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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门中那点事情,我们……”殷掣又收紧手指,花朝疼得翻白眼,却咬牙道,“不过当……乐子……”
殷掣直接气笑了。
但是他还真的被捏住了命门,不敢再下重手。
不过他作为绝对强者,也不肯轻易低下姿态。
只道:“曲子给我,否则杀你宗门所有人。”
花朝被松开脖子,伸手抚了下,疼得想哭。奇怪的是她这个时候,第一个想起的,竟然是师无射。
花朝想起他那天让自己躺在床上,一寸寸用灵力引带她经脉流转,哪里稍有滞涩,便反复冲刷的紧张模样,连她眼皮下因为不休息有点青也要问好几遍。
他要是在,肯定抽死这个狗屁少掌门。
花朝扶着自己的脖子,淡淡道:“你尽管杀,我门中会知道我死在谁手,你再动我一根汗毛,我绝不会给你曲谱,我若死了,我门中自会为我报仇。”
“我清灵剑派,何止能窥知你门中秘事?”花朝胡诌八咧,反过来威胁,“我们与多家仙门都有往来,提供助益互惠互利,你敢动我清灵剑派弟子,你可以试试挑战仙盟。”
这就纯粹是瞎编,修真界宗门之间本就有往来,无法查证,且若非仙长们有深厚非常的交情,绝不可能让门下弟子为了其他宗门出战。
若是换个修为再高一点的,哪怕是武凌那样半步元婴的,心性再稳一点点,都不会被花朝骗到。
因为高境修士,尤其是修到了元婴以上修为的修士,怎么可能被人窥探?且每一个门派的封山大阵上,叠的最多最厚的,便是防窥伺的阵法。
推演为什么没落,还大多年岁不永,正是因为反噬极大,且被窥伺之人抓到,可能会丢命。
殷掣当然也不全信,只是花朝表现得太成竹在胸,且她修为这样低,之前和他们交手的时候,却使出了太多和她修为不符的招式。
殷掣半信半疑,但只要半信半疑便够了。
他亲身尝试了花朝的曲子,不敢错过能助门中仙长摆脱反噬的紧要东西。
因此他倒是稍稍缓和了语气,道:“我可以不杀你,不杀你门中弟子,但是你接下来必须跟着我。”
花朝自然不想跟他们走,但是她淡淡点头,“我修为不济,正好也要结伴,可你捆着我门中弟子,这实在没有礼貌。”
“且你若再拿我门中弟子做饵,”花朝满脸萧肃,微微蹙眉,样子和武凌像极了。
她道:“我清灵剑派,绝不与你双极刀宗善罢甘休。”
“行行行……”殷掣看出花朝是在色厉内荏虚张声势,倒也没有再说狠话。
他觉得花朝修为稀烂,虽然花样多,也没用。不过用来辅助他们倒是正好。
最重要她有曲子,殷掣不会放她,也量她翻不出他的掌心。
殷掣看着花朝脖子上堪称可怖的痕迹,说道:“掉头。”
他说着,提起刀,要将小舟上苟延残喘的几个修士斩杀。
花朝眼皮一跳,立刻道:“这些人不能杀!”
殷掣皱眉:“他们必死无疑。”
带着这些废物,还怎么历练?
花朝看着他,脑中思索了一下,觉得她若是敢说出她救这些人,只是单纯为了救人,殷掣这样卑劣的性子,绝对一路上都会用这种弱点威胁她。
毕竟他杀人,比花朝吃糖还容易。
花朝略思索一下,便说道:“我爹是丹修,我修炼天资不行,就开始学炼丹,但是我练出来的东西总有各种各样的奇怪毒性。”
花朝说:“这些人,是我拿来试药的,都弄死了,你给我试药吗?”
“原来你是因为要试药,才来捡这些垃圾?”
花朝没否认,也没说话,向前一步,有意挡在这些人面前。
殷掣皱眉低头看了一眼,细长的凤目眯起,眼尾稍红,阴狠道:“那你得快点把这些人折腾死,否则带着太麻烦。”
他妥协了。
他们暂时都能活下来,活下来就有办法再脱身。
花朝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小舟里。
不过她咬紧了牙,调转凤头小舟,朝着山崖边上飞去,袖口之中,始终紧攥镇灵钟。
而山崖边上一直注意着这边的谢伏,见花朝调转舟头,也隐隐放松了手中抓着的,已经被汗水快要打湿的符篆。
这符篆有两张,名为——飞花。
是他在集市上买的,一张贴在殷书桃靴子底下,一张他攥着,只要殷掣真的敢伤害花朝,他便会引动飞花。
到时候飞起来的,就是殷书桃的血花。
一直到花朝平安回到了山崖这边,谢伏才真的松口气,结果一口气没松出去,就看到了花朝脖子上黑紫的指印。
“你看什么呢!”殷书桃见谢伏盯着花朝看,恨恨地一跺脚。
谢伏挪开视线,慢慢转过头,看着殷书桃笑了。
都得死。
这对兄妹,都得死。
第35章下毒
花朝跟着刀宗,跟在殷掣身边。
清灵剑派弟子们手上的绳子被解了,但是花朝他们也并没有受到太多的礼遇,殷掣那样的人,是绝不可能因为花朝会压制刀宗修炼反噬的曲子,就对她殷勤客气的。
殷掣以花朝可能会逃跑为由,羞辱性地在她腕上拴上了一根细细的绳子,虽然只拴了一只手腕,且晚上休息的时候,还有花朝布阵的时候,都会松开。
但是寻常白天就拴在殷掣的腰封上。
殷书桃对此极其满意,她整日看着谢伏,不让谢伏和花朝有任何的接触,还时常会像上一世一样,说一些酸话,来刺激花朝。
就比如现在,他们刚经历了一场和变异树的战斗,在一处溪水边上休息,花朝的手腕被松开,正准备去给那几个她救下的修士喂药,便被殷书桃给拦住了。
殷书桃头顶上顶着一个野花和蒿草编制的花环,她故意在花朝身边晃,见花朝绕着她走,连眼神都不分给她,直接拦住花朝,抓着花朝手臂道:“你装什么清高,我哥哥早把你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你不过就是个依附于人的废物!”
“我发现你最近跟我哥哥相处的很好啊,怎么,又想扒上我哥哥?”
殷书桃哼道:“我哥哥的道侣,绝不能是清灵剑派那种野鸡宗门里面的废物,你别痴心妄想了。”
“我就奇怪,你这样的女人……”殷书桃看着花朝白皙的脸蛋,柔美端雅的五官,想说一句丑八怪,但到底违心。
她只是阴阳怪气道:“谢伏之前看上你,肯定是他瞎了,他那样的天资你竟然还不要他……”
花朝面无表情,眼神放空,只当成是狗放屁。
殷书桃这几天天天找事儿,花朝习以为常,反正只当成狗叫,还别说,仙女架子端起来,对这种乱咬人的疯狗效果拔群。
殷书桃又被花朝气得够呛,憋屈的恨不能原地对着谢伏撒尿,圈地盘了。
虽然这些天谢伏一句话也没有和花朝说,殷书桃甚至抓不到谢伏看花朝,但是她就是觉得,谢伏非常在意花朝。
花朝挣开殷书桃的手臂要走,殷书桃又伸手摸了下头顶的花环,道:“这个是谢伏给我编的,他没有给你编过吧?”
花朝这才转动眼珠,朝着殷书桃的头顶看了一眼,眼神又落在殷书桃的脸上。
她生得确实明艳动人,戴着这花环十分相得益彰,正是百花丛中最娇艳的那一朵。
她的眼神又骄傲又甜蜜,很显然她是真的被谢伏哄住了,也是真的喜欢谢伏的那些手段。
在殷书桃热切催促的视线之下,花朝终于缓缓摇头。
上辈子谢伏确实没有给她编制过野草的花环,花朝上辈子唯一戴过谢伏给她往头上戴的东西,就是帝后的凤冠。
殷书桃却因为花朝摇头,突然笑得极其灿烂,红花烈日般,灼灼惹人眼。
花朝上辈子极其讨厌殷书桃,这辈子骤然遇见,也是一样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