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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领着古董贩子走进自己所居住的外屋,贩子走进外屋后,他就把提包放在外屋地下,他就摘掉戴着的那副蛤蟆眼镜,他还把蛤蟆眼镜放置在上衣口袋中,他就迈着步子向着那对弹瓶走去。栓子走到对柜旁对贩子说:“兄弟,你把你的提包拿到屋里,你就把提包放置在沙发上,我把这对弹瓶擦干净后,我就把它们摆放在东屋的炕上,你在炕上更能看清楚这对弹瓶。”
贩子随手就提起了屋地下的提包,他还答应声后就进到里屋,栓子就把弹瓶中的两个鸡毛弹子拿出,他还把两个弹子拿到外屋门外抖落掉了尘土,母亲扎系的鸡毛弹子还很精细,毛绒绒的各色鸡毛还闪着光亮,鸡毛弹子的顶端还有野公鸡的长尾毛。自从豆花外出打开后,栓子没有使用过这两把鸡毛弹子,他还没有擦拭过那对弹瓶的表面,鸡毛弹子和弹瓶上多少还沾着灰尘。栓子知道母亲忙顾不上收拾这两间房屋,她往大灶三天两头地烧次火炕,栓子睡觉还铺着很厚实的毛毡,毛毡上还有陈皮匠所缝制的獾子皮褥子,皮褥子上边还铺着厚实的棉褥子,天气暖和时,栓子这些天没有烧火炕。豆花在家时几乎天天要烧火炕,天暧时烧柴少,冬季时烧柴多。
栓子拌落完那两把弹子后,他就把弹子又拿到外屋立在柜橱旁,他就在柜橱旁找到块抹布,他就拿着抹布擦拭着弹瓶的表面,弹瓶表面上的图案还算是很新鲜,每个弹瓶表面都有着童子嬉闹的场景,孩童穿着特殊的袍子花样和色彩差异很大,他们的头顶上有扎着长短辫子的孩童,还有头顶上留有几片头发的孩童,他们的手里有的拿着扇子,还有的拿着树枝,他们圆圆的脸上都露着淘气嬉笑的神情,画面上还有着彩色蝴蝶和鸟儿,他们象是在捉迷藏,他们又向是在扑蝴蝶,他们的周围是红花绿树和假山。每个弹瓶的大敞口下还长出两个耳朵,耳朵的边际象是用黄漆染成了黄色。栓子看出这对弹瓶的肚子不算太大,它们的身腰看着还算是顺眼。
栓子把一个弹瓶先搬进里屋后,他就把弹瓶放在火炕上,火炕上边的那层铺着的是特制炕板,他总是认为炕板是用软塑料制成,深蓝色的炕板还印着红双喜和粉色花朵,炕板底下还是铺着毛毡,栓子认为炕板比过去铺着的炕席实用,炕席的缝隙中总是沾挂尘土,塑料炕板脏了能用抹布擦干净。贩子就端起那只弹瓶左瞧右看,栓子又上外屋把那只弹瓶端进屋里,贩子接过栓子端着的弹瓶后说:“大哥,我看出你家的这对弹瓶是民国货,它们可不是老辈子传下来的瓷器,我是收购这种瓷器,这种瓷器的回收价格很低,你认为这对瓷器值多少钱?”
栓子看出贩子棱角分明的脸膛上的神情很神秘,他的目光绐终盯看着他拿着的弹瓶,他还把弹瓶翻个底朝天,他的脸面在贴着瓶底仔细观看,栓子这才看出瓶底还有几个蓝色字体,栓子从来就没有看过弹瓶底下,他这次才看清瓶子底下还有着蓝色字体,他就认出大清两个字,其它的字是古体字他并不认识。贩子又把这只弹瓶放在了炕上说:“大哥,你要想把这对瓷器卖给我,你想要多少钱?”
栓子就坐在了炕檐边上说:“兄弟,你是专门捡落这种老玩意的人,你就要先给我出个价钱,你就是给我一分钱我都不嫌少,可是我不会买给你。你就是给我一百块钱我都不嫌多,这说明这对弹瓶就值这个价钱。”
贩子不仅大笑起来说:“大哥,你说出的话够实在,那我就出一百块钱买下这对瓷器,你要是能答应下来,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栓子看出贩子的脸上显露出激动的神情后,他才后悔说出一百块钱,他顿时就反悔说:“兄弟,我和你说出一百块钱就是打个比方,你还张口就给出最高价一百块钱,我要说出最高价是伍百块钱,你还敢张嘴就给敢给我伍百块钱吗?”
贩子在炕檐上坐直了身子看着屋里墙上贴着的那几张年画说:“大哥,你这对瓷器是仿制清朝康熙年间的仿品,它的仿制年代就在民国时期,这对瓷器就算是近代的民间工艺品,它们不在古董的行列中,我给出的一百块钱是最高价,这对瓷器就压在我手上,我什么时候出手都很难说,我家里收购的古董多,我收上来这对瓷器往后就要卖给外行人,我能慢慢遇上袁大头,这对瓷器在我的手里还是能赚上几个钱,这对瓷器的身上要是白茬子,它们连三十块钱都不值。”
栓子的目光落在弹瓶上的几个孩童身上说:“兄弟,我屋里贴的那些年画没有一张是娃娃画,我妈屋里贴着的年画全是娃娃画,我看出那几张年画上的娃娃都没弹瓶上的娃娃画的好看,我这才看出弹瓶上画出的几个娃娃稀罕人,他们的脸上都露出淘气的笑容。我妈屋里贴着的娃娃画一年就变脏变色,弹瓶上的几个娃娃多少年都这种模样,弹瓶的表面不干净能擦,抹布都擦不掉娃娃身上衣袍的颜色,我们家的这对弹瓶上的娃娃比贴着的年画长远,我们买年画连年画钱,这对弹瓶长期摆放在家里就算是年画。”
贩子的口中不仅笑出声说:“大哥,你还是没见识过太多的古瓷器,你才把你家这对高仿品当成一件宝,这对瓷器上的图案是很普通的凡俗画面,这种画面和高雅的画面还差十万八千里,我收购古董不注重古董身上的花纹和图案,我们是要给古董断代,年代越是久远的古董越是值钱,你家这对仿品要是元代的青花瓷,它们身上就是白茬子没有图案,你就是让我看着给价,我张口就敢出价上万块钱,你家的这对瓷器很明显的就是民国时期的仿制品,我给你出最高价一百块钱还少吗?”
栓子有些听不懂贩子所说出的话语,他还想着要去院外干活,他就有些急切地说:“兄弟,你的连片子嘴说出的这些我听不懂,我认为你给出的一百块钱的价钱太少,你说出的是真是假我心里都拿不准,我刚才说出的就是你给我伍百块钱,我现在都不敢硬做主把这对弹瓶卖给你。我妈和我说过这对弹瓶的来历,她说这对弹瓶是我奶奶传给了她,我妈这两年又把这对弹瓶送给我媳妇,现在我妈和我媳妇都不在家,我不敢做主卖掉这对弹瓶,我把你请到屋里就是让你给看看这对弹瓶能值多少钱?”
贩子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对弹瓶上说:“大哥,原来你就是不打算往出买这对瓷器,你是为了让我给你鉴定真假瓷器,我说出它们是仿品你不信,你现在要是不想卖给我这对瓷器,你又对买这对瓷器做不了主,你妈她们能做主,她们又没在家,我就不在这里和你多说话,咱哥俩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不买这对瓷器你有货在,我口袋中的钱财还在,你要让我给你这对瓷器估价,我最高给你估价一百块钱,这就是双方的成交价,别人就是给这对瓷器估算出成千上万的价格,你家的这对瓷器只能摆放在原地卖不出去,买卖上的事只有成交价,预估价就是靠不住的价格。”
栓子听出贩子说出的这句话很有理由,他不仅笑出来说:“兄弟,你说出这种话来我就不再和你抬扛,我就是和你抬扛都抬不过你。”
贩子问:“你妈她们中午还返回家里吗?”
栓子说:“兄弟,今天就是杨树镇的大集,我妈上集上去卖青菜还没有回来,她才能决定卖不卖这对弹瓶,这对弹瓶就是我妈的,她要是想往出卖,你就要和她谈价钱,我在这件事上做不了主,我刚才听你说出冤大头,我妈和我说出她手里是有几块元大头银元,她卖给你和不卖你我就不管了,我听我妈说出还有铜钱和珠子等小东西,我对那些老辈子的玩意不懂,我媳妇外出打工,这个家我妈就是当家人,你想买这对瓷瓶还是要和我妈当面谈,我把这对弹瓶卖高价卖低价的我做不了主,这件事我还是要和我妈商量着办。”
贩子说:“大哥,你妈要是有其它的老辈子传下来的物件,我就在你家门口等着她回家,她就是不卖给我这对瓷器,我还能买到她其它老辈子传下来的物件,你妈在十二点左右能返回到家里吗?”
栓子说:“兄弟,她赶集有时回家早,她有时回家晚,她回家最晚都超不过一点钟。我在院外还要起牛圈,你要是不怕耽误工夫,你就在院外等着我妈回来,你要是忙着再去走街串户收古董,你就不要再等我妈返回来,你要想在来我家收购古董,你往后就要趁着我妈在家时你再来我家。”
贩子说:“大哥,你先把这对瓷器放在老地方,我上院外等着你妈返回家里,我等她用不了一个多小时,你在院外还用手推车往出推牛圈中的牛粪,我在你家院外等着你妈从大集上返回来。”
贩子就不在屋里和栓子说话,他就从沙发上提起了提包,他提着提包就走出里屋,栓子就把火炕上放置的那对弹瓶又搬回到原位,他还是把那两个鸡毛弹子分别插在弹瓶中,他走出自己所居住的外屋关上了外屋门后,他还是去往大门外的牛圈中往出推牛粪,他在干活时,那位古董贩子并没有骑着摩托车离开,他已经把那个大提包放置在了摩托车的后边,他就站立在离摩托车的不远处站立着吸着烟,栓子还看到他口中往出吐的烟圈十分明显,相互连接的烟圈不断向着空中弥漫着。栓子还是盼望着母亲早些回家,母亲回来往出卖和不往出卖那对弹瓶都没有关系,母亲中午早回家就能够动手早做饭,栓子要趁着母亲回家做完中午饭前干完自己的活计,他就紧手干起牛圈中的活计,他已经用单轮车把牛圈中的牛粪推了出去,他的头上和身上都冒出汗水,他不再推小车时,他就用挖铣把牛圈外的两堆黑土向着牛圈中散去。
贩子看到栓子不在推单轮车后,他就凑到栓子身旁说起话来,栓子用挖铣往牛圈中扬撒着黑土时,他就和贩子很随意地说起话语。他从贩子的话语中知道他的家乡并不在丰山县,他的家乡在山外平原地带上的村落,他们家乡的很多人都外出收购古董,他们家乡还有制作民间工艺品的作坊,他们不但走乡串街收古董,他们还要收购有收藏价值的民间工艺品。贩子没有和栓子说出他家乡的具体位置,他只是说出他总是在丰山县城中的旅馆中居住,他已经跑遍了整个丰山县的大小乡镇,他口中报出来的小地名栓子都没有听说过。贩子还知道丰山县相邻的几个县区的情况,当贩子说出他全国各地哪都去时,栓子就对他的话语有些反感,他还是有些认为这位贩子是在吹牛皮。栓子反感他的地方还不在他是不是吹牛皮的事,他反感贩子的地方就是他把那对弹瓶估价估的太低,栓子心里就是不在意那百头八十的钱财。如果贩子能够把那对弹瓶估价为七头八百元的话,栓子在屋里当时要是活了心说不准就卖给他那对弹瓶,他把那对弹瓶卖掉后,他往后就是落下母亲和豆花的埋怨,他就是把那对弹瓶卖的价钱低,他往后决不后悔。栓子当然不会追问贩子的老家究竟在哪里,他对古董外行,他就听不懂贩子所说出的那些行话。
栓子干活时很少说话,贩子还是远离他的身旁和他随意说话,栓子已经把两堆黑土全部扬进牛圈中后,他就看到母亲背着挎包返回到家门口,她换上那身新式样的衣服后,她就比平时穿着干活的衣服显得年轻,母亲走到家门口时,她就站在当院外打量着贩子说:“栓子,咱们家今天来了客人吗?这位穿着光光溜溜的小伙子是咱们家里的哪门亲戚?现在这亲戚不常走动,他都来到家门口了,我都认不出来他是谁。”
栓子就急忙解释说:“妈,咱家的亲戚是多,平时走动的时候很少,常期出门在外的来到家门口你当然不认识。我的这位兄弟可不是咱家的亲戚,他平时总是走街串户收购古董,我让他看了咱家的那对弹瓶,他给咱们估价才一百块钱。”
母亲显得很生气地说:“栓子,你是吃饱没事闹着玩,老辈子传下来的东西你多余让他看,他就是给咱们千八的咱们都不能往出卖,那对瓶子是你奶奶给我留的念性,我给豆花就是让她给我留个念性。”
栓子就撂下挖铣走到母亲身旁解释说:“妈,我就是让他给估个价,我不能往出买弹瓶,你能往出卖弹瓶,我可是不敢往出卖那对弹瓶,你在这个家里就是当家人,你说不往出卖就不往出卖。”
贩子急忙走到母亲的身旁说:“大婶,你们家的那对瓷器不往出卖就不往出卖,我大哥说你还有银元铜钱和珠子等老货,我才在你家门口等待了你近一个小时,你要是不想卖给我,我这就骑着摩托车去收货。”
母亲笑着说:“小掌柜,你要是这么说我不让你白等着我,我是有几件小零碎,小零碎并不是祖辈传下来的货,我在过去那些年是攒了几件不成文的小零碎,你给不上我的价钱我还是不往出卖。”
贩子点头回答说:“大婶,我看货订价,咱们合适买合适卖。”
母亲说:“小掌柜,你这就跟着我进屋去了了,我家留着小零碎没有大用途。”
栓子已经干完了活,他把挖铣放置在单轮车上,他推着车和母亲一起把贩子让到院里,贩子的手里还是提着那个大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