到手。只可惜他时命不济,太过贪婪,想独吞蛊毒解药,被李少侠飞石击中背心的心俞穴,引得烈火针毒发作,一命呜呼了。”李玄奇道:“难道心俞穴是启动烈火针毒的要穴?”沈无惧叹道:“心俞穴属足太阳膀胱经,通联着内心高温湿热之气,不但是启动烈火针毒的要穴,也是破解烈火针毒的首要大穴。”
白寒冰道:“还请帮主救我夫妇性命,赐教破解之法啊!”沈无惧闻言叹息一声道:“要破解烈火针毒,何其难也!即使我没有受伤,也无法做到。”李玄见白寒冰夫妇一脸失望之色,忙道:“还请沈先生详解,或许可寻得其他法子呢。”沈无惧头道:“所谓烈火针,其实不是‘针’,而是施毒者将一缕至阳内力化成针样的气息,注入受者体内。倘若要解了这烈火针毒,须在掌上满布极阴寒的内息,抚住心俞穴,将一缕针样的至阳内息凝固住后,再以倒吸手法,从受者体内将其拔出。但世上能将内息练至极阴之人,也不过三四个人而已,如燕无敌身兼至阴至阳两种极端内息之人,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即使老夫毫发未损,也是无能为力。”
李玄心念数转,片时大喜道:“晚辈或可试试。”沈无惧惊讶地看了看他,问道:“你内息温热醇厚,怎能有至阴内息?”李玄微微一笑,简单的将自己如何帮助朱山河、郑兴等人解去风行雨施放的神鬼俱让木莲花毒息之事,给沈无惧听,但因身侧有数人聆听,所以并没提及曾在龙虎潭畔恶斗风行雨,相救燕无敌之事。
沈无惧闻言,面现喜色,赞道:“李公子有这样的本事?真令老夫意想不到的啊!”
白寒冰听了,欢喜地几乎要跳起来。
夫妇二人上前,忙向李玄连连施礼,请其帮忙解毒,待见李玄谦逊并痛快的答应下来,直感动的泪流满面。诸人正替白寒冰夫妇高兴不已,却听远处的道人素风、书生肖中行、花蝴蝶三人突然痛苦的呻吟起来,急忙看去,见三人正冷汗直冒,满地打滚,不消片时,又开始哇哇的呕吐起来。三人呕吐几口,见吐出来的俱是白色液汁,但让人恐惧的是液汁中竟然有一只黑色的甲壳虫。那些虫虽然被白色粘稠的液汁包裹着,但仍可以看出其浑身乌黑锃亮的躯体透着妖邪的光芒。
姚子空在无尘旗主的帮助下,将受伤的脸颊包裹起来。他因无忧老人卷曲的指甲蕴含毒性,被其划伤后,痛的几乎昏晕过去,好在无忧老人已被白寒冰阴柔的掌劲,震得吐血而亡,所以取了解药,这才保住性命。此时,他见了道人素风三人吐出白色液汁中的黑色虫,奇道:“这便是蛊毒么?”白寒冰以刀尖挑起来,举着火把给沈无惧查验。沈无惧看了,头道:“正是此虫。它既然出了他们身体,蛊毒便是解了。”道人素风、书生肖中行、花蝴蝶三人听了,纵然体内依旧翻江倒海,极为难受,闻听此言,依然惊喜非常,一时间,倒忘记了呕吐痛苦。
阿莹见沈无惧精神渐好,心下大慰,上前拉着唐冰的手个不停。无尘旗主做道人之前,本是行医出身,见诸人虽无性命大碍,但仍有伤在身,便帮着检视伤情。
诸人正忙活着,突觉幽黑的夜里刮过一阵透骨凉风,随后一道闪电划过西北天空。
这道闪电发出的光芒极为灿烂,好似银龙。但银龙样的电光还未散尽,便有一个炸雷在枣岭附近响起。滚滚不绝的雷音好似天神大力擂鼓,威势骇人,可就在雷声余音未了之时,又一道更强的闪电亮整个暗夜。这次电光似乎生发在枣岭上空,惨白的光芒将岭上所有物什照亮。沈无惧抬头看了看天,沉声道:“这雨酝酿了许久,看来来势不啊!”顿了顿又道:“秋雨奔雷,电光似龙,夜呈异象,似乎直奔这里而来......奇怪......奇怪!”闭目片时又道:“最近电光、炸雷、急雨频发,而且每次威势惊人,霹雳之下,竟没有秋雨绵绵之意,这是为什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