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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梅其实没说过什么,就说这个妹妹比较任性和叛逆,是因为家庭成长环境造成的。当时宋雪梅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什么。
人很难改变自己,特别是已经过了性格形成期,我甚至对菲菲并不了解。
早上我是被自己的闹铃叫醒的,坚持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希望自己能坚持跑步。等我精神抖擞的打算出门的时候,看见米热没啥精神的就出来了。
“哥,我去你的屋里睡一会儿,你等会儿回来别进来,我太困了。”
我跑完步坐在高台民居下的水塘边,因为我担心太早回去会打扰米热睡觉。当我正享受刚露出的晨曦时,我看到了一个熟人在水的对面。
水的对面正在给我拍摄照片的人是尚青云,她和我打了招呼就远远的绕到了我这边。
“你从和田回来了?我听外力说你去和田了。”
“嗯,去看了一些老朋友,很多都是我跟拍很多年的朋友。我本来想让你送我或者接我,担心给你带来不方便。”
我给尚青云说,没什么不方便的,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尚青云坐在我边上,我们两个人聊了一会。
“原来我计划在喀什停留四十天,现在差不多了,我回头可能暂时回北京,什么时候再来喀什还不知道。”
“挺好的,我很羡慕你的生活,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我说道。
“我抛弃了太多,现在我羡慕正常的生活,却很难回归到正常的生活。”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市井生活其实很容易得到,因为可能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平凡的人,这些人过的生活就是市井生活。
“清明上河图之所以很出名,出自名家之手、结构严谨等等都是原因,但我认为最主要的是倒看效应,就是它记录的是平凡的市井手笔很大,画工很细,但记录的却是最平凡的生活,勾起的一种上帝视角带来的体验,这是那些记录山水田园的画所不能比的。”我说道。
“你的意思是什么?有什么建议给我?”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给南疆拍照片的差不多有三类人,一个是本地的人,他们记录的是他们自己,无论是手机还是相机,无论是风景还是人物,这些人是最平凡的人。他们本身就是清明上河图中的一个组成部分。第二类是游客,他们找他们认为最好的角度和风景,然后拍他们认为的南疆或者喀什。偏偏那些没来过喀什的人还最喜欢看这样的照片,他们以为这些就是清明上河图,其实不是,仅仅是一些表面化的东西。还有一类就是你这样的,沉入了市井之中,又有高于其他人的视角,你眼里你相机里的也是清明上河图。”
我比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想法,我只好用清明上河图来打比方。没想到尚青云居然哭了起来,看到一个中年女性哭,我是比看到年轻女孩哭更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感动了,从来没有人这样给我归类过,你把我放这么高的高度,之前我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旅游达人拍的照片拍不出喀什的精华所在,但尚青平可以,她对新疆人文的理解很深,这种理解是方方面面的,从天文地理到普通人的家长里短,她在新疆生活的时间也足够,大部分都在南疆生活,而且大部分是在农村或山里。
“我要请哥哥你吃饭,哥哥你有时间去北京吗?”
不得不相信有些巧合其实是缘分所致。我才承诺米热说要带她去北京,这边就问我会不会去北京。
“我答应带米热去内地玩几天的,第一站就是北京,我答应带她看天安门、故宫、长城,我会带她去北戴河看看海,如果时间和经济条件允许,我会带她到上海和江浙去看看。”我说道。
“哥哥,你们一定要去,北京那边我来安排,这样你们就有钱去上海和江浙了。”
我和尚青云约定在北京见面,我并不是想占她的什么便宜,反正我是想要去找华雯的,有尚青云在,她陪着米热一天时间,我就有可能会有自己的时间去找找华雯。
我陪着尚青云拍了一些照片,然后才回到家里,米热和菲菲都没有起床,我熬了一些粥,去买了馕,搞了一点小菜,结果一直到了中午两个女孩子才先后起床,我多炒了两个菜。
“你们昨晚出去偷鸡去了?怎么感觉你们一晚上没睡啊。”
“姐夫,我们确实睡的晚,我白天因为难受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拉着米热聊天呢。”
这两个人好像关系没那么好吧,怎么看起来变成好朋友了。
“姐夫,你想不到米热给我讲了好多你的故事,我对你更加了解了。”菲菲说。
“我人就在面前,居然还从第三个人口里了解我,关键你还生着病。”我说道。
晚上我约了金福生和尚青云吃饭,菲菲想去,但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我没让她去,米热还是在照顾菲菲,两个人似乎真的是好朋友了,这有点神奇,我总觉得会抽烟的女孩子没那么简单。
和金福生吃饭的时候就说到了菲菲,结果金福生说他的一个好朋友的妈妈就是医生,恰巧也叫叶海亚,然后王福生就给他的朋友打了电话,真巧,这个叶海亚果真是米热的那个姨姨。
“喀什算起来也有四十多万人口,但我总感觉这里的人际关系很简单,似乎大家都相互认识。”我说道。
“是,因为喀什有相当大一部分人是属于普通老百姓,所以那些受过高等教育且在一些特定岗位上人就比较少数,这些人相互很容易认识。”金福生说道。
按金福生的说法,喀什虽然是南疆第一大城市,但相对来说大量人口还是集中在农村。
“我没有做过统计,但现在我们吃饭的地方以前就是农田。差不多能算的上是传统城镇居民的人大约十几万,在过去,这些人里工作在机关和企事业单位的人就更少了,包括邮电、医院等单位。所以那时候大家相互很容易都认识,大街上走一走,能遇到很多认识人,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变了。”
“那是以前啊,叶海亚的孩子应该不是通过这种方法认识的吧?”我问。
我对喀什的一切都有兴趣,也愿意去了解这些人之间是如何建立起复杂的相互关系。金福生告诉我说,除了工作关系、相互之间朋友结束之外,最简单的关系建立就是吃一顿饭。
我问这个是有私心的,菲菲本身是学医药的,虽然没能毕业,但我想着认识医院的人说不定就有机会。我想着回头和米热约一下,把她这个姨姨感谢一下。
因为我们不喝酒,所以和尚青云以及金福生吃完饭时间尚早。回到家里,两个女孩子在我屋里聊天。
“我送你们两个回家,今晚都回自己家里好好休息。”我说道。
很明显两个女孩有点不愿意,但还是起身准备离开了。
“对了,米热,你问问你姨姨叶海亚医生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感谢一下,请你们全家和你姨姨全家吃个饭。这几天都行,找个最好的吃饭的地方。”我说道。
“哥,吃饭不用了吧,我已经给我姨姨转告过你的谢意了。”
“米热,姐夫说请吃饭你就赶紧去安排吧,我也想当面感谢叶医生。”
菲菲很配合的给米热说道,把两个人先后送回家,回到家天已经要黑了,喀什的夏天天黑的特别晚,过了十一点仍然能看的很亮的天空。
停好车,打馕的小伙艾买提远远的在他馕铺前给我招手,我就过去和他聊了一会儿。
“阿达西,你为啥不当老师了。”
“我嘛,想着来喀什当老师,现在嘛还没有找到有需要老师的地方。”
我没说假话,我确实是想过在喀什农村当个老师,继续瑶瑶的工作和理想。但是除了辅导过孩子们功课,我没做什么老师的事。
“哦,别人可能不知道你是这么好的人,我是希望你快一点当上老师。”
回到家,我上了屋顶,但这次没有点烟也没有开手机。一个让我惊悚的事发生了,手机震动了起来,果真是朱菲菲。
“你是不是在我屋里装摄像头了?”我接通第一句就问她。
“没有啊?怎么了?噢....我知道了,姐夫你是不是正好在屋顶抽烟啊?你别下去,我拿望远镜看一看。”
“别折腾了,我没抽烟,我诈你的。”我赶紧编了个借口。
“姐夫,我今天想了很多,本来我来喀什只是想玩几天就走的。不过,昨晚我听米热讲了你的故事,所以我决定不走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一点都不高兴,我觉得你在喀什我可能要少活好多年,求你还是玩几天就走吧。”
“不!我要留下来,你们谁也阻止不了。”
菲菲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而我则在思考米热到底说了些什么导致菲菲改变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