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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清晨,李南河的突然出现是让庄珣欣慰的,后者清楚,当将这件事交给天都处理后,李南河只有两个结果,死或者不死,这两个结果分别又预示着老家宰的两种心理,所幸,他的选择令庄珣感到欣慰。
毕竟,儿时的庄珣,最黏的不是先皇先后,而是这个早已满头白发看似弱不禁风的老人家。
汤巫山,漫天繁星,夜得深沉宁静,这是男女缠绵的好时刻,同时也是杀人的好时机。
万籁俱寂,当第一道黑影潜入营地时,离湖面最近的一顶行军帐篷倒了下来,无声无息,里面有人,但估摸已经死了。
紧接着第二道黑影,第三道黑影……依序潜入,而此时的庄珣,正准备和衣而睡,并不知道外面杀机纵横,且目标只能是他一个。
到底是深沉过人的老家宰,多年来的谨慎,一丝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看陛下刚和衣而睡,寻思着累了一天,让他多休息会,独身径直便往帐篷外行去,但只是踏出两步,猛然回头,二话不说身形爆射冲向庄珣,一张慈祥老脸从未有过的杀气横荡,狰狞狠辣!
庄珣刚闭上眼,将双手放在胸膛上,这会儿陡然睁开眼,毫无征兆往左手旁猛然施展一记大手印,风涛翻滚,行军帐篷霎时被掀了开来,一道黑影愕然地站立在帐外,距离庄珣一丈开外,这时老家宰李南河陡然停住脚步。
一阵夜风刮过,庄珣周围又多了四道黑影。
“上元绝技《四十八手》偷袭失败,龙象之威果然不同凡响,但更让我惊讶的是,大乾天子何时可以修炼了?”似是领头的一个男子颇为惊讶道。
庄珣脸色苍白,那一记推掌他使出了全身力气,仅仅只是挡住了对方攻势而已,显然偷袭之人境界比他高了太多,虽是如此,一双眸子却依旧冷静如深潭:“朕比较在意的是你为何敢亮出身份说你是上元的?”
男子笑了笑,道:“自然是认为你活不过今晚了,李副统,你说是吧?”
男子转向老家宰李南河,后面那句话显然是对他说的。
“大抵如此吧。”李南河轻叹一口气,似乎对庄珣就要命丧于此感觉有些可惜了。
男子再度笑道:“什么时候心狠手辣的李副统竟有同情心了?”
庄珣的脸色无比震撼,显然并不相信突然出现的这一幕,男子看到他这难以置信的脸色更是大笑了起来。
李南河微微摇头,缓缓走向男子,步履轻微,直到走到其背后停了下来,抬头望着依旧震撼无比的庄珣,老眼骤亮,化手为刀,猛然劈向男子脖颈处,狠辣果断!
呷!
尸首分离!
黑暗中,男子脸上还带着肆意的笑容,但可惜这笑容是贴在地上的。
几乎在一瞬间,老家宰如同暗夜魑魅,周围几道黑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全部倒在地上了,死不瞑目。
月色灰蒙,忽隐忽现。
“老家宰,你说,他们到底是不是上元国派来的?”庄珣寻一挂袍披上,裹身皱眉问道,神情异常平静。
李南河俯身清理着手中的血渍,一双浑浊老眼这一刻显得异常敞亮:“老奴也不敢断定,但可能性只有两种,不是上元就是出云。”
庄珣神色一动,连忙问道:“那个男子刚才不是叫你李副统吗?”
李南河思忖有顷,缓缓道:“是。只不过,老奴离开时并不曾授予副统军职,只怕是突然晋升,老奴还没收到消息,所以并不敢确定是哪国来人。”
庄珣微微点头:“如果是上元的话,该算是去而复返,跟司马长道绝然脱不了干系,出云的话一直都不曾有过动作,白敬旗安分守己呆在都城,若今晚真是他们动的手,目的又是为何?”
“而且要杀我早就可以杀了,为何偏偏等到这么个风口浪尖的点儿?”
庄珣想不通,但他心中愈发肯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大家都急了,但到底急什么他却无丝毫头绪!
这时护卫们才赶了过来,这几个黑衣人下手非常有分寸,被杀死的护卫都是行进途中必须解决的,也没多杀一个,恰如其分的来到了天子大帐。
庄珣也清楚,即便防卫再严实,总会有漏洞的,加之这些个护卫都挡不住的话,也只有老家宰能拼上一拼了,所以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毕竟对方是受过训练的杀手。
但公主庄雅这会儿就不好受了,这才多久,庄珣又遇险了,其实从一开始她便有所察觉了,但当她赶过来时,刺客都已经被解决了,所幸看到庄珣正裹着长袍活生生地坐在地上,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家宰李南河修为高深,庄珣也知,除了刚位列仙人的南宫星剑,举国上下能稳胜过他的恐怕只有天都将军了,所以在一瞬间解决掉几个刺客并不是什么难题,那些个刺客怕是到死都不明白为何李南河会突然反叛?
“寸步不离。”庄雅冷着俏脸站在庄珣身旁。
庄珣一愣,旋即苦笑一声,知道妮子现在满心是愧疚,自己几次遇到危险她都不在身边,怕是不在自己身边待个几天是不会放心的了,只能无奈应下她的要求。
庄珣也清楚,今夜是真正处在绝险了,若不是因为前些日子突然可以修炼了,且一步直入九重境界,三万斤巨力如虎如龙,一记大手印生生窃走以诡秘著称的《四十八手》的上三力道,陡然卸去九成威力,只怕这会儿早成马蜂窝了。
这《四十八手》虽然是上元绝技,但却不是王室秘技武学,只排在二流末等,最重要的是学这门武学与上元国王室武学《虎魔炼骨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上元国修习这套武学的人也最多,同样学得也最高深,但却并不能代表刚才那一帮人就是上元派来的。
庄珣将司马长道怀疑得最深,甚至几乎可以断定就是他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司马太子只怕是胸中再有沟壑也无用,这般目光短浅,倒是跟坊间的一些传闻有点相像了,妄我前些日子还将其比作第二个冠军侯呢,如今看来,只怕是连给后者提鞋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