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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炷香功夫,慕南枝就欢欢喜喜的回到了石洞。
她脸上笑容真切,手中提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包裹都要和她人一般大了。
慕南枝将包裹打开,首先露出来的就是一套红色的嫁衣,还穿在模特身上的仿古装嫁衣,华丽而繁杂,带着庄重。
嫁衣旁边是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西装,正是张扬的尺寸。
包裹下面,是很多的红烛,还有红色的喜字,还有一根不知道从哪个剪彩的地方抢来的一段带着红花的绸布,两瓶酒、一床大红被子和一块白色桑蚕丝方帕。
各式各样的东西都在包袱里安静的躺着,慕南枝脸上带着由衷的笑容,将几十根大小不一的红烛布置在山洞中,让幽幽的灯光照亮了这一片山洞。
红色的绸布挂在山洞顶端,这一片片的红色为冰冷的山洞增加了一丝喜气。
慕南枝一边布置,一边带着笑容的说着话,“刚刚去人家婚纱店里抢婚纱的时候,我心里慌慌的,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坏事呢……不过现在想来却只剩下开心了。”
“你说我是不是本质就没我自以为的那么善良?”慕南枝点亮了所有蜡烛,用一块布遮挡着,静静换上婚纱。
“从我觉醒的那一天,我的灵魂里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说,我的使命是拯救苍生。”慕南枝动作静悄悄的,“原本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活着,所以我想着拯救苍生也是不错的,至少会有很多人记住我。”
“可是我现在不愿意了,”慕南枝换好了衣服,将头发轻轻的挽在脑后,从围布后面走出来,“自从遇到你的那天,自从那天你抱着我,我就不愿意了。”
明眸皓齿,肌肤如皓月一般莹润,十指鲜嫩若葱尖,红色将她整个人的美好都映衬出来,形容不出的倾世之姿。
如今的慕南枝已经隐约有了前世凤眸睥睨天下的姿容!
她今世原本胆小又贫穷,总穿着宽大的校服将自己躲在别人身后的阴影里,就算是上了圣舟,也喜穿淡色,让整个人的存在感降低。
如今她着红妆,竟觉得没有一人能再把红色穿的那么华贵,那么好看。
慕南枝穿着嫁衣,有一种小女孩儿的欣喜样子,她轻轻挽着袖子,转了一圈,脸上带着淡淡的被压抑的欢喜和骨子里带着的骄傲,抿着唇,带着一丝倔强的看着张扬,“我……美吗?”
张扬脸色毫无变化,只是残肢被白霜覆盖,没有一丝再生的能力,他的气海封闭,根本无法沟通,他的神识还沉浸在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慕南枝将张扬身上残破的衣服扯去,轻轻将所有血污擦干净,然后给张扬穿上那西装,她像是虔诚的信徒在朝拜一般,没有丝毫的淫意,只有严肃和端庄。
当一切都收拾妥当,慕南枝给自己盖上盖头,轻轻跪在地上,“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今我慕南枝,以华夏凤凰之身宣誓:我慕南枝,倾慕华夏张扬,愿与张扬结此良缘,结此一日良缘!”字字铿锵,一字一顿,慕南枝对着东方虔诚叩首,她身子微微颤抖,眼眶忍不住还是红了。
三声磕头之后,慕南枝缓缓站起身子,两杯白酒倒入杯中,一人独饮两杯。
“张扬,此时此刻你是我的。”慕南枝铺上喜被,角落上放置好枣、花生、桂圆和栗子。
她怔怔的坐在床边,眼泪流了片刻又笑了,她摸过张扬的脸,摸过的地方带着点点血色,“莫要怪我。如若你也欢喜我,那待你知道了此番真相,是否愿意娶我……”
慕南枝脱了繁杂的衣服,在山洞角落里放好,然后爬上床,抱着那样诡异的张扬,含着泪带着笑,一点点的在他脸上轻啄,“张扬,我不想再为了天下苍生活着了,我也累,我也倦,我也会恨,我也会爱,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慕南枝身上缓缓出现繁杂的花纹,那是她的精血,那花纹异常鲜艳又美丽,渐渐从皮肤内透出,化为实质的形态,“张扬,有一天你会不会愿意带我走呢……远离所有人类,远离所有纷争,远离恩爱情仇,只有永恒的时间和我们两个人……”
“张扬……张扬……”一室红烛尽数熄灭,只有一只火凤散发着阵阵光芒,只剩轻声呢喃。
慕南枝瑟缩着、颤栗着,不知所措着。
张扬所在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一点光,他看不清那是什么,只感觉到水一般的温柔和温暖,他本能想去靠近,想汲取更多的温暖和柔软。
慕南枝似是在狂风暴雨之中,很冷与火热交接,她浑浑噩噩。
等慕南枝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全身好似经受过千万次刀砍斧削,动一动手指都疼痛的厉害。
原本光滑如琉璃的气海如今中心位置出现了一丝红色的血滴,慕南枝知道,她再也没办法如往常那样不依靠灵药进阶了,“那又怎么样呢……值得的,他还好好的,一切,都值得。”
慕南枝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迅速的将衣物穿利落,看到张扬已经残肢重生,气海之中似在翻天覆地,即便是外界都能够感受到那狂暴的气血之力。
慕南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看着那好看的侧脸,看着她愿意付出一切的男人,一眼,便已经记得。
慕南枝估算着张扬再过一炷香时间才能醒来,她有条不紊的将蜡烛和衣物都放在了山洞角落里。
当慕南枝将喜被拉起来的时候,带着一朵红梅的白布从中甩落。
慕南枝捡起那白布,看着那已经干涩的血液,这是她曾经最宝贵的东西,这是昨夜那场梦的证据。
慕南枝深吸一口气,手中一朵火花飘过,将这山洞付之一炬,“昨夜一场梦,已经结束了。今后若你爱上我,我追你到天涯海角;若你不爱,我也定当遗忘……”
慕南枝往树林左侧看了一眼,“莫要和他说。”
大黄躲在树后,待慕南枝走了,才跑到完好的张扬身边。
张扬猛然睁开眼睛,“九——”
“救什么救,你好现在好的不能再好了!快点抓紧机缘将修为更上一步吧!”大黄扔了一身衣服给张扬,刻意用愤怒压住了声音中那一丝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