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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瞿吹水所说。
去南半球的所有准备,几乎完全不用遗朱过问,都是瞿吹水来经手。
唯独衣服,遗朱很挑剔。
他冬天的衣服都在学校,来的时候只拿了些拍视频的外套和适合叠穿的内搭,配饰也还是他经常戴的那些,所以中间他准备坐地铁回学校。
没成想刚吃完早饭,他拎着空荡荡的行李箱,才显露出一点要挪步的样子,刚把碗放进洗碗机里的瞿吹水,旋即探身问道:“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有个免费的司机,还能省下来三块钱的地铁票,遗朱专程停下步来和他说:“刚查了那边的天气,准备回学校拿厚衣服。”
瞿吹水提了其他的解法:“有现成的。”
一听这话,遗朱第一时间还以为铁公鸡拔毛了:“你给我买了新的?”
“不是。”瞿吹水淡然道,“有我的。”
他的更衣室遗朱进去过好几趟,只用眼睛看也知道衣物有多崭新,甚至很多连挂架和防尘袋都没摘。
但是瞿吹水的穿搭风格一贯松弛,遗朱去一次这个世界的南半球,可能是唯一一次去,多少想穿上写着自己名字的衣服拍几张照。
推拒的话毫不犹豫,但遗朱说的比较委婉:“我穿你的算以下犯上。”
瞿吹水立时回了一句:“我让你犯的还少吗?”
……哈哈。
仔细算下来,瞿吹水应该是顶顶不错的性格,因为摊上个他这么难管的员工,拿他没辙的同时也还是收敛着脾气没发。
不过遗朱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自省的,他瞬间逮着了个得寸进尺的机会:“瞿老板?那你还送我吗?”
瞿吹水:……
滨大的校园,估计对于驱车来的瞿吹水而言没什么好观赏的,他载着遗朱直奔宿舍楼。
遗朱进寝室门的时候,第一要事是脱防晒衣,第二要事是换拖鞋,愣是把瞿吹水留在了门外。
养尊处优的瞿老板被他遗忘了也不恼,只是侧着身往屋内望,直到遗朱换拖鞋的时候,他逮见了鞋架上另外一双纯黑的拖鞋。
瞿吹水这才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架子上不是有别的拖鞋吗?”
意思是为什么不让我进门。
正忙着拨楞最上层衣柜的遗朱,抽出空来回他一句:“那个你不能穿,不是我的。”
心下已经有猜测的瞿吹水,骨头缝都淌上了醋。
他抿唇继续说:“你不让我进门?”
遗朱没想到他这么有规矩,说道:“你进来吧,快进来。”
他专程盯着瞿吹水迈进门一步,马上故意调侃他:“你给我地板踩脏了,一会儿出门给我拖地。”
本来想着瞿吹水多少要反讽两句,结果他像个任劳任怨的窝囊蛋似的,语气甚至带点轻快:“好,我给你拖两遍。”
遗朱:?遇到sub了。
走进寝室的瞿吹水,理所当然地有了更广的观察视野,他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了最靠近房门的衣架上。
门后的衣架,一般都是放置最常穿的衣物,而遗朱的衣架上,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有好几款衣服同款不同色。
如果放其他人身上,瞿吹水或许会以为主人格外偏爱某个款式,但放在天天穿搭不重样的遗朱身上,他觉得一定另有他因。
甚至是他不愿意深究的原因。
瞿吹水没克制住,最终还是拐弯抹角地问了出来:“你衣架上那么多同款,是经常要穿的衣服?”
此时的遗朱正拉开饰品柜在挑配饰,顺势应了一声:“不是,有的是小野的,他经常买我同款,有的衣服他觉得我可能喜欢,会直接买好几个颜色让我挑。”
真是个心机绿茶狗,瞿吹水在心里冷笑。
瞿吹水评了一句:“你也不怕引狼入室。”
遗朱停下手上的动作,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第一回正对着瞿吹水回答:“瞿老板,你比较像狼。”
后边这句被瞿吹水自动略过,他的注意力全被前三个字“瞿老板”给攫住了。
瞿吹水凝神看着遗朱:“你叫他什么?”
年纪才这么大点,不至于耳背到这种程度吧。
遗朱对瞿吹水投去的视线堪称悲悯,回答的却是关于别人的问题:“小野。”
他浑然不觉身后的人心里正经历着怎样的拧绞,瞿吹水觉得,自己还没承认心意的时候,就已经被瞿嘉木那句话钉上了耻辱柱。
所有关乎遗朱的一切,都是他用不光彩的手段偷来的。譬如起初签的合同,遗朱完全可以选择其他mcN机构。譬如时装周的邀请,遗朱自己也可以完满赴邀。譬如之前遗朱决意要离开,也被他用理由搪塞过去。
或许一开始不是偷来的,但对上他口中的小野。
现在总归是了。
—
遗朱沾了瞿吹水的光,终于坐上他心心念念的私人包机。
走之前还专程去接了瞿嘉木家的两个神兽,大概是龙凤胎,看上去年岁差不多。
名字笔画都很稠,女孩叫瞿征窈,男孩叫瞿应徽,一开始刚打招呼,俩孩子都认生绷着,但架不住遗朱话题跨度大,拎出来大把的动画片和他俩侃大山。
等坐上飞机的时候,小孩子身上那点鬼马精灵的特质算是展露无遗了。
瞿应徽是个统筹时间的能娃,刚上飞机就掏作业开始狂补,一旁的瞿征窈一点声响也没有,端着平板在看灭霸。
比起误人子弟,遗朱更愿意和写完作业的瞿征窈一起看灭霸。
瞿应徽那个不服的劲儿上来了,凑过来扯着遗朱问:“正方形边长是4,面积是多少?”
三年级的基础公式都没背会,还想空手套答案。
遗朱正色道:“面积是S。”
身后的瞿吹水笑了一声:“你俩做对了一人一盒糖。”
遗朱这才想起来,他还没进行逗小孩的传统仪式,拿好了架势开始问:“你叫他叫什么的啊?”
瞿应徽字正腔圆地说:“他是我舅。”
“不对不对不对。”遗朱扯着他,小心翼翼地往后指,“你听准了哈,他叫瞿吹水,你叫他瞿淙也行。”
估计瞿应徽被逗多了没上套,他没指着瞿吹水的鼻子叫大名,反客为主地问遗朱:“那你叫他叫什么的?”
遗朱乐了:“这不是巧了,我是他大舅哥。”
一旁的瞿征窈连灭霸也不看了,瞪着一双渴盼的圆眼,希冀地望着遗朱:“那我怕他,他是不是得怕你。”
看来这两只神兽没少被瞿吹水欺压。
遗朱回过头唤了一声瞿吹水:“你怕不怕我?”
他本来是想和俩小孩拉帮结派反.霸.凌的,结果瞿吹水掀起眼帘瞟了一眼,应声:“怕。”
遗朱:?
瞿应徽激动地眼睛都亮了,攀着遗朱的腿面说道:“那我们是不是该叫你小舅妈?”
遗朱:??
瞿征窈说了句制止他的话:“瞎说什么呢。”
总算有个靠谱的,这让遗朱欣慰了不少。
结果瞿征窈的下一句话无异于磕了个手榴.弹。
“叫小舅爹。”
惦记着这个月八百块钱工资的遗朱连忙摆手:“不、不对。”
瞿应徽刚想听他解释,就被瞿征窈正色着拉到了一旁。
“肯定对。”瞿征窈笃定地说,“咱刚学的,双重否定表肯定。”
见势不妙,遗朱往后探了一眼。
结果面庞秾丽的青年,正垂下眼来,给没做那道面积题的瞿征窈扔糖。